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探现场
兰怀安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要将郑清辉的每一丝伪装都割裂开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头发丝比对都出来了,你现在百口莫辩。”他说完,不屑地将手机推到郑清辉面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案发现场的物证报告。
郑清辉并未慌乱,只是微微抬眼,目光平静地与兰怀安对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语气淡然:“兰队,事主老婆事发当天凌晨曾向我求救,晚上全家就遭了毒手。这说明她确实察觉到了危险,并且相信我能够帮她。可如果我是凶手,这一切岂不是自相矛盾?”
兰怀安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所以你是想说,你收到她的求救信息后,不仅没帮她,反而提前动手灭口?”
郑清辉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我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日上午,赫一舟的老婆来我的工作室找我,当时我正在与易学堂的大师比试破阵,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她离开时突然晕倒,我的员工将她扶到沙发上休息。我平时午休都躺在那里,头发丝留在沙发上再正常不过。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兰怀安扫了一眼视频,画面中郑清辉确实在与一位老者对弈,而赫一舟的老婆晕倒的场景也被清晰地记录下来。然而,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反而冷笑更甚:“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但道长,现在除非有更直接的证据,否则你的嫌疑依然难以洗脱。”
郑清辉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赫一舟是我的客户。当年他生意不顺,来求助我。他家里的风水布局是我亲手设计的,按照易经的理论,他不该遭此横祸。我也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你允许,我愿意跟你去一趟案发现场,或许能找到线索。”
兰怀安盯着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也许你是想趁机毁掉证据呢?”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在他的人生信条里,越是看起来可信的人,越需要提防。
郑清辉并未因他的质疑而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那不正合兰队的心意?你可以全程盯着我,我不会有任何小动作。”
兰怀安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会盯着你,一刻也不会放松。”
“我不会跑。”郑清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坚定,“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紧绷,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计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未能驱散室内的寒意。
兰怀安缓缓站起身,目光依旧锁定在郑清辉身上:“那就走吧,道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郑清辉微微颔首,转身朝门外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背影挺拔,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而兰怀安则紧随其后,目光如炬,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一前一后,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正在悄然展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调查会揭开怎样的真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兰怀安带着道长再次回到凶案现场。
一进屋,郑清辉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只古铜色的罗盘,手指轻轻拨动指针,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时不时摇头叹息。
兰怀安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丝戏谑:“大师,这是在抓鬼呢?”
郑清辉头也不抬,冷冷回了一句:“有句古话,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兰怀安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调侃:“哦,那道长这是在‘跑猪’呢?”
郑清辉白了他一眼,懒得接话,继续在房间里踱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空荡荡的墙角:“这里的麒麟呢?搬哪去了?还有卧室的平安扣,客厅的山海镇,怎么全不见了?”
兰怀安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难怪满屋子都是你的指纹。这些东西,都是你放的?”
郑清辉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眉头紧锁,语气凝重:“除了我,谁有这般手笔?这房子的风水布局原本是为了化解五鬼六煞位,伏位供和延年天医,本是无运之局。我用麒麟镇五鬼,山海隔六煞,金桔成辅弼,改好后绝对是个吉祥如意的格局。所有物件的摆放都与方位有关,可现在,这些东西全被搬走了,我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
兰怀安嗤笑一声:“道长,所有物件都在证物科,跑不了。不过,还缺了件最重要的东西。”
郑清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你说的是……凶器?”
“没错。”兰怀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凶器还没找到。”
郑清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声喃喃:“问题严重了。”
兰怀安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试探:“如果你能找到凶器,就可自证清白”
郑清辉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看向兰怀安:“如果我帮你找到凶器,你们能保证深查下去,不放过任何线索吗?”
兰怀安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找到凶器,也许能直接证明你就是凶手。”
郑清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兰怀安:“兰队,案发时我有不在场证明,头发丝的事情你也清楚。我帮你找出凶器,只有一个要求——请你心怀一份正义,深查下去!”
说完,他快步走向客厅东北角的墙壁,手指在墙面上轻轻一推,只听“咔哒”一声,一扇暗门缓缓打开。
兰怀安瞳孔一缩,快步上前:“暗门?!难怪当时觉得客厅逼仄狭小。这也是你的手笔?”
郑清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他兑宫没有门,我为造个生气位,改变小磁场五鬼场域的凶性,在这里开了个密室。只有户主一个人进出,成个五鬼运财局。所以我知道。问题是,凶手怎么也知道?”
兰怀安盯着他,语气冰冷:“表面上的证据都全了——头发丝、凶器,凶手就是你呗!”
郑清辉的目光坦然,语气坚定:“我说过,无论看到什么,请你深查。你若止于表面,我就含冤了,警官!”
兰怀安没有接话,快步走进那间窄窄的密室。果然,在角落里,他看到了一把沾满血污的刀。
退出密室后,兰怀安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郑清辉:“五鬼运财局,都有谁知道?”
郑清辉叹了口气:“略懂七星蕴含技法的人都知道。”
“谁懂这技法?”
“往上讲,道士都会;往下说,我五六百个学生也都会。”
兰怀安翻了个白眼:“所以,懂点道家风水的都会呗。不过,既懂风水又能进出事主家的,就只有你和你的学生了。”
郑清辉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护短的意味:“不会是我的学生。”
兰怀安低头冷笑:“那就是你吧。”
郑清辉摇头:“也不是我!”
兰怀安的表情骤然一凛,语气严厉:“你要我深查一步,自己却止步于表面?五百个学生,你都了解吗?”
郑清辉的嘴角微微抽动,咬了下嘴唇,最终低声说道:“查吧。”
兰怀安将带血迹的刀小心翼翼地装入证物袋中,随后带着郑清辉离开现场。车厢内,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冷到冰点。
兰怀安一边开车,一边沉着脸思考。如果是郑清辉,动机是什么?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将车速飙到八十迈,直奔市局。
一进门,兰怀安便找到证物科,要求他们立即提取凶器上的指纹。他转头看向郑清辉,只见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安。
兰怀安心里微微一软。他办案多年,见过的嫌疑人多了,但郑清辉身上确实没有那股凶手的狠劲。凶手不会是他,但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