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什么选我

“许知意，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

周一早晨的教师办公室里，班主任林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许知意盯着那些明暗相间的线条，感觉自己的心情同样被分割成了两半。

“但是老师，我和程野根本不熟。“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对你抱有戒心。“林老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程野上周又打架了，这次情节严重，学校考虑开除他。“

许知意接过文件，上面贴着程野的入学照片。照片里的男孩黑发利落，眼神锐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一顾的傲气，与那晚在画室里狼狈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父亲是退役军人，坚持认为严惩才能改正问题。“林老师压低声音，“但校长希望能给程野一个机会。我们需要了解他频繁冲突背后的原因。“

“为什么选我？“许知意忍不住问。

林老师笑了：“因为你最擅长观察细节，而且...“她顿了顿，“程野似乎对你有特别的反应。“

许知意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上周五的班会上，你是唯一一个发言时他没有戴上耳机的人。“

许知意想起那晚画室里，程野盯着她未完成的肖像画时的表情。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灯光下像是一颗颗细小的钻石。

“我该怎么做？“

“只需要观察和记录，“林老师递给她一个小笔记本，“比如他经常去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走出办公室，许知意将笔记本塞进书包最底层，仿佛那是什么违禁品。走廊上学生来来往往，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校园特有的嘈杂背景音。她突然感到一阵内疚——这不就是在监视吗？

午休时分，许知意站在食堂门口犹豫不决。按照林老师的说法，程野通常不会来食堂吃饭，而是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就消失。她应该跟踪他吗？

“知意！发什么呆呢？“好友苏晓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没什么，在想下午的化学实验。“许知意随口编了个理由。

“对了，你听说了吗？“苏晓凑近她，压低声音，“昨天程野把高三的刘冉打了，就因为在篮球场上撞了一下。“

许知意皱眉：“确定是程野先动的手吗？“

“谁知道呢，反正刘冉是这么说的。“苏晓耸耸肩，“不过刘冉那人本来就很讨厌，仗着是校篮球队的到处欺负人。“

许知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忽然想起那晚程野手臂上的伤口，会不会就是打架留下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音乐课，程野的座位空着。许知意注意到老师甚至没有点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趁小组讨论时，她悄悄溜出教室，决定去校园里碰碰运气。

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校园里的银杏树开始泛黄，落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脆响。许知意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图书馆、体育馆，最后来到了旧教学楼。这里大部分教室已经闲置，只有几间用作储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