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市秘影现，探险寻真相
面馆闪烁的霓虹灯在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上投下病态的黄色光芒。
强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小巷，携带着腐烂垃圾的恶臭，还有别的什么……一种金属的气味。
恐惧如冰冷黏腻的手，紧紧揪住我的胃。
强子平时是个爱招摇、爱吹牛的混混，现在却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脸色煞白。
“宇哥……他们……他们拿着刀。”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尽管我自己的心脏也在肋骨间怦怦直跳，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安心。
“没事的，强子。他们现在已经走了。”说实话，东子也同样吓得不轻。
东子和强子躲进去的这条小巷是个死胡同，砖墙被湿气弄得湿漉漉的，唯一的声音就是急促的雨声和强子粗重的呼吸声。
他们蜷缩在阴影里等待着，直到打斗声渐渐远去。
然而，空气中的金属味却迟迟不散。
它萦绕在东子的喉咙后部，残酷地提醒着刚刚爆发的暴力事件。
强子终于松开了我的胳膊，他的手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
小小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凸显出他仍然残留的恐惧。
“谢谢，宇哥。”他咕哝着，猛吸了一口烟。
“以后别再惹麻烦了。”东子嘟囔着，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很让人头疼，但我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些黑帮混混砍伤。
回到店里，情况也没平静多少。
一个贼眉鼠眼、总是紧张兮兮地笑着的小个子男人，正试图兜售一份“真正的古代手稿”。
他展开一张破旧的羊皮纸，纸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布满了看起来像是古老文字的东西。
“很划算的，吴先生！太划算了！”他油腔滑调地说道，“想想它承载的历史！它所隐藏的秘密！”
东子接过羊皮纸，手指拂过粗糙的纸面。
不得不承认，它摸起来很古老。
但我一看上面的墨水，就知道有问题。
墨水的色泽太均匀，太……新鲜了。
东子经手过足够多的真正古董，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赝品。
东子指出了其中的破绽——现代的墨水、恰到好处的撕裂痕迹，还有所谓的“古代”文字恰好与一种公开可用的字体相匹配。
那个家伙得意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一把夺回羊皮纸，嘴里嘟囔着“没文化的蠢货”，然后像一只逃离沉船的老鼠一样匆匆跑出了商店。
“又是一个骗子。”东子叹了口气，把那份假手稿扔到柜台上。
大哥坐在凳子上，正仔细检查一个有缺口的瓷花瓶，他轻笑起来。
“小弟，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吗？”
“除非你对伪造得很巧妙的赝品感兴趣。”我反驳道，拿起一个放大镜自己检查起花瓶来。
“不过，”东子想起强子刚才惊险的遭遇，补充道，“今晚外面的街道上有点……热闹。”我讲述了那件事，当东子描述在闪烁的霓虹灯灯光下闪烁的刀刃时，东子胃里的紧张情绪又加剧了。
大哥专注地听着，他平时愉快的表情被一个沉思的皱眉所取代。
他拿起被丢弃的假手稿，开始仔细检查。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用手指顺着那些奇怪的符号划过。
“这些标记……我以前见过。”
东子竖起了耳朵。“在哪里？”
“在一本旧日记里。”他说，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冒险光芒。
“那是我祖父的。他……算是个探险家。”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
“日记里提到了一个隐藏在城市之下的世界。一个由隧道和房间组成的网络，里面装满了被遗忘的遗物，还有……这么说吧，一些奇怪的东西。”
东子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店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能量。
东子之前的不安又回来了，但这次，还夹杂着一丝兴奋。
大哥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你觉得呢，小弟？想不想来一场小小的……探险？”
