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生活

林雨眠的术后恢复并不顺利。排异反应让她时常发烧，整夜无法入睡。顾沉守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哼唱她最爱的《月光》。

“顾沉，“她虚弱地开口，“如果我撑不过去......“

“不要说傻话。“他打断她，“你答应过我要去看海的。“

她勉强笑了笑：“可是我好累......“

“那就休息。“他轻轻擦去她额头的冷汗，“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深夜，林雨眠终于睡着。顾沉悄悄起身，走到病房外的走廊。苏璃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熬了些粥。“她轻声说，“雨眠醒了吗？“

顾沉摇头：“刚睡着。“

苏璃将保温桶递给他：“你也吃点吧，别把自己累垮了。“

顾沉接过保温桶，忽然注意到苏璃手腕上的疤痕：“你的疤......“

苏璃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小时候在地铁站摔的。那天我被人群挤倒，有个哥哥救了我。“她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你。“

顾沉怔住：“所以那天在医院......“

“我是故意的。“苏璃苦笑，“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像当年救我一样，对雨眠也那么温柔。“

顾沉沉默片刻：“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嫉妒。“苏璃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嫉妒雨眠有你这样的守护者，而我......“她低下头，“我连父亲的爱都是偷来的。“

顾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现在你们是姐妹了，不是吗？“

苏璃抬头，眼中泛起泪光：“谢谢你，顾沉。“

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顾沉连忙推门进去。林雨眠正试图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别动。“他快步走到床边，“需要什么？“

“水......“她虚弱地说。

顾沉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林雨眠喝了几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顾沉连忙按响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

“排异反应加重了。“医生检查后说，“需要加大药物剂量。“

林雨眠抓住顾沉的手：“顾沉......“

“我在。“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

药物让林雨眠陷入昏睡。顾沉坐在床边，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心中充满不安。苏璃走进来，轻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顾沉摇头：“我答应过要陪着她。“

苏璃沉默片刻，忽然说：“顾沉，你知道吗？雨眠其实很害怕。她害怕自己撑不过去，害怕辜负你的期待。“

顾沉怔住：“她......“

“她总是这样。“苏璃轻声说，“把所有的恐惧都藏在心里，只把坚强的一面留给你。“

顾沉看着林雨眠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说：“傻瓜，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啊。“

夜深人静，林雨眠忽然惊醒。她看着守在床边的顾沉，眼中泛起泪光：“顾沉，我梦见......梦见我死了。“

“不会的。“他握住她的手，“你答应过我要去看海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林雨眠，你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如果你害怕，就告诉我；如果你累了，就靠在我肩上。你不需要一个人扛着所有，因为......“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爱你。“

林雨眠的眼泪终于落下：“顾沉......“

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所以，为了我，一定要撑下去，好吗？“

她点头，握紧他的手：“好。“

窗外，晨曦初现。新的一天开始了，带来新的希望。

林雨眠的病情终于开始好转。排异反应逐渐减轻，她的脸色也恢复了血色。顾沉每天陪在她身边，给她读诗，弹钢琴，讲述他们未来的计划。

“等你好起来，“他握着她的手说，“我们就去看海，去环游世界，去实现你所有的梦想。“

林雨眠微笑着点头：“好。“

苏璃也经常来探望，带来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姐妹俩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亲密。一天下午，苏璃推着轮椅带林雨眠去医院的空中花园。

“雨眠，“苏璃轻声说，“对不起。“

林雨眠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我们是姐妹，不是吗？“

苏璃的眼泪落下：“是，我们是姐妹。“

林雨眠握住她的手：“苏璃，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林雨眠轻声说，“有你在，我觉得很安心。“

苏璃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也是。“

夕阳的余晖洒在姐妹俩身上，拉长了她们的影子。顾沉站在远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终于，林雨眠可以出院了。顾沉推着轮椅走出医院大门，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媚。

“顾沉，“她轻声说，“我想去海边。“

“好。“他点头，“我们这就去。“

海风拂过，带着咸湿的气息。林雨眠坐在轮椅上，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眼中闪烁着泪光。

“真美......“她轻声说。

顾沉蹲下身，将一条毯子披在她肩上：“冷吗？“

她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海面上：“顾沉，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他轻声说，“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林雨眠转过头，看着他：“顾沉，我想活下去。“

“我们一起努力。“他握住她的手。

就在这时，林雨眠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国外的消息：“林小姐，我们找到了适合你的心脏供体，请尽快来医院进行手术。“

林雨眠和顾沉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们回去吧。“顾沉轻声说。

林雨眠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海面上：“顾沉，等我好了，我们再来看海，好吗？“

“好。“他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

夕阳的余晖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海浪依旧拍打着沙滩，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