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非同凡响
闹剧收场，整个捉元殿安安静静，针落可闻，沈辞再次问道：“究竟什么是炼气？我只知道练皮，练筋，练骨，可是炼气，闻所未闻。”
众人知晓沈辞的厉害，再也不敢嘲笑他的无知，而是神色凝重，聚精会神地聆听秦长老传道授业解惑。
“沈门生，气与皮与筋与骨，有何不同？”
沈辞想当然道：“气看不见，而皮肤筋骨，俱看得见。”
“再想想。”秦长老鼓励他道。
“气摸不到，而皮肤筋骨，俱摸得到。”
秦长老笑道：“你两次回答，俱是擦边，空形子有云：气与皮肤筋骨之不同，在于有形与无形。”
“炼气，气乃无形，炼无形之功，所谓无中生有，无形生有形，炼气，臻至化境，则炼有形。故而气乃有形之根，乃皮肤筋骨之根！”
“故而炼气，乃是培养皮肤筋骨之根！你可懂了？”
秦长老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情到深处，眉飞色舞，侃侃而道：“练皮，练筋，练骨，三大过程，皆在女性子宫之中完成，你刚刚说你乃练皮小成，难不成你不是胎生，而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可不信！”
秦长老凑上前去，一把抓住沈辞的手腕，摸经把脉，脸色凝重道：“沈门生，你是不是早产呐？练皮，练筋，练骨，三大过程还没有演化完成，你就被生出来了。怎会如此，我太渊门地域不是常赐安胎丸嘛！”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唯独沈辞是早产一事记得清清楚楚。除却某几个人，其余门生皆是扼腕叹息。
秦长老长叹一声，牢牢抓住沈辞的手腕，运作丹田，传输出澎湃的元气，企图进行催生。
沈辞只感觉手腕烫乎乎的，沿着经络走了一段，似乎就被层层无形之墙给截住，任凭元气如何浸入，可就是无功而返。
“呼哧！不行……”
秦长老脸色悲悯，这种挫败感，自传道授业十余年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他嘴唇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喉咙一滚，话又咽了下去。他抚摸了一下沈辞的额头，回到那三尺讲台，半晌，才回过神来。
众门生也都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人缓缓踱步而来，背着双手，眼神坚定，面色从容。
“柳如龙，你怎么又迟到了！？再这么拖沓，小心最后留级处罚！”秦长老见状，头都大了。
自从柳如龙调到他们捉元殿，他没有一天不是迟到的。
“罚你黑豆一颗，面壁反省！”
柳如龙老老实实地走去反省，可步履之间，仍然是慢吞吞的。长老的质疑，并没有打乱他的节奏。
“真是令人感到着急，难道他就不能走快些吗？”沈辞心中如此道。
嗡嗡嗡！
猛然间，双鱼玉佩再次发出闪烁荧光，周身振动鸣响。
沈辞生怕干扰了课堂上的秩序，就把它捏在右手手心里，企图隔绝光线与振动。
一个瞬间，沈辞眼前一白，只见他来到一排编钟之前，手持木槌，欲图敲打其上。
“咦？”正当社沈辞心生疑惑之时，他发现，“编钟之上，居然刻有众多门生的名字。”
鬼使神差下，沈辞不由自主地敲起了一排排编钟，声音或悠扬，或艰涩，或沉闷，或清爽，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全部都是普通而平凡的响声。
轮到一个刻有柳如龙名字的编钟，沈辞略带好奇地举槌敲打下去。
叮咚！
一阵美妙的音韵荡漾开来，波及其余编钟，其余编钟纷纷响应，那悠扬，艰涩，沉闷，清爽之音通通杂糅在一起，浑合生出一丝声响。
那丝声响钻入沈辞耳朵内部立即发出响彻云霄之音。
“龙……龙吟……？不得了，这简直是非同凡响！”
恍惚之间，意识从双鱼玉佩中跳了出来钻入沈辞胸口，他立马回过神来，回味着刚刚的那道龙吟之声，韵味无穷。
编钟如人，而柳如龙发出的龙吟之声，本就非凡，偏偏还能使平庸之辈，改变音韵，如果把音韵比作命运的回响，他所能改变的，将是众人的命运。
柳如龙正在面壁思过，还未有一盏茶的时间，传道授业，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众门生各自离席，有的去打坐炼息，有的则回到溯光楼稍作歇息。
溯光楼，即太渊门门生的住宿楼之一，一人一间，古香古色，并有极佳的隔音效果。
沈辞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炼息，于是他打算回到溯光楼，顺道看看徐长老的……额……肉鼻子。
日上三竿，沈辞的屋子里洒满了阳光，看罢徐长老，他正在阅览太渊门的指定读物——即空形子所撰写的《无形要论》。
只见上面所写的话语言简意赅，可就是十分的奥涩难懂，其上又无过多的注解，所以看起来有些令人头疼。
通读一遍，各种疑难杂字，就有数十之多，所以沈辞这才反应过来，早上那一炷香传道授业的时间，颇为的珍贵。
翻过一页，只见一幅画像映入眼帘，是一个叫花子模样的老头，浑身破烂不堪，脸上长着毒疮肉瘤，瘦骨嶙峋，周围飞着几只苍蝇。
“这……这难道就是……空形子？”沈辞顿时哑口无言，一代大师，居然是这等模样。心里那种高大伟岸的形象，荡然无存。
忽然之间，图画里的叫花子，似乎是知晓沈辞的内心，眼珠子滴溜一转，继而嘴唇一张，叫出一声怪音来：“好徒儿，我就是空形子，空形子就是我！”
沈辞吓了一大跳，感觉背脊发凉，他马上要合起经书来，可那叫花子脱离了纸面，两只青筋大凸的手爪，撑住了那本经书，沈辞看见他的指甲，像老鹰的喙一样，又长又尖。
巨大的力量，让沈辞无法抗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那个叫花子，从经书里跳了出来。
嗖！
“嘿嘿嘿！”那叫花子对着地面轻轻一点，静声站在地上，就连地上的灰尘，都未曾浮动。大嘴一咧，嬉笑出声。
“私闯民宅，你究竟是不是空形子？”沈辞警觉道。
咣啷！
脉门双开。
沈辞双臂发力打开脉门，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叫花子，想到：“能从书里蹦了出来，不是老怪物是什么？其修为必是远甚于我，再者我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小心我捏爆令牌，让太渊门上下即刻围剿！说，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嘘！”
那叫花子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法术，就是简简单单的用手捏成一个手势，便令沈辞有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