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深渊：会议
深渊，黑色且深邃神秘的巨大高塔中，高塔一层深渊诸神聚集于此，看似不大的空间却让处于其间的众神们都显得渺小。
永生抱着长生坐在最上方，下面乌泱泱坐了一片形色各异的生灵，在深渊众神聚齐之后永生便开口道：“大道所言之事，你们有什么打算？”
上方坐着的十二位神皆没有开口，他们早已做下决定，且不只是他们深渊的生灵们也一样，他们有着近乎相同的信仰和觉悟。
上方除永生外的这十二位神，他们是深渊现今仍存在着的灵魂中，最老的一批，但他们并非第一批。第一批在深渊“存活”下来的灵魂，早已成为了深渊的一部分。
毕竟深渊确实不是一个生存的地方，身处其中无时无刻不在遭受侵蚀，在这里生活寿命都得对半开，不然都对不起深渊这个环境。
永生话音落下后，寂静开始蔓延在这片空间，无人出声甚至连呼吸都不可闻，但却无端的显得沉重以及坚定。
他们早就知道此来所谓何事，此前大道降临与深渊众神交谈后便离开，而深渊众神也将这场交谈的内容告知了未曾参与这次交谈的深渊诸神，同时也召集他们回深渊商议。
此时他们的沉默不是拒绝，而是默认。他们或许不是所有存在都在乎深渊的未来，都在乎生灵的未来，但他们永远信仰创世神，至少在生命终结前是如此。
永生看着沉默的他们，自然也明白他们的选择，便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言。
此后永生开口一锤定音：“既如此，此事便就此定下，不再议了。”
此后又对如何处理分配这些事务做了商议，这一下空间便开始热闹起来，如清晨的菜场格外吵闹却生动真切。
众神在这些事情上的分歧就大了，而且深渊如今是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来统一规划调度处理这些事的。所以各自为政的众神，在对于自己的事上是认真也较真的。
仅代表自己而又不听命于人的深渊众神在这些事上，关乎自己的必然据理力争，即便无理也要争上三分，才肯罢休。
看着这些闹剧，永生却只是抱着长生坐在上首，也不干涉他们，就让他们吵个够，等吵够了再继续商议。永生不出声，众神便也不去打扰永生，只自己争吵。
吵吵嚷嚷的大殿中，唯独永生这里清静的厉害，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意味。至于上首的十二位神，早已被拉扯着参与进去了。
好在众神都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上演全武行，不然会更“热闹”些。
这样的集会永生族的众人自然也会参加，但他们在这样的集会里向来没有什么发言权，都是被遗忘的存在。
而永生族的众人也早已习惯如此，他们在这样的集会里向来是既不挨着永生，也不和诸神凑做一堆，只独自在大殿最后的角落里，默默听着看着记录着。
而刚来到深渊的新神们，更没有话语权。这倒不是深渊众神以力压人，或排斥新神。只是他们气息对于新神们来说是相对可怖的，明知他们没有恶意，但还是在他们无意间泄露出的压力下，心中惴惴，两股战战。
所以即便深渊众神什么也不做，在初次见这样充满火气的场合时，新神们还是不敢贸然加入，只得同永生族众人一样，找个安静的角落呆着，不敢上前参与其中。
另一方面其实是他们刚来到深渊，还完全不了解深渊，建议自然也不知从何谈起，所以干脆的躲在一旁看起了热闹来。
不过深渊众神大嘴仗，各种神魔的各地方言，口音乱飞，使得所有新神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能根据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声音的大小来猜测一番，但神魔们长得是各式各样的，很多的表情都是很难看不见、难以分辨的，声音也难有起伏，所以新神们连看这个热闹，也看得甚是无趣。
他们看得无趣，永生却看得欢乐，甚至在低着头逗小长生的脸上，都显露出了些许笑容来，显得愉悦。
众神虽然吵但是正事还是没忘的，虽然会翻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来呛对方，不过三句里两句是不离正事儿的。这也是永生能放任他们吵的原因，要是只是毫无意义的对骂，那她少不得也要来点儿“以理服人”的戏码，让他们醒醒神。
在这样的氛围里，会议继续。纷纷扰扰的会议结束已是三月后，过程虽然不算顺利，但事情到底是有了结果，章程和分工也基本定下来。
到最后基本全是宅的深渊众神，在对于留在深渊做文职这件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最终神魔里也只有易肯留在深渊做文职，其余深渊众神都选择了出外勤。
永生族的众人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出不了外勤，只得留在深渊做些处理文书和记录的工作，当然他们也乐得如此，这是他们擅长的。
