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红色的柠檬香气
这一次场间只有短短不到五秒，为的只是让聚光灯在黑暗中从正门回到凯特琳夫人这边。
在卡斯特梅的雨季的伴奏声中，聚光灯重新打在凯特琳夫人的头上。
她的脸上充满了不解之色，缓缓抬头看向高台二楼上的乐队。
最后转过身来，看向身边卢斯·波顿，后者还以她一个复杂的眼神。
片刻之后，又一盏灯打在了高座上。
“陛下。”
老弗雷一手端起样式华贵的酒杯，一手抬起示意音乐停止，然后缓缓起身。
众人见状纷纷归位坐下。
罗柏起身上前两步，走进了高台下的聚光灯边缘，一脸期待地看向老弗雷。
“我觉得我好像怠慢了我的职责，我给你们提供了酒肉和音乐。”
“但我还没有给你们真正的款待，”说到最后，老弗雷甚至没有忍住自己的冷笑：
“我的国王已经成婚。我还欠我的王后一件成婚的礼物。”
随着灯光逐渐减弱，他的语气越说越慢，也让场上的气氛微微凝结。
唯一聚光灯下的凯特琳夫人颤抖着掀开了身边卢斯·波顿的衣袖，一抹强烈的反光让台下即使是最后一排的观众也能清楚地注意到。
随后，她脸上的惊讶之色逐渐演变成愤怒，只见她站起身，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对方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好像打到了灯光开关上，台上灯光亮起，将整个宴会厅展现。
卢斯·波顿的饰演者借着这股力，直接猫着腰狼狈地逃离了宴席。
而此时已经警觉的凯特琳夫人冲着儿子大喊道：
“罗柏！”
尚在惊讶中的罗柏转身回头，正看到卢斯·波顿仓皇逃离的场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台上有个人动了。
陈川扮演的弗雷儿子一直站在泰丽莎身后的不远处。
只见他猛地从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左手一甩，将剑鞘随手一丢，右手持着短剑就走向前方的泰丽莎。
还没等泰丽莎以及众人反应过来，就冲着她的肚子狠狠地刺了下去，一连几刀下去，道具血浆不要钱似的肆意喷洒。
泰丽莎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极其痛苦地惨叫着。
台下刚刚反应过来的观众，不出所料地跟着尖叫起来。
好像舞台上被突然刺杀的不是角色而是作为观众的自己。
陈川捅完就走，没有丝毫停留，与此同时高台二层楼上的乐手们也有了动作。
他们手中的乐器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上好的箭弩，此时齐齐架好，冲着下方的罗柏直接进行了一波齐射。
罗柏身中数箭，应声倒地。
席间众人见状纷纷准备起身，却又瞬间被那些埋伏在旁的弗雷家士兵接连暗杀。
抹脖儿的、拿刀乱划拉的、拿匕首刺的，什么姿势都有，一时间席间众人也开始了各自的暗杀表演。
就连舞台的布景墙后面也恰合时宜地钻出了左右两排手持弩箭的黑衣士兵，冲着席间众人又进行了一轮齐射。
一时间舞台上的几十人乱作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
台下更是惊叫连连，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过原剧，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无疑会惊掉他们的下巴。
也不是所有看过原剧的人能准确地找到剧情的转换点，尤其还是刚刚被婚礼上那种欢乐的气氛感染之后。
台上的惨剧还在继续着，老弗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坐下的同时还不忘把杯里的酒喝完。
终于，席间从一开始的混乱演变为死寂，尸体横陈，老弗雷这才抬手示意停止。
他面带嘲讽的笑意，看着身受重伤仍缓缓起身挪向泰丽莎的罗柏说道：
“北境之王站起来了！”
罗柏一个踉跄倒在仰面朝天的泰丽莎身边，此时后者的腹部衣衫已被彻底染红。
罗柏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尸首扶起，后者早已断绝了生机。
就在这时，身上同样中箭的凯特琳夫人突然爬了起来，她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一把拉过高台下瑟瑟发抖的老弗雷的妻子。
她将匕首架在女人的脖子上哀求道：
“瓦德大人，够了！！求您了。”
“他是我的儿子！我的第一个儿子。”
“放他走！我发誓我们不会遗忘，我向新旧诸神发誓，我们绝对不会复仇。”
老弗雷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已经向我许过一个誓言了，你向诸神发誓你的儿子将会娶我的一个女儿。”
“让我当人质吧，放罗柏离开！”
“罗柏，站起来！”
“站起来，快走！求你了！！”
凯特琳夫人绝望地喊道。
“我凭什么放他走？”老弗雷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凯特琳忽然凶狠地说道：
“以我身为徒利家人的荣誉、以我身为史塔克家人的荣誉，放他走，否则……”
“我就割了你妻子的喉咙。”
“我会再找一个的。”
就在这时，罗柏缓缓起身，喃喃道：
“母亲……”
话音未落，刚刚仓皇逃离的卢斯·波顿再次出现，站在已经呆若木鸡的罗柏身前，将特制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并说出了那句潜藏许久的话：
“兰尼斯特家向您致以问候。”
伴随着悲伤的音乐响起，罗柏的身体缓缓倒下。
凯特琳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愤怒地仰头嘶吼着，同时手中的匕首划过弗雷妻子的脖颈。
最后她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地呆站在原地。
阴影里的陈川盯着凯特琳背影的同时，也在感受着台下观众的情绪。
见时机成熟，这才上前几步，来到凯特琳夫人的身后，用同样的手法，一刀划破了她的脖颈。
血浆喷溅，凯特琳夫人缓缓倒下。
灯光渐暗，直至熄灭，与之同步的，还有正在降落的舞台大幕。
至此，话剧《血色婚礼》，整场演出完毕。
随着大幕彻底落下，将观众与演员完全隔离开来，陈川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在此时的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脑袋空空，为了下一个演出能顺利进行，他们还需要在这个期间帮忙转场。
他连忙将地上那些还沉浸于表演“尸体”的各位大哥们拍起来，用气声喊道：撤道具啦！！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帮忙搬运起台上各种散落的道具。
就在这时，大幕的另一边，一道掌声响起，紧接着两道三道……
直至震耳欲聋。
气氛烘托之下，幕布后的众人也不禁放下了手上的活，对视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动之色，甚至有几个比较感性的同学红着眼眶与周围的朋友们拥抱致意。
陈川一脸欣慰看着大家，很显然，各位同学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转头看向掌声响起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层厚厚的幕布。
他看见了正在激动鼓掌的观众，看见了一脸欣慰秦老师，还有那个…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自己。
还未等他感慨结束，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扑了个满怀。
暗红色的秀发，熟悉的柠檬香气……
一时间陈川竟有些沉醉，不禁闭上了双眼。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怎么好像都听到报幕声了呢？
诶？
这第二个话剧的景儿都布完了？
布豪！来不及啦！
他一只手臂夹着之前捡起来的刀剑，另一只手直接搂起怀中人的腰，一溜小跑直到进了后台才放下。
陈川回头看着那渐渐升起的幕布和对面上场口里准备登场的演员们，不禁有些后怕。
小代同学也是刚刚回过神来，她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川，气鼓鼓地问道：
“陈川！我有那么沉嘛？”
陈川：我说我是热的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