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十斤猪肉炖白菜,馋哭满院禽兽
夜风更冷了。
凤凰牌自行车的车轮压过胡同里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江辰的心情,却如同这辆崭新的自行车一般,轻快而自由。
他没有回家,而是根据前世模糊的记忆,熟练地拐进了一条更深、更暗的巷子。
巷子尽头,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人影绰绰,伴随着压低声音的交谈。
这里,就是六十年代北平城里,游离于供销社之外的灰色地带——鸽子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味,有烟草、有土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肉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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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将自行车停在巷口一棵大槐树的阴影下,整理了一下衣领,双手插兜,不急不缓地走了进去。
他的步伐沉稳,眼神平静地扫过那些或蹲或站,用警惕目光打量着每一个来客的卖家。
“小同志,看看?正宗关东山里货。”一个缩在墙角,戴着狗皮帽的瘦小男人低声招呼,露出一截干瘪的人参。
江辰摇了摇头,目不斜视地继续往里走。
他知道,这种地方,越是表现得像个雏儿,越容易被坑。
他的目标很明确——肉!
很快,他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穿着破旧棉袄,身形壮硕的汉子。汉子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袋口扎得紧紧的,但那股压抑不住的肉腥味,精准地出卖了他。
江辰走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个麻袋。
壮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嘛呢?”
“有票。”江辰言简意赅,声音压得很低。
听到这两个字,壮汉的眼神瞬间变了,警惕褪去,换上了一丝热切。
“要多少?”
“十斤,五花。”
壮汉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十斤!
这年头,普通人家过年能凭本买上两三斤肉,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这张口就要十斤的,绝对是大主顾!
“有……有票?”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江辰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到一个更黑暗的拐角,背对着壮汉,装作从内兜里掏东西。
实际上,他心念一动,系统中那海量的物资票据,便自动生成了十斤的全国通用肉票,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拿着肉票走回来,在壮汉眼前一晃。
昏暗的光线下,那红色的票据和清晰的“拾斤”字样,对壮汉来说,比“大团结”还要耀眼。
“嘿!”壮汉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得嘞!您瞧好吧!”
他利索地解开麻袋,一股浓郁的生肉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一整扇的猪肉,在微光下泛着新鲜的油光。
他抽出随身的屠宰刀,手起刀落,精准地在五花三层的猪腹肉上划下一大块,往随身带着的杆秤上一挂。
“您瞧,只多不少!”
江辰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掏出钱和票递了过去。
“再来几颗大白菜,几根大葱。”
“好嘞!”
壮汉收了钱票,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麻利地又从另一个麻袋里拿出几颗水灵的大白菜和一捆大葱,用草绳仔细捆好。
“兄弟,以后还要货,还来这儿找我,保准给你留最好的!”
江辰没搭话,一手拎着沉甸甸的猪肉,一手抱着大白菜,转身就走。
他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回到巷口,将所有东西用油纸包好,牢牢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跨上车,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院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江辰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他将食材拿到小厨房,借着从屋里透出的灯光,开始忙碌起来。
生火,洗锅,动作一气呵成。
那块十斤重的五花肉被放在案板上,他拿起菜刀,手腕一抖,刀光闪烁。
肥瘦相间的肉块,被他轻易地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每一块都带着一层晶莹的肉皮。
锅烧热,他没有放油,而是先将几块肥肉丢了进去。
“滋啦——”
一声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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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猪油被迅速炼出,浓郁的油脂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小厨房。
这,是属于富足的香气!
江辰舀出一部分猪油,留作以后炒菜,然后将一大把冰糖扔进锅里,用小火慢慢炒出糖色。
当糖色变成诱人的枣红色,开始冒起细密泡沫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肉块倒了进去!
“刺啦——!”
又是一声爆响,伴随着升腾而起的白色水汽。
江辰手腕翻飞,锅铲舞动,每一块猪肉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均匀地裹上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色。
加入葱段、姜片、八角、酱油……
最后,倒入滚烫的热水,没过肉块。
盖上锅盖,转为小火,开始漫长的炖煮。
做完这一切,江辰才直起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急着回屋,而是搬了张小马扎,坐在厨房门口,静静地听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闻着那股越来越霸道的香气。
起初,只是单纯的肉香。
渐渐地,酱油的咸香,八角的辛香,冰糖的焦香,全都完美地融合了进去,形成了一种复杂而又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这股味道,不满足于小小的厨房,它飘出窗户,溢满整个院落,然后,像是长了脚一般,越过院墙,向着四面八方,霸道地扩散开去!
