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突然掉线：半截穿越
昏暗的避难所内，键盘上那道微弱的光芒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李霄刚刚离开的气息。苏弹弹稳住心神，一边盯着笔记本上更新的网络防护数据，一边忧心忡忡地等待李霄在“玄轴空间”发回讯息。按照叮当的提示，本该是先由李霄携带键盘穿越过去，等坐标稳定后，再让苏弹弹同步传送。但此刻她隐隐感觉到，有一股不安的波动在屋内回荡。
“网络节点的负荷又提升了……”苏弹弹咬着唇，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参数。自从李霄进入传送通道，牛头社的残余病毒便加紧攻势，似乎对他们的操作有所察觉。她时刻保持警惕，双手紧握鼠标，在后台界面里屏蔽各种异常数据流。
突然间，笔记本右下角弹出一条血红色的警示：“检测到牛头社高频干扰信号——多元管理器通道不稳定。”紧接着，那道蓝色光束也瞬间变得忽明忽暗。苏弹弹心中一紧，暗道：不好，牛头社干扰了传送过程！
她猛地站起身，匆忙抓起桌旁一个备用电源接口，将其插入笔记本的USB端口。这个临时电源是白山爷爷托人送来的，可以在关键时刻为多元管理器提供额外能量——起码能撑住传送通道。可她尚未来得及调试完，就见屏幕上那道连接李霄的坐标波动陡然向下滑落，如同一根即将被斩断的绳子。
“喂，李霄，你能听到我吗？”苏弹弹用尽全力敲击键盘，试图通过多元管理器发送语音沟通指令，却只有沉默回答她。屏幕上，那行呼叫文字“Attempting to connect…”闪烁十几秒后，依旧毫无回应。
呼——空气似乎凝滞在一处。苏弹弹感到心脏越跳越快，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绝不能在关键时刻自乱阵脚。可眼看数据传输即将断流，她突然一拍桌子，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然的光：“既然联系不上，就只能我亲自过去找他！反正我们原本就说好要一前一后穿越。”
她不再犹豫，立刻启动另一套紧急命令，将自己的指纹和眼球识别录入到多元管理器的权限中，然后快速敲下代码：“/Enter Portal: SHIFT+GATEWAY.”屏幕顿时泛起一片暗蓝光影，就像一扇半开的门，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数据流翻腾不息。苏弹弹深吸口气，将直播耳麦摘下，轻轻放在桌面上，低声对自己说：“这一次，我可不会退缩。”
伴随着多元管理器的低鸣，她只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从屏幕中涌出，光线急速扭转，再看周围景象时，那狭小的避难所竟逐渐变得模糊。隐约间，她仿佛看见叮当的像素小人狂跳不已，好似在示警，可她已经来不及捕捉那零散的字符。下一秒，眼前一黑，身体骤然被一股力量席卷。
“李霄，我来了！”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
再度恢复知觉时，苏弹弹猛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诡异的走廊。脚下的地面仿佛玻璃般半透明，不断向前延伸，四周弥漫着类似程序代码的纹理线条，每闪烁一下，都像是心跳般震动整个空间。
“这是……多元管理器内部？”她定了定神，隐约记起叮当曾说过，传送通道的内部有时会显现出类似“数据长廊”的景观，类似于信息与时空叠加形成的产物。可如今这条走廊不但黯淡，而且到处散落着扭曲的像素碎片，仿佛遭受了严重破坏。
她试图迈步向前，却感到四周压力陡然增大，呼吸也变得困难，好像随时会被数据风暴吹走。她紧咬牙关，用力稳住身形，环顾四下寻找李霄的身影。可视线中只有空荡的走廊，没有半个人。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李霄的传送波段和她并不在同一路径，也许对方已经进入了“玄轴空间”，而她则滞留在传送中途。
“李霄——你在哪儿？”她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声音却在空洞的走廊里回荡不已，仿佛被无数数据光斑吞噬，没有人应答。
突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个蠕动的黑色影子。苏弹弹警觉地后退半步，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那形状竟像是一只无声蠕动的“电子章鱼”，表面浮现着牛头社的暗灰色标志。它的每根触手上都携带了无数乱码一般的黑色数据流，正贪婪地摄取走廊中的能量。显然，这是牛头社利用病毒入侵传送通道后，衍生出的某种怪物。
“又是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苏弹弹心下一股火气涌上来。她知道一旦传送通道被这种怪物彻底占据，整个多元管理器的链接都会报废，别说“玄轴空间”了，连回到现实世界都成问题。想来想去，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一边摸索身旁虚拟界面中能否调用一点“键盘魔法”留下的残余权限。