东子还没来得及回答，阿虎，我那个笨手笨脚但心地善良的助手，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眼睛因为兴奋而睁得大大的。
“有人说探险吗？算我一个！”
东子翻了个白眼。
阿虎总是能听到他不该听到的谈话。
不过，多一双手也没坏处。
整件事似乎比随便看看要复杂得多。
大哥小心翼翼地把假手稿折好，塞进了口袋里。
他看着我，表情严肃。
“这可能很危险，小弟。你确定要去吗？”
东子迎上他的目光，自己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我去。”
“那好。”大哥拍了拍手。
“我们需要绳子、灯……也许还需要点更……有威慑力的东西。”他眨了眨眼，拍了拍他总是藏在夹克下面的那把又小又重的古董手枪。
外面的城市是一幅光影交织的画卷，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店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气氛。
他们收拾好装备，未知的沉重感在沉默中愈发强烈。
大哥拿起一本布满灰尘、皮面装订的日记，开始翻阅那些陈旧的页面，停在了一幅满是奇怪符号和神秘注释的图表上。
他指着一个特别的标记，手指顺着它的轮廓划过。
“这里，”他低声说，“就是我们的起点。”他把日记卷起来，皮革在寂静中发出嘎吱的声音。
然后，他看着我们，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
“我们走吧。”他伸手去抓门把手……
雨拍打着商店的窗户，映照出我内心正在酝酿的混乱。
那个该死的笨蛋强子，又和那群“鲨鱼”搅和在一起了——那些卑鄙的放高利贷的家伙，他们宁愿打断你的腿，也不会跟你握手。
他跌跌撞撞地闯进我的店里，哭得一塌糊涂，嘴里嘟囔着“交易搞砸了”，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真的，这孩子的街头生存智慧跟金鱼差不多。
东子把他推进后屋，我的心像一只被困住的鸟，在肋骨间怦怦直跳。
这不是东子预想中的生活，窝在满是灰尘的古董和被遗忘的故事中间。
但忠诚，这个扭曲又顽固的东西，深深地钩住了东子。
然后，就在肾上腺素开始消退的时候，“他”进来了。
那个长着一张黄鼠狼脸的古董商李先生，满脸油腻的笑容，假装关切地说：“听说你这儿有点……热闹啊，吴先生。过来看看。”他举起一卷卷轴，眼睛像昏暗小巷里的老鼠一样闪着光。
“也许这个会让你感兴趣？一张罕见的地图，通往城市地下的一个密室。”
东子的胃一阵紧缩。
有些不对劲。
不仅仅是他身上廉价古龙水的臭味。
而是那张地图本身。
羊皮纸太崭新了，墨水太鲜艳了。
东子一把夺过它，假装用行家的眼光仔细查看，而我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有意思。”东子喃喃自语，手指顺着线条摸索着。
“这书法……很……特别。”这分明就是赝品。
李先生啊，这个贪婪的家伙，连把这该死的东西做旧都懒得做。
“确实特别！你看，这是明朝的。”一想到他以为我会交给他的那一大笔钱，他几乎都要流口水了。
东子低声轻笑了一下，连东子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明朝？李先生，你在侮辱我的智商。这墨水都还没干呢。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抽搐。
“我……我向你保证……”
东子打断了他，漫不经心地一甩手腕，把卷轴扔回给他。
“省省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灰溜溜地走了，败兴而归，只留下东子独自思考，还有后屋越来越惊慌失措的强子。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大哥——这么说吧，我的……搭档——来了之后，我把那幅赝品拿给他看。
大哥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他的眼睛像燧石一样锐利，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们都知道这场闹剧不是关于那卷轴本身。
而是它所代表的东西。
我们脚下隐藏着一个世界，那些秘密正等着被发掘。
“我们今晚就去。”他咕哝着，展开了一张真正的地图，一张刻在陈旧皮革上的地图，那上面散发着被遗忘的旅程和埋藏的宝藏的味道。
这张地图，才是真货，这也是我一开始能忍受李先生那些鬼把戏的原因。
东子一直在下一盘大棋，等着这个黄鼠狼把我引向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现在，行动开始了。
一种奇怪的兴奋在我心中涌动，对未知的渴望压倒了恐惧。
东子开始意识到，这座城市隐藏着比我想象中更黑暗、更迷人的秘密。
雨还在无情地敲打着，冲走了城市的污垢，露出了下面的阴影。
而我们，两个不太可能的冒险家，即将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