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统的橄榄枝
沈墨白盯着怀表，秒针依旧在走动，可时间却永远停在了下午三点十七分。窗外枪声渐息，秦月容迅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你父亲的怀表，不是普通的计时器。”她低声说，“它能藏密码本，就说明他早有准备。”
沈墨白没说话，只是将怀表合上，放入胸前口袋。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回响陆振华那句话：“你以为的空袭，其实是毒气实验。”
他不愿相信，却又无法否认那些证据——密码本、松本健一的名字、还有那个神秘消失的长衫人。
秦月容看了他一眼，语气稍缓：“你要是想查清真相，就得加入我们。”
沈墨白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挣扎。他原本只想做个工程师，用技术救国。可现在，他已经被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夜色沉沉，沈墨白回到家中，屋内一片寂静。他坐在桌前，取出怀表，轻轻打开后盖，将那张泛黄的微型密码本放在桌上。
纸张很薄，像是某种特制的防水材料。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数字和符号，看起来毫无规律。沈墨白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每一行字迹。
他尝试用常见的密码方法破解，但都失败了。这并非简单的替换密码或移位密码，而是某种更复杂的加密方式。沈墨白皱起眉头，翻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下所有可能的线索。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风声夹杂着远处断断续续的炮火声。沈墨白的手指在纸上快速移动，写下一个个可能的解码公式。
忽然，他注意到密码本左下角有一串极小的数字：0427。这个数字让他心头一震——四月二十七日，是他父亲最后一次出门的日子。
难道这是某种日期编码？
他立刻尝试将整段密码按日期拆分，发现某些组合竟然与机械图纸上的编号相似。他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这些数字背后隐藏着某种机械结构图。
沈墨白的心跳加快。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本密码本，而是一个信息载体，一个连接过去与未来的钥匙。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墨白起身开门，陆振华站在门外，神情平静如初。
“我猜你已经开始研究密码本了。”他说着走进屋内，目光落在桌上的怀表和密码本上。
沈墨白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继续我们的谈话。”陆振华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你知道军统需要什么样的人吗？是像你这样，懂技术、会分析、能破译情报的人才。”
沈墨白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想卷入谍战。我想做点实际的事。”
“你以为密码破译不是实际的事？”陆振华反问，“你以为每天面对的是冰冷的机器，而不是生死攸关的情报？你父亲留下的密码本，很可能藏着日军在上海的秘密布防图。你能做到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沈墨白低头看着那张密码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确实想知道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也想知道松本健一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但他也知道，一旦加入军统，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回头。
“如果我加入了军统，你们打算让我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首先，我们会安排你进入密码科，专门负责破译敌方通信。”陆振华语气认真，“你的机械背景，加上对密码学的理解，会让你成为我们最宝贵的人才之一。”
沈墨白没有立即答应。他走到窗边，望向夜色中的街道。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他临终前那封未寄出的信，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用机械改变国家命运。
而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我需要一点时间。”他说。
陆振华点头，起身走向门口，却在离开前停下脚步：“记住，沈先生，这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场战争。你若不参与，只会被它吞噬。”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重归寂静。
沈墨白坐回桌前，重新拿起密码本。他决定再试一次，用新的思路去解读那些数字。
忽然，他注意到一行数字之间的间距有些异常。他拿出铅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线，将这些数字串联起来。随着线条延伸，他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一幅地图的轮廓！
更令人震惊的是，地图上标注着几个地点，其中一个正是苏州河畔——他父亲死前最后前往的地方。
沈墨白猛地站起身，心跳加速。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密码本，而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向真相的钥匙。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秦月容。
“总部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她站在门口，眼神坚定，“如果你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沈墨白深吸一口气，看向桌上的密码本。他已经知道答案。
“好。”他低声说。
秦月容点头，转身带路。
沈墨白拿起外套，将怀表小心收好，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外面的夜色更深了，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两人沿着小巷前行，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辆黑色轿车旁。
车门打开，沈墨白坐进去，秦月容紧随其后。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黑暗之中。
车内气氛沉默，只有引擎轻微的震动声。
“你知道松本健一最近在调查什么吗？”秦月容忽然开口。
沈墨白摇头。
“他在找一个人。”她顿了顿，“一个掌握着日军内部重大机密的人。”
沈墨白皱眉：“谁？”
“不知道。”她摇头，“但我们怀疑，这个人可能和你父亲有关。”
沈墨白心头一震，正欲追问，车子却突然急刹。
前方，一道黑影闪过，随即消失不见。
秦月容迅速抽出配枪，低声喝道：“下车！”
沈墨白刚拉开门，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