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景泰开始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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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陛下,吴千户已至府内,臣让他在大堂等候了。”

成敬俯身在朱祁钰耳边轻声说了句。

朱祁钰回了声:“请他过来吧。”

他正埋头写着一副伟人诗词,显得极为认真,前世爱练毛笔字的习惯,也带到了这个时空。

他之前了解到,吴氏娘家一系,比他想的还要受孤立,文官勋贵自不用说,在外戚这个圈子里,也不太受待见。

原因无它,还是朱祁钰的父亲,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留下的根子。

即便是吴氏生下朱祁钰后,朱瞻基也未给任何名分,直到自己快要驾崩时,才想起来自己在宫外还有个妃嫔和儿子,才下旨封吴氏为贤妃,将母子二人接入宫来,托付张太皇太后照顾。

吴氏的兄长吴安也因此,被免去戴罪之身,得了个锦衣卫千户的爵位。

皇帝宠幸罪臣之女,还育有子嗣,本来就属于皇家丑闻。

不管朱瞻基和张太皇太后如何遮掩,京城内的勋贵和官员,都知道此事。

当时是否有人站出来反对此事,现在已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吴氏还是获封了贤妃,朱祁钰被立为了郕王,吴安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外戚。

吴氏一脉,不但摆脱了罪臣的身份,还一跃成为了皇亲国戚。

但由于宣宗驾崩的早,吴氏在后宫又没啥权势,吴安这个外戚自然没人瞧得起。

又因其早年的牢狱生涯,即便是有爵位在身,在这京城中也是安分守己,像之前的朱祁钰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之后偶尔出门,也少不得其他勋贵外戚的子弟的嘲讽讥笑日常,当然他都是以笑脸接受这些侮辱。

因为这些林林种种的问题,之前骂吴安是傻子的勋贵,推波助澜的外戚,不在少数。

张太皇太后薨了之后,孙太后掌权,这些人更是蹬鼻子上脸,就差没有让吴安受胯下之辱了。

也难怪朱祁钰说自己的这个舅舅沉稳老实……

本就不受文臣待见,又被勋贵外戚等落井下石,处境不可谓不艰难!

正因如此,吴安前面有罪臣之身吊着,后面又有外戚之身被众官员盯着,可以说是身不由己,除了效忠自己这个外甥,没别的路可走。

这自然不用朱祁钰再花费什么心思劝说,态度理所当然地随意了一些。

不多时,一名四十左右岁模样的中年人,身着飞鱼服,跟在成敬身后,走入书房,只是这身子躬得比成敬还低。

刚跨过门槛,就拜倒在地:“臣吴安,拜见陛下,吾皇……”

朱祁钰头也没抬,继续写着诗。

一心二用开口道:“舅舅无需多礼,今日只有亲人,没有君臣。”

吴安能在御史言官、勋贵外戚的针对下,在北京城安安稳稳过了十多年,自然不是表面上的憨厚老实之辈。

听了这话,他立马知道,是在警示自己作为外戚当奉公守法,不得作奸犯科。

吴安将头埋得极低,回道:“臣虽未读过多少圣贤书,却也知这礼不可废。”

“如今陛下刚登大宝,朝局未稳,内忧外患交织。”

“臣深知外戚身份敏感,臣定谨言慎行,绝不给陛下添乱。”

他答得毫无保留,他本就因吴氏得以脱去罪臣之身,现在又因吴氏之子朱祁钰,成为大明的国舅。

对于吴安来说,外戚该干嘛他早就铭记于心,回答根本不用片刻的犹豫。

不说朱祁钰的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退一步说,就算朱祁钰不提此事,他也会主动表明自己坚定站朱祁钰一边,绝对不让其他人找到攻讦自己的机会。

吴氏一脉想要继续延续下去,独系于此,他别无选择。

此前他自己也知道,朱祁钰这皇位,是由于上皇北狩,且不断有瓦剌奸人扮做上皇来诈取城门。

孙太后和诸位文武大臣别无他法,才推朱祁钰上去的,虽然昨日有上皇的禅位诏书,但有识之士都知道,这诏书和什么鱼腹藏书、篝火狐鸣一般……

此刻朱祁钰的朝廷对于朱祁钰来说就是如履薄冰,他作为名义上的第一外戚,自然得以身作则。

果然,听了这话,朱祁钰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吴安一眼:

“舅舅快快请起,我们是亲戚,私下里不必行如此大礼。”

吴安心里嘀咕道,

这话不是马后炮么,搞得好像之前自己跪着说话时,让自己起来了一般。

不过吴安也不觉得有啥不妥,反正这大明私下里是跪是站,都是凭皇帝的喜好,做臣子的只能听君父的了。

吴安缓了口气,起身谦辞道:“臣出身卑微,蒙先帝与陛下恩典才有今日,当不得陛下这般称呼,私下里即便有亲缘,臣亦不敢僭越半分,望陛下收回此言!”

朱祁钰见吴安刚从地上起身,此刻又躬下身子行礼。

一时感到有些无奈,自己这个舅舅谨慎得有些过头了吧,想了想,还是直接了当地言明自己的打算比较好。

毕竟是自己的舅舅,俗话说娘亲舅大,就不必搞这些与老油条交谈的弯弯绕了。

随即朱祁钰温和宽慰道:“皇考在位时曾有言,当朝外戚中,唯吴家最受苛待。”

“如今朕已临大位,自然不会失了你们吴家的体面。”

“往后舅舅还需振作啊!”

吴安闻言大喜过望,想岔了么这不是。

他连忙跪下谢恩:“臣谢陛下恩典,日后愿以犬马之劳侍奉陛下,必不会坠了皇亲国戚的名声。”

俩人如同瞌睡来了找枕头一般,只是一问一答,就已知对方深浅和长短。

吴家不同于其他外戚,还有其他盘根错节的势力支持,整个家族就只有他与贤妃吴氏了。

如今能让吴家重新振兴的,只有自己这个外甥。

而朱祁钰也是很大方地许诺了出去,此前吴家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咱们关系近,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朱祁钰不会独享这份荣光,只要你好好干,朕不会亏待吴家的。

吴安听了毫不犹豫,纳头便拜。

这些年的屈辱日子他过够了,才不管什么御史言官,武将勋贵了。

吴家人从来不缺赌性,此前下注汉王,就是如此。

更别说自己这外甥年纪轻轻,俨然已有当年宣宗之相,吴安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朱祁钰满意地点了点头:“舅舅,这份制书是给你的。”

又将自己刚刚书写的诗词,从书案上拿起,“这首词,也是给你的。”

吴安抬头望去。

“风雪送春归……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