然而，李霄的键盘并不在她这里，纵使她之前也曾触摸过快捷键的神奇力量，但毕竟那是李霄本人才能完美掌控的东西。此刻，她能做的只是借助多元管理器的碎片化功能尽量干扰牛头社的病毒怪物。她在脑海里重复默念着叮当教过的一些指令：“/Force Pause”、“/Debug Mode”……可效果极为微弱，甚至连那怪物的触手都无法完全停止。
那黑色数据章鱼似乎感应到她的尝试，忽然猛地甩动触手，向她狂卷过来。苏弹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左手被凝结成黑色数据流的触手死死缠住，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拖向走廊深处！
“唔……可恶！”她挣扎着，额头渗出冷汗，用尽全力踢向那团蠕动不明的黑影。可她的腿像是踢在一团黏糊的漩涡上，一点力道都无法传递进去。
就在这时，走廊顶端突然传来“嗡——”的一声电流爆破，几道湛蓝色光束应声而落，直射在那怪物身上。黑色数据章鱼嘶吼般扭曲着身体，触手松开了苏弹弹，似乎受到巨大的冲击。苏弹弹一眼看去，发现那光束竟源自一个跳动的像素小人——叮当！
“叮当？你怎么也进来了？”她连忙后退几步，低头揉着被勒得生疼的手腕，心脏仍在狂跳不止。叮当却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利用自身携带的“防火墙能量”对准那怪物发出一道接一道的冲击波。蓝光乍现，击打在黑色数据流上，瞬间溅起许多黑色火花般的碎屑。
“快走！”叮当的电子音在苏弹弹耳边炸响，“此通道即将崩溃，必须找到另一条路径才能继续前进！我会尽力阻挡它片刻。”它说完，身体再次闪动，一副誓要与这病毒怪物死磕的架势。
苏弹弹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那怪物显然比之前遇到的普通病毒更加强悍。多耽搁一秒，便多一分凶险。她咬紧牙关，向着走廊另一侧狂奔而去，一边不断查看虚拟界面，试图定位最近的出口。
跑了没几步，走廊墙壁就开始崩解，如同一面脆弱的玻璃破裂，碎片飘散在空中化作零星代码。一段扭曲的数据波动扑面而来，苏弹弹险些被席卷进去，只能勉强攀住半截悬浮的楼梯扶手——那原本应该是通往另外一段走廊的部分，但现在也已断裂飘浮在半空。
她强行稳住身形，迅速切换到多元管理器的“紧急传送”模块。可界面上显示：“Warning:通道不稳定，目标坐标丢失。”她心里一沉——这意味着无法直达“玄轴空间”了。也不知道李霄那边是何种状况，万一他已经抵达，却因为她的延迟而失去联络……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慌。
“先冷静，先找出口。”她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突然，她注意到右前方出现一片紫色光晕，像是通往其他节点的裂隙。此刻已顾不上多想，唯有跨进去一试。她走到那裂隙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紫光微微震颤，像水波一样荡开涟漪。苏弹弹深吸口气，一咬牙就钻了进去。
下一秒，耳边“嗡——”地一声巨响，仿佛有千百道音波在脑海中轰鸣。她感觉到一股旋转拉扯的力量，将她的身体猛然甩向某个未知空间。四周尽是漆黑，仿佛连意识也随着这股旋风不断旋转、坠落。
与此同时，叮当还在与那黑色数据章鱼纠缠。看见苏弹弹离开，它似乎松了口气，最后放出一道最强的蓝色波纹，试图将那怪物击退。可就在冲击波将其逼退几尺之后，叮当的像素形态也发生了扭曲，像是再也维持不住能量，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它垂下头，看了看自己逐渐破碎的像素躯体，电子音中带着无奈：“多元管理器崩坏加剧……我也……撑不住了。”
几秒后，走廊彻底塌陷，黑色数据章鱼与叮当一同坠入那无底的虚空，仿佛被卷进最深的深渊。一道道数据火花在黑暗中四散，如同星光般稍纵即逝。
……
与此同时，远在现实世界的避难所里，笔记本的屏幕上忽明忽暗，不时闪过错误提示：“System Overload”、“Portal Collapse Detected”。没有人能回答这些警示，而那台维持“紧急覆盖命令”的服务器也隐隐出现波动，发出嗡嗡的电流噪音，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断电。
屋外的夜空下，城市依旧笼罩在牛头社病毒和全球网络混乱的阴影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李霄和苏弹弹在多元管理器通道里正经历生死离别。而那场寻找“解药”的冒险，才刚刚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天空没有半点星光，仿佛连大气都被数据信息的混沌所吞噬。倘若此刻有人能透过笔记本屏幕往内窥视，便会看到那如同废墟般的传送走廊早已千疮百孔。李霄与苏弹弹，一人在前方，一个被困在半路，命运的轨迹正被牛头社的恐怖干扰逼向分离。
没有人知道，当他们重新踏入那个未知世界时，究竟能否在绝望中寻回彼此，是否还能找到那足以逆转危局的“补丁”。但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必须孤军奋战，跨越一片又一片混沌，才能将希望之光重新带回岌岌可危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