新神们最后也出了外勤，他们虽然不敢参与进去，但却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对于他们自己要做什么，是会参考他们的意见的，而新神们同样选择了出外勤。
其实也是因为跑外勤的缺比较多，深渊众神不觉得处理文职需要多少人。考虑到需要去各界实地考察，所以留的外勤的缺比较多，而新神们只是在这些剩下的里，挑了外勤工作而已。
而章程定下，分工确定后，便要开始施行了。
但在会议结束之前永生又想起了一件事来，便开口道：“大道给的那两道意识怎么处理？”
“啊？”
“哦——哦哦”
一开始众神还有点而反应不过来，不过也只是迷糊了一下而已，转瞬便反应了过来。这其实也不怪他们，实在是永生这话说得突然，卡在结束的档口上，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无从反应。
“嗯？这个大道不是说，送它们入轮回就行吗，那等弄好了让它们去轮回不就好了。”
这是一道年轻且有朝气的声音，话语里还满是疑惑。
闻言别人还没说什么，他哥就先动手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回响在这片空间：“让你多学习……，你——”
但最后只有一声长叹，在弟弟抱着头哀怨不愤的看着他的眼神中，他到底还是开口解释道：“启，要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一个眼神盯下想反驳的启他继续说到：“大道送来的这两个灵，它们都是诞生的极早的意志，其强大不可估量，它们之前虽都已经结合凝集了不少的魂力，但这些魂力对于它们来说依然十分单薄。大道将它们送来多半是想要它们成形，那么凝聚魂力形成灵魂就是第一步。”
“而这第一步，哎——难呐。”
“都不说轮回后的未知危险了，单论它们本身，轮回是给普通生灵的，他们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承载这力量，哪怕大道已经提前给了提醒，它们也很配合，但是由于意志过于强大，它们仍然会不断的侵蚀魂力。”
“而且它们的身上，似乎缺少自主转化蕴养灵魂的能力，只能靠从外界汲取。而这从外界汲取的魂力也并不会转化融合到灵中，反而成了灵的养料。”
“这或许便是大道让它们进入轮回的原因之一，想要它们从轮回投身中，得到那一点来自母体的先天之魂，得到那一缕先天之魂中所携带的转化魂力、融合魂与灵的能力。”
先天生灵本身也是具有转化和融合灵魂的能力的，这一点先天在它们的灵诞生之时便有。但却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它们的这一点先天才会被开启，开启后它们才有了形成灵魂凝聚肉身的可能。
所以先天生灵来之不易，它们的降生须得天时地利人和皆具备，缺一不可，此后还得再加上那一丝丝的机遇，才有可能成功降生。
而这两个灵的原因过于复杂，它们不像是没有开启，但也不像开启了。它们可以聚合灵魂，却不能转化，这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个问题，深渊众神现在还不清楚。
“即便抛开这个问题，灵、魂、肉身三者相互依存，但它们之间也会相互压制倾轧乃至吞噬，它们之间的平衡是极易被打破，打破之后便会相互倾轧，甚至吞噬，直至消亡。先天生灵的问题也在这里，这也是为何它们不是投胎，而是直接用天材地宝凝聚身体的原因之一，一点一点慢慢形成不是先天生灵降生的风格。差距过大的三者必然是强的压制和吞噬弱的，而它们的意志强大的离谱，连魂的聚集都很难。”
“首先它们需要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魂力，这个魂力现在的深渊掏空了都不一定够其中一个凝聚的。”
这主要是深渊虽然有大量的魂力，但深渊的魂力并不纯粹，所以真正能用的其实并不算多，连总量的百分之一二都没有。
“既如此，怎么可能直接就这样让它们入轮回，去了之后不连母体一同吞噬了才怪。”看着弟弟眼中那清澈愚蠢，易无奈的叹息一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况且他们现在也还不算是已经熟悉了轮回的法则，它究竟如何运行，他们也需要更深入研究才能知道。
其实他们有一个猜想，这可能是大道送来应对未来危机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两道意志来自哪里。但大道不会无缘无故将它们送来，毕竟这两道意志是十分特殊的，或许有它们自己的意志在，可未尝不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而如果有可能他们自然也会去尝试，毕竟谜语人大道给的东西，基本全靠猜。
