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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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天下奇才

杜宗文现在的武技有所发展,除了他自创的小米刀法、米踪步、飞刀,便是从磨勒那里学来的双刀。

昨天从西渭桥回城后,他总结经验教训又变出一式飞刀来,旋转飞出的取名小杜飞刀,直来直去的就叫小李飞刀,焦恩俊演的《小李飞刀》便是直来直去的。前者有个蓄力时间,如果刀身重量不足,所产生的伤害也不大;后者瞬发,也更精确,但攻击距离短,对臂力的要求更大。

昨天在花金刚宅上如果用的是小李飞刀的话,花金刚、杨务钦当场就得玩完。不过飞刀总是受限于数量,所以他一早就想到了“钩链刀”——类似于王者荣耀里百里玄策的武器,加条链子,便能收发自如!

现在他演示的只是小米刀法,相比于柴刀、短刀,腰刀更适合这套刀法,当然不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是应该是铠皇所用的那些,又宽又厚,又长又重,因为五式刀式式都是劈法。

五式刀法已经命名的有三式,还两式不知花落谁家。

杜宗文先虚劈着活动了身手,设想王去荣的鬼魂就在眼前,蓦地肃容,怒目圆睁,一声呵,抢步便劈。还是《手臂录》所载“天下第一枪”石敬岩的训练法,如决生死,刀刀尽全力劈出。要照以往,数刀劈出背脊便有汗出,今日却没有!

佛光普照,胡天八月,三阳开泰,捺刀,转身横劈。再接胡天八月,佛光普照…,脚下不断移动,偶尔架格,不断劈出。

李青叫好不已,这刀不花,与战阵所用无大异,是堪用的!李光弼倒没出声,捋着胡须,不时点头,温厚、亲切从他的大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这让他看上去像变了个人,不怒而威,令人望而生畏。

杜宗文眼角瞅到,很快就停下了,大概是飞虎丹、小风雷术、四灵五禽戏的作用,他虽出了汗,气息却没有乱,也没有明显的疲劳感。

“郡公见笑,小子献丑了!”

“我看不丑,…”李青望向李光弼,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放肆了。

李光弼看着杜宗文的眼睛道:“这套刀真是公子自创?”他的眼睛明亮,清静,似秋月映照下的湖水。杜宗文道:“小子何人,敢面欺郡公!”李光弼喟然叹道:“公子真天下奇才也!”竟起身相揖。

真是奇才,这刀法刚猛实用,竟是毛头童子所创,教人如何思想得到的!且又练得如此稔熟,没有一刀是乱的,没有一步是乱的,声势如虎,气息如常,可了得的!

李光弼将杜宗文手臂拍了又拍,满脸满眼都是欣赏:“枪槊骑射如何?”杜宗文道:“马勉强骑的,其他一概不会。”眼睛里会放出强烈的求知的渴望来。

李光弼转了半圈道:“这般,你回宅问过了令尊,若是好时便来老夫宅中,老夫第三子小公子一岁,虽不成器,刀枪弓马每日也要拈拈的,公子若来正好做个伴!”

“小子阿爷定是求之不得的!”杜宗文说完,深深揖了下去。

李青道:“这小子真是个有福的!”李光弼将手一摆,他心里已是动了托付子孙的意,自己三个儿子,侄子上十,都是中人之资,孙辈也有几个,都是肖父不类祖。

古人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话也不尽然,汉家世族,起自东汉,至今已五百年。而“胡无百年之运”,此非谓有国者,本朝立国以来,胡族将家不少,几家能五世富贵?三代四代便与众人无异了!

若得此人相援,五世无忧,六世七世可望!

酒一直吃到近晚才散,两人相揖而别,人看不见了,杜宗文才上了马,席间说了很多话,但是他一句也没有说到花金刚,一来是他不好意思,毕竟是初次见面;二来他恐吓到了此公——

此公之所以拒绝安思顺的婚姻,并不是因为安思顺本人有什么问题,实际上安思顺为国戍边五十载,凭本事一刀一枪从士卒杀到节度使,能力与品德都是没有问题的。

引拔人才,托以子孙,这是自古达人君子常见的做法,史书中记载此类事也多是赞许。安思顺行古人之道,无可厚非。李武穆即使拒绝,其实也没有必要托病辞职,彻底闹僵,俩人可是陇右战友,可他就这样做了!

为什?

因为他知道,安禄山一旦起兵造反,他就很有可能得着任用!如果他今日只是婉拒,那么到时皇帝命将之际就可能将他排除,今日的闹僵只是为了明日得用下子!

什么叫“冷酷无情”,这就是!同样的道理,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得罪哥舒翰!

因为安禄山一旦起兵,玄宗必然倚用哥舒翰,因为玄宗能调用的兵马只有朔方、安西、陇右、河西,安西太远,安思顺肯定会被换掉,哥舒翰所管的两镇便是肌肱;因为哥舒翰与安禄山一早就结下了梁子,种族上还是对头;因为哥舒翰是王忠嗣一手拔用的,又对玄宗的脾胃!

哥舒翰既得用,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前途,他不是没话给人说的,他爷就是在范阳起的家,他的契丹族人多在安禄山治下。况且俩人相交,是哥舒翰有恩于他,而非他有恩于哥舒翰!

所以杜宗文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得尽快处理好此事!

回到琉璃客栈,程肥就迎了过来,捧着马头说“二郎君有请”,杜宗文以为程震在客栈里等,却是在一驾偌大的马车上。敲了一会门,里面才应了声,大概是等得不耐烦,睡着了。

杜宗文进去便将休书奉了过去,程震却没有接,说道:“姊夫已见过西平王了,这事难了,只得且避,与时消息,我现在便送你出城,大妹我会使人送回奉先。”杜宗文深揖道:“阿兄恩德,宗文心领了,此事我自有了断之法!”

“你自了断?你了断得什?”程震恼了。

杜宗文不说话,一揖,放下休书,下了车,又将程实两个留下了,避自然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这一避就得避到哥舒翰兵败潼关以后,这一年时间可是天翻地覆的一年,除非他是避往范阳,不然岂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