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守灵夜
才到院中，便看见了李明仪。秦罗绮含笑走近，为男人整理衣襟，道：“夫君昨夜睡得可还安好?”李明仪在她耳边轻笑道：“昨夜在书房睡的。不甚安稳，夫人可有好法子?”“何需想旁的法子，只要夫君与罗绮共寝便好。”少女也靠近他，含笑道。但下一瞬，她便退后，手中匕首抵在李明仪心口。
秦罗绮道：“夫君也听到了，我不会与旁人共待一夫，若你执意要纳妾，那罗绮不能与夫君共白头，只能与夫君共黄泉了。”
她的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混乱与疯狂，那是隐藏在平静深潭下的偏执。
下人们都吓了一跳，生怕秦罗绮真的把李明仪捅死。但李明仪却不怒反笑，他握住秦罗绮的手腕，向少女靠近。秦罗绮一惊，猛地松手，匕首落到地上，她也落入了李明仪的怀里。李明仪笑道：“你舍不得伤我。罗绮，你对我动了情。”秦罗绮把头埋在他胸口，闷闷道：“那是因为你没真的碰她。”帮易莹整理衣服时，她便知道那些痕迹是假的了。
李明仪看了一眼易莹，对流云做了个食指下划的手势。随后，他抱起秦罗绮边走边道：“长得就难看，叫声肯定也不好听。去吃饭吧，你从起身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易莹被架住，二十板子下来，去了她半条命。易莹连喘气都觉得疼，她现在只希望赶紧离开李府，她在王府这几年的积蓄，足够她下半辈子用了。心中算盘还未打完，易莹便被捅了个透心凉。
流云拔出匕首，揩去其上的血渍，对其他人道：“拖去给廖树剁了当花肥，记得让他埋深些，别让夫人看见了。
读完信上的最后一字，秦罗绮将信纸折起丢入火盆中烧去。
没想到，刚赶走那女人后就收到了她那位便宜哥哥的家信。信中说秦大人犯了急病，很是想念女儿，想要见见秦罗绮。
“玉砚，给秦府回信，就写我也病了，不便看望。”
先前在秦府未被发现是因为秦家人足够无情，见她不再反抗就没再搭理过她。这次邀她回府，无论是真的病了，还是看她在李府过得好想让她帮村，她都不会去，她可不想被认出来后，平白添些麻烦。
但秦罗绮没想到，一月后再次收到秦羽的信，竟传来的就是秦家主与奏夫人的死询。这次，却是不得不去秦府一趟了。李明仪拥住秦罗绮，道：“不想去，就不去。左右也不真的是你的父母。”“再不去，怕是外人都要认为我也死了。去守个头七就是，不过往返有些麻烦，这几日应是要住在秦府了。”秦罗绮道。
“嗯，明日我送你去。”
“好”
标志的青幄马车停在秦府门口，秦罗绮蒙着面纱由玉砚搀扶着下车，偶尔轻咳几声一副病弱的样子。
她走到车侧，握住李明仪的手，隔着面纱亲了一下男人的手心，弯眸浅笑道：“夫君，罗绮会想你的。你可也要想着罗绮。”李明仪将少女垂下的头发挽到耳后道：“若是有不长眼的，别忘了，你身后有我。”
“嗯。”秦罗绮答应后就由玉砚扶着入了秦府。
直到秦罗绮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李明仪才放下车帘。不过分开七天，其实没必要如此依依不舍。但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因此有些放心不下。
晚上出宫时还是来看看罢。
秦罗绮走到灵堂，猛地跪在蒲团上。似是悲痛难言，她不发一语，只是泪落如珠打湿了前襟。方跪了片刻，便身子摇晃晕了过去。身侧的玉砚扶住她，招呼清风背起秦罗绮，由秦府下人带领着到了秦绫以前住的院落。
“我们夫人由我们昭顾就好，你们退下吧。”玉砚趾高气昂道。待到秦府下人都离开后，玉砚便关上房门走到床前，道：“夫人，他们走了。”秦罗绮坐起身点头道：“嗯，伺候我换身衣服吧。湿衣服穿着难受。”
晚些时候，秦罗绮又去灵堂跪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了。她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李明仪。突然，她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身体开始发热，小腹处传来一阵热浪。意识到这香味是什么后，秦罗绮猛地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她的身体已经交得绵软无力。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有人进来了。
秦罗绮去够放在枕下的匕首，但药性让她使不上力气。
床帐被人掀开，一人伏在她身上，伸手就要扯她的衣服。秦罗绮奋力挣扎，咬牙切齿道：“别、碰、我!”虽然她的挣扎没什么作用，但那人却停了下来，讥讽道：“怎么?太监碰得，我碰不得?”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秦罗绮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是谁。趁着男人停下的空档，秦罗绮猛地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充满口腔，疼痛刺激得她有了些力气，她抽出匕首狠狠扎向男人后背，屈膝顶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拔出匕首，秦罗绮将男人推开，下床边向外跑边大声呼喊，还没走到门口，又一阵热潮袭来，秦罗绮腿软跪地。她刚想划自己一刀攒点力气，手腕就被人钳制住，男人再次压住了她。
借着月光，秦罗绮看清了男人的脸，她惊怒道：“柳明，你疯了？!”柳明听了，道：“你不叫我柳公子了?是，我疯了!我心爱的女人自甘下贱在一个阉人身下承欢，我怎能不疯?!”“我没有自甘下贱!”秦罗绮怒道。
柳明一怔，却又听秦罗绮道：“我从来没觉得跟明仪在一起是一种屈辱。而你，又凭什么看不起他!?他日日待奉君侧，殿内听政。你却连个九品小官都混不上！唔!”柳明扼住秦罗绮的脖子怒吼：“闭嘴！”但少女岂会如他所愿，继续道：“比文你比不过，比武你更不行。若非明仪不在我身边，你怎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就是个……成事不是，败事有余的……窝囊废！”柳明彻底被激怒了，他狠狠地掐住秦罗绮的脖子，双目赤红，怒道：“我杀了你!”秦罗绮被掐得呼吸困难，但她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微微勾唇笑了下。
虽然她刚才说的都是真话，但其实她是为了激怒柳明才那样说的。
呼救没有作用，而她中了春药，那只有死才能避免被侮辱。如果柳明连尸体都不放过，那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意识开始模糊，秦罗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