而且轮回，可能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所谓的给生灵，一个轮回重生的机会，而是为了应对将要产生的变化，至少有一部分是。
世界巨变本就消耗能量，在世界尚未从神魔之乱的阴霾中走出，诛神之战就又开始了的背景下。世界被消耗的能源根本无从恢复，连休养生息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种情况下开源节流是最基础的认知，那源开不了，便就只能去节流了。
而轮回是对灵魂的回收再利用，减少生命孕育过程对能量的需求，这是最直观的但其他的他们无从得知。
他们不太可能将轮回研究透彻，一来是大道给予的东西哪里会那么简单，二来是时间太短，所以更多的用处他们只能去猜测，以后花时间去慢慢摸索。
易对轮回被大道留下的用处，在资料有限的情况下，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不得不说，易确实是有做深渊大总管的天分在的。
……
此后他们便又对此展开了讨论，最后一位神提出“那给它们加禁制如何，用禁制完全压制意识魂力，只放出一点点，让它们一点点的去投胎慢慢凑齐如何？”
悱提出了一个想法，切片儿。这无疑是个大胆的想法，但也确实可行。
“那禁制如何设计，这可不会是一个小工程。”
“还有即便禁制成了，我们可也没有能一直压制它的信心，一旦禁制不能完全压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不能被完全确定的东西，我可不敢尝试，诸位呢？”
此话一出，众神哗然，却也纷纷表示不敢。
笑死，根本不敢一点。
可不要忘了，他们是为什么会来到深渊的，灵魂除外。即便创世神不在了，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好碰的，至少他们不敢也不愿。
况且这个档口干这种事，基本是嫌死得不够快，时间对于神来说，虽然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意义，但再没有意义他们也想活着，而不是死去。
……
不断有神指出问题所在，当然提出问题也代表着一种认可，但前提是这些问题能解决。
方案当然不只这一个，但大多离不开禁制和封印的手段，而悱所提出的这个是目前看来难度最小的，也最可行的。
最后他们决定先派一个神研先究着，多了解一些，并开始一些尝试。而且要派一位神实时监测，时刻注意其变化，如有变化及时处理。
但要派出的这个人也需要商议，要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至少得是在禁制方面有所研究的才行。
人选是个问题，但当这个问题提出后他们首先是看向了永生的，但永生一幅不解的模样开口：“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永生装傻，他们也不敢这么样，只得讪讪道：“你好看。”
然后，便装模装样的移开了视线。
对于此话永生也不客气，理所当然的道：“我知道。”
众神心中如何想不知道，但此时脸上都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永生拒绝了就只好另寻他人了，不意外又是许久的权衡，又是半月会议才算结束，让两道意志入轮回的事也暂且搁置。
而最终选出的幸运儿是悱，研究二灵的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当然还有一个倒霉蛋儿，被他哥丢给了悱，也负责这个事。纵使千般万般的不愿，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他哥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了。
他们先要把其他的事情处理了，灵魂的安置以及新出现的轮回装置的管理，还有不断新生的位面、星球以及其上极快的生命演化历程等等。
说新位面、新世界的生命历程演化的快，是相对于曾经的位面来说的，如今生命演化历程最少的却也要四五十亿年往上了，只是对于过去仍然是极快的。
且随着能量的演化，也出现了许多新的变化，这变化也影响了新出生的位面以及星球。问题是十分的多的，如何去处理深渊众神也还没有太好的方法，也需要慢慢去了解发现。
这些已经开始出现的问题才算是当务之急，那两个灵的事情晚一些也没有多大问题，而且急不来。
这短短的时间变化就已经开始冒头了，让深渊众神都感受到了急迫。去了解它们、收集相关资料已经刻不容缓。
这些变化是深渊的一些神，在返回深渊时时便发现的，只是他们急着回来，便没有仔细的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