第4章 驻军常山（求收求追）
次日一早，雪后初晴。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洒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天地间一片明亮。
邺城北门。
一队人马急匆匆出了城。
约莫千人，头戴黄巾，一路向北，朝着常山郡而去，脚步踏出的痕迹，如同一条长长的白练，绵延向前。
刘湛坐在粗毡铺就的马鞍上，胯下黄骠马踏雪而行，走得“嘎吱嘎吱”响。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
黑子睡得正熟，小脸微微发红，头上裹了块羊皮巾，鼻尖轻轻翕动着。
他打开面板。
【太阴太保：赵黑子。】
【命魂：太阴，善司农，笨嘴拙舌。】
【剩余命魂数：十二。】
很明显，被他收作义子的人，会被赋予一种特殊的能力。
不过...似乎带着一定的副作用。
刘湛在纪录片看过，太阴，指的是月亮，在西北地区，自古便有“祭月”的习俗，就是为了祈求和庆祝丰收。
他判断，命魂的名字，应该和能力有关。
那天替黑子抽命魂的时候，他看过一遍，现在还记得七杀、天枢、文昌、影主、破军这几个。
具体对应什么能力，单看名字还是挺难猜的。
比如这七杀和破军，乍一看好像都和武力相关，可区别是什么呢？
这时，一道号子声将他拉回现实。
“将军，常山郡到了。”
刘湛抬头望去。
前方是一片平原，白雪皑皑。
百步外，一座小土城静静伫立，城墙不过六七米高，大雪覆盖其上，几处残破的垛口像是断了牙的老者，显得格外凄凉。
城门处空空如也，并无兵卒把守。
“弟兄们，给我冲！”
裴元绍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住手，不可胡来！”
刘湛此话一出，裴元绍立刻喝退部众，此刻他对刘湛是言听计从。
“先生，可是有计策？”裴元绍问道。
刘湛摆摆手。
“计策谈不上，只是将军切不可胡乱烧杀抢夺，率军进城后，先将城内粮草集中于郡府，再将百姓集中于城南，义军驻扎于城北，粮食每日统一调配，军民皆不可饿死。”
“何故如此安排，还请先生指教。”
刘湛有些意外，他想不到，竟然在裴元绍身上看到一点好学的精神，“看来能在历史留名的，没一个是等闲之辈啊”。
“朝廷大军自南而来，若是邺城失守，我们可从北门撤离，省去集结时间，万一遭遇突袭，也可将百姓从南城放出，以作延误。”
这是刘湛的托词。
他真实想法只是暂时保住百姓，自己卖猪仔的时候，尽可能保下更多的人命，他很清楚，要全部保下，是不可能的。
“就依先生之计。”
说罢，裴元绍带领义军往城门而去。
刘湛拍马，缓缓走在队伍的最后，土城渐渐近了，寒风穿过城门洞，一丝焦土味扑面而来。
他不禁皱了皱眉。
“如此小城，绝不可久留。”
马蹄踏进城门，积雪下传来的泥泞感让人心生寒意。
他举目四望，满是凄凉。
街道两旁，原本应是商铺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柱，房屋早已化作一片瓦砾。
街道中央，几只野狗正在争抢一具冻僵的马尸，皮毛早已被撕扯得血肉模糊，它们被行军的队伍惊动，露出凶狠的目光，低低地吠了一声，叼起一块碎肉，钻进了废墟里。
刘湛紧了紧缰绳，目光微沉，心中一阵忧虑。
“乱世才刚刚开始，便已如此，距离刘虞到任还有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他暗自叹息一声，目光向前，落在裴元绍身上。
“幸亏遇到这头猪仔，他虽然名声不响，但大小也算个头目，希望能卖个好价钱，若是能在蓟城混个一官半职，那便可以继续招收义子，等待刘虞上任了，届时凭借对于历史的了解，帮助他平定张纯叛乱，必然可以积攒不少名望。”
刘湛一边走，一边盘算。
不知不觉，人马已穿过街道，来到郡府前。
“先生，郡府到了。”裴元绍在一旁小声提醒。
刘湛收起思绪。
面前是一座土墙围成的小院，门口立着一个歪斜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辨“常山郡”三字。
他翻身下马，走入其中。
院内一片狼藉，碎瓦满地，粗壮的梁木横七竖八。
正前方是一间低矮的土房，屋顶的稻草被烧得一片焦黑，几处雪水从屋顶滴下，在门前积起了薄薄的冰层。
“这居然是正堂！”
他踏进屋内，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歪斜的木桌立在正中，还缺了一角，墙壁被熏得乌黑，透出一股萧索的气息。
“义…义父，这里是府…府衙，我以前跟爷爷路过门口的时候，他跟我说过。”
刘湛低下头，看向一旁的黑子。
“黑子，你是常山人吗？”
黑子点点头，没有说话，眼里泪光闪动。
刘湛本想问他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没有人，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赵大叔能托孤给他，自然是家里没人了。
他摸着黑子的脑袋。
“黑子，你多大年纪了，我还没问过你呢。”
黑子眨眨眼：“义父，我十四了，昨…昨…昨天是我生辰！”
刘湛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又打量了一番。
黑子看上去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居然已经十四岁了，这得吃了多少苦才会这样啊！
而且，他还在生日死了爷爷。
“哎……”
刘湛心里不是滋味，转过头看向了外面。
院子里，裴元绍正在调度人马。
“你们各带一队人，按照先生的吩咐，把百姓都赶到城南，然后把粮草都搬到这边，告诉百姓，只要他们听话，粮食每日发放，绝不会让他们饿死。”
“是，将军。”
“对了，不可打杀百姓！”
“是！”
刘湛听罢，终于缓了口气，决定去城里看看。
一来碰碰子龙的运气。
二来看看有没有义子或者义女可以收，毕竟十三太保的命魂还有十二个，要是不早点用，那等孩子们长大，自己恐怕都老的没牙了。
“走，黑子，咱们去城里转转。”
他走出正堂，骑上那匹瘦弱的黄骠马，走入了几近废墟的街道。
黑子就坐在他身前。
黄骠马脚步缓慢，马蹄声回荡在沉寂的空气中。
突然，一道喧嚣刺破寂静。
“老实点，让大爷我爽爽，不然我杀了你和这个女娃。”
“军爷，饶命……”
……
刘湛勒紧缰绳，双眼微眯，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子也紧张地抬起头，望着他不敢多言。
刘湛摸了摸黑子的脑袋。
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驾——”
他打马提速，直奔那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