……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那场不欢而散的全院大会结束后,整个院子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但此刻,这安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浓郁到令人发指的肉香,彻底打破了!
中院,贾家。
秦淮茹正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缝补着棒梗破了洞的裤子。
贾张氏则躺在床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数落着江辰的“不孝”和“白眼狼”。
“妈,肉!肉!”
炕上的棒梗,鼻子用力地嗅着,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哪来的肉啊,快睡觉!”秦淮茹心烦意乱地呵斥道。
“就是有肉!好香啊!”
一旁的小当和槐花也被香味勾引得醒了过来,姐妹俩一起吸着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哇——!”
棒梗闻着那越来越浓的香味,肚里的馋虫被彻底勾了出来,他光着脚就跳下床,在屋里又蹦又跳,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哭什么哭!再哭我打死你!”
贾张氏被吵得心烦,一骨碌爬起来,可她刚骂了一句,那股肉香也钻进了她的鼻子。
她的骂声戛然而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味儿……也太香了!
是红烧肉!绝对是放了足足的糖和酱油的红烧肉!
“谁家啊?这是谁家在炖肉?这大半夜的,也不怕遭贼!”贾张氏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秦淮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她拿着针的手,微微颤抖。
这股味道的来源,她几乎可以肯定。
是江辰!
那个她本以为会落魄潦倒,哭着回来求他们收留的江辰!
他不仅没有落魄,反而有钱有票,在外面炖起了肉!
想到这里,一股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像是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如果……如果当初对他好一点,那现在这满屋的肉香,是不是就该在自己家里?
“哇——!我要吃肉!你不给我买肉,我就不活了!”
棒梗的哭嚎声更大了,他甚至开始在地上打滚。
这哭声,这肉香,像是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贾张氏的心窝。
她所有的怨气,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天杀的江辰!丧尽天良的小畜生!”
贾张氏猛地冲出屋子,站在院子中央,指着江辰新家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破口大骂。
“有钱自己吃肉,也不知道接济一下我们孤儿寡母!你爸妈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个不孝子,都得从坟里气得爬出来!你吃!你吃!早晚撑死你个王八蛋!”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
江辰的小院里。
肉已经炖得差不多了。
他又将切好的大白菜放进锅里,白菜吸满了油润的汤汁,很快就变得软烂入味。
他盛出一大碗,那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肉入口即化,瘦肉酥烂不柴,汤汁浓稠,冒着滚滚的热气。
他正准备回屋好好享用这重生的第一顿大餐,就听到了院墙外,贾张氏那熟悉的,撒泼的叫骂声。
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得正好。
他端起那碗冒着尖儿的红烧肉,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家院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
他没有出去,就那么闲适地靠在门框上,在四合院众人或嫉妒、或幸灾乐祸的偷窥目光中,朗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贾张氏的咒骂。
“哟,这么热闹?我还以为谁家大半夜办白事呢,哭嚎得这么卖力。”
一句话,让整个四合院瞬间安静下来。
贾张氏的骂声也卡在了喉咙里,她转过头,看到了倚在门边的江辰,以及他手里那碗……让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红烧肉!
“贾大妈,”江辰夹起一块最大最肥的肉,吹了吹气,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闻着味儿了?馋了?”
他享受着那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又好整以暇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馋就对了。有力气在这儿骂街,不如去扫扫大街,兴许还能给棒梗换个窝窝头啃啃,总比在这儿吸西北风,画肉充饥强吧?”
说完,他故意将碗往前递了递,让那致命的香气,更清晰地飘进贾张氏的鼻子里。
“你……你……”
贾张氏指着江辰,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辰却不再看她,收回碗,当着所有人的面,又夹起一块肉,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然后,在贾张氏即将气晕过去的目光中,他转身回了院子。
“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也隔绝了那能把人馋死的肉香。
院子里,贾张氏气血攻心,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
消息传回四合院时,一大爷易中海正在屋里喝着闷酒。
听着三大爷阎埠贵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江辰如何炖肉,如何当众羞辱贾张氏,他捏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他本以为,江辰一个毛头小子,没了父母,没了依靠,被赶出四合院,不出三天,就得灰溜溜地回来求饶。
可现在呢?
人家不仅没落魄,反而住进了独门独院,骑上了新自行车,甚至吃上了他都舍不得这么吃的红烧肉!
这哪里是打贾张氏的脸?
这分明是把他易中海的脸,按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摩擦!
“砰!”
易中海重重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酒水四溅。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的眼神变得阴狠,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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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去厂里,我倒要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了我易中海,得罪了院里的长辈,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