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诡异死亡
洗漱室里,苏颜刚换好新衣物,外面就“砰砰砰”响起不断的敲门声,
“苏颜!你给我出来!”一道尖锐的女声闯入耳朵,苏颜缓缓靠近,戳了个小洞往外望去,
“我去!”只见一个妇女正拿着一道长鞭,身后还跟着四个伙计,苏岚站在人群之后,六个人正蹲在门口,
“小贱货,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进来了!”
苏颜被这架势吓到了,“怎么办?”她左看右看,“这哪里能躲……”
浴室里的牛奶浴池,飘着玫瑰花瓣,
“只能这样了……”苏颜长吸一口气,捏住鼻子沉进了池子中,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唐夫人带着人闯了进来,
苏颜沉入池底,玫瑰花瓣在水面漂浮,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她紧闭双眼,死死捏住鼻子,心跳如擂鼓。
“一秒、两秒、三秒……”
肺部开始灼烧,耳膜因水压嗡嗡作响。她不确定自己憋了多久,只感觉眼前发黑,四肢发软,终于——
“哗啦!“
她猛地破水而出,大口喘息,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浴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她剧烈的呼吸声回荡。
苏颜环顾四周,瞳孔骤缩。
房间一片狼藉。
屏风倒塌,瓷瓶碎裂,水渍混着暗红的痕迹泼洒在地。她颤抖着爬出浴池,湿透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寒意刺骨。
不对劲……太安静了……
她蹑手蹑脚地扒在门边,悄悄往外看——
院中站满了人。
玄甲侍卫持刀而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是唐夫人带来的伙计,此刻却已气绝身亡,鲜血浸透青砖。
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
唐夫人被白布盖着,一动不动。
苏岚跪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肩膀颤抖。
靖渊侯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风中微动,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苏颜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踩到了碎裂的瓷片——
“咔嚓。“
细微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靖渊侯倏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劈来。
四目相对。
苏颜浑身湿透,发丝滴水,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而他眸色深沉,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空气凝固。
苏岚的哭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这个从浴室里突然冒出来的、浑身滴水的女人。
苏颜干笑一声,弱弱举手:“……那个,我要是说我只是在泡澡,你们信吗?“
“带走。“
靖渊侯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苏颜还没反应过来,两名玄甲卫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等等!为什么抓我啊!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侯爷明鉴!“苏岚突然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是她害死了我母亲!她一直记恨母亲偏心,如今竟下此毒手!“
“你恶人先告状吧!是你和你母亲抄起家伙就要来弄我,我为了自保躲进了池底,结果一出来你们就这样了,这还能怪我?
还是说,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杀得了这四个壮汉和你娘?然后身上还能干干净净的?”苏颜争辩道。
“你……你在狡辩!就是你害的!”苏岚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证据。“靖渊侯只说了两个字。
苏岚一滞,随即尖声道:“还需要什么证据?满屋子就她一个人活着!不是她还能是谁?!“
“苏二小姐,“一直沉默的副将江宇突然开口,“按我朝律,无实证不得定罪。“他抬手示意侍卫拉开苏岚,“侯爷自会查明真相。“
苏颜偷偷抬眼,正对上靖渊侯深不可测的目光。
摄人心魄,威严不可攀。
秘阁里燃着沉水香,却驱不散那股子血腥气。苏颜跪坐在蒲团上,湿衣半干,黏得人浑身发痒。
“姓名。“
“苏颜。“
“为何出现在浴池?“
“我在洗澡。“
靖渊侯指尖一顿,朱笔在案卷上洇开一点红。他抬眼,似笑非笑:“苏小姐的癖好,是在满地尸体的浴池里沐浴?“
苏颜白了他一眼:“我不说了吗?是唐夫人要打我,我不得已才...“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你的证据呢?”苏颜挑眉,“大名鼎鼎的靖渊侯就是这么断案的?”
靖渊侯起身,一步步靠近苏颜,宽大魁梧的身影几乎笼罩住了她,
他俯身,盯上面前这个女孩倔强的眼神,“你最好不要试图在秘阁撒谎,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戛然而止。她偏头移开视线,却发现案头上摊开着案卷,赫然是近半年来的连环凶案卷宗——每一起,都像今日这般,死者皆为一击毙命,凶手踪迹全无。
而最后一页,画着她的小像。
靖渊侯看着她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看来苏小姐想起来了。“靖渊侯轻轻合上卷宗,“三个月前,你在何处?“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苏颜疑惑满头——她哪知道原主三个月前在干嘛!可若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怕是会被当成失心疯关进大牢吧?
正当她绞尽脑汁时,阁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城南又发现一具尸体,伤口与唐夫人一致!“
满室死寂。
靖渊侯拿起剑,和江宇对了个眼神,“走!”
“诶诶诶!不是你们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是几个意思?!喂!”
苏府内院——
烛火摇曳,苏长青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他额角渗着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仿佛这样能让他稍稍镇定。
“长嫣……“他停下脚步,望向坐在窗边的妻子,“你说,这事会不会……会不会是冲着我们苏家来的?“
李长嫣没有抬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卷,烛光映在她沉静如水的面容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长嫣!“苏长青声音发颤,“唐氏死了!四个伙计全死了!现在颜儿被靖渊侯带走,生死未卜,你怎么还能——“
“老爷。“李长嫣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慌有什么用?“
苏长青一滞,像被掐住了喉咙。他盯着妻子,忽然觉得陌生——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女人,此刻竟冷静得可怕。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
李长嫣合上书,抬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顿了顿,“但我知道,若真是有人要灭苏家满门,你现在就算躲进地窖,也活不过三更。“
苏长青脸色煞白,踉跄着扶住桌角。
李长嫣站起身,素白的裙裾扫过地面,没有一丝声响。她走到丈夫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个孩子:“去睡吧,老爷。“
“可颜儿——“
“颜儿若真死了,你明日自会收到尸首。“李长嫣松开手,转身走向内室,“若没死……“她的声音飘散在夜风里,“那便是命不该绝。“
苏长青站在原地,看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卷起,轻轻拍打在窗棂上,像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