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职轧钢厂，一大爷的下马威
次日，天刚蒙蒙亮。
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江辰的脸上。
没有了四合院的鸡飞狗跳和贾张氏的咒骂，他睡了两世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起床，洗漱，屋里还飘着昨晚红烧肉的余香。
江辰从厨房里端出昨晚剩下的肉，肉汁已经凝成果冻状的肉皮冻，晶莹剔透。他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将肉皮冻挖了一大块盖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看着那肉冻迅速融化，将每一粒米都包裹上油润的光泽。
扒拉一口，满嘴都是肉的醇香和米饭的甘甜。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吃饱喝足，江辰换上一身干净的工装，精神抖擞地推着他那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迎着朝阳，奔赴红星轧钢厂。
……
红星轧钢厂，钳工车间。
“轰隆隆——”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机油和铁屑混合的味道。工人们穿着油腻的蓝色工装，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汗水和油污在他们脸上交织。
江辰推开厚重的铁门，嘈杂和热浪扑面而来。
他径直走向车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挺着啤酒肚，官架子十足的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端着一个大茶缸子喝茶。
正是四合院里的二大爷，钳工车间主任，刘海中。
刘海中早就看见江辰进来了，却故作不见，直到江辰站到他办公桌前，他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缸，抬起眼皮。
“哟，这不是江辰嘛，来报到了？”他皮笑肉不笑，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
“刘主任，我来报到。”江辰递上自己的入职手续，不卑不亢。
刘海中接过手续，随意地瞥了一眼，就扔在桌上。他清了清嗓子，官腔十足地开口了：“小江啊，既然来我们车间了，就要好好干，要服从领导安排，要团结同事，知道吗？”
“知道了，主任。”
“嗯。”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他站起身，指着车间里最大的一台车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新人嘛，总要从最基础的活儿干起。看到那台机床了没？下面的油污池，好几年没清理了，你去，把它弄干净。也算是……给你个熟悉工作环境的机会。”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车间里不少工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江辰顺着看去，只见那台老旧的苏式机床下面，是一个半米见方的深坑。坑里积满了黑褐色的粘稠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花和金属碎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这哪里是油污池，这简直就是个工业废料的化粪池！
用工具清理？唯一的工具就是勺子和铁锹，人得半蹲半跪在地上，一点点往外舀。这一天下来，别说衣服，人都能被腌入味了，没个三五天根本干不完。
“这不欺负人嘛！”
“得罪了一大爷，能有好果子吃？刘主任这手够黑的。”
“等着瞧吧，这小子今天得脱层皮。”
工人们的议论声压得很低，但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了江辰的耳朵。
刘海中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微扬起，一副“我是领导我怕谁”的架势，等着看江辰或愤怒、或求饶的表情。
然而，江辰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好。”
他就说了一个字，平静地转身，走向工具墙。
刘海中一愣，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围观的工人也都有些意外。
只见江辰领了铁锹和废料桶，却没有立刻开工。他把工具放在一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车间里溜达起来。
“他干嘛呢？想磨洋工？”
“我看是吓傻了，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吧！”
刘海中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呵斥，却见江辰从一堆废料里，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的废弃铁管，又在另一边的角落里，找到一块破损的皮垫圈。
他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只见江辰拿着这两样“垃圾”，回到油污池边。他将皮垫圈稍作修剪，严丝合缝地套在铁管的一端，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动作。
他将铁管没有皮垫的一头，插进了恶臭的油污池深处。
然后，他将带着皮垫的一头对准废料桶，手臂肌肉鼓起，握住管身，猛地向后一抽一送！
利用皮垫在管内形成的瞬间真空和压力差，一个简单粗暴，却有效到极致的“土制虹吸泵”就这么诞生了！
“噗——”
一声闷响。
下一秒，那黑褐色的粘稠油污，就像一条被驯服的黑龙，乖乖地从管子另一头喷涌而出，精准地流进了废料桶里！
整个过程，没有一滴油污溅到外面，更没有沾到江辰的身上。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偶尔调整一下管子的位置，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油污池，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整个车间，落针可闻。
机器的轰鸣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什么魔术表演。
“我……我操？还能这么干？”一个年轻学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小子……脑子怎么长的？这都行？”老师傅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刘海中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茶缸子都忘了放下。他预想中江辰满身油污、狼狈不堪的画面，完全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气定神闲、身上干干净净，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松解决问题的年轻人。
这脸打的，火辣辣的疼！
不到一个小时，别人眼里至少需要半天的活，江辰干完了。
他将装满油污的废料桶拖到指定位置，把那根“功臣”铁管扔回废料堆，然后走到刘海中面前，拍了拍干净的手。
“刘主任，活干完了。”
刘海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比调色盘还精彩。
就在他下不来台，不知该如何发作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年轻人，别总想着投机取巧。”
众人回头一看，心里都咯噔一下。
一大爷，八级钳工易中海，正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显然，刚才那一幕，他全看见了。
易中海没有看刘海中，他的眼睛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江辰。江辰的“聪明”，在他看来，就是不服管教，是挑衅他的权威！
他走到一个工作台前，拿起一个满是毛刺的粗加工零件，扔在江辰面前的台钳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来，”易中海的声音，冷得像车间外的寒风，“这批零件，今天下班前，给我用手锉，打磨到镜面级。”
“做不完，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