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粗长如棍是香肠 虚无像卵是野草
晨雾未散,马车已驶离拼凑村。菜阿弟趴在车窗边,粗糙的木框硌着他的下巴。冷风灌进宽大的衣领,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时说的话:“野草...也有野草的活法...“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槐树叶。
“吃吧。“
弗兰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油纸包里三个白面包散发着麦香,这味道让菜阿弟想起去年丰收祭时,老约翰家施舍的剩面包,虽然已经发硬,但沾着蜂蜜的滋味让他记了整整一年。
“慢着点。“弗兰德皱眉看着狼吞虎咽的菜阿弟,镜片后的目光突然恍惚了一瞬。多少年前,他和那两个家伙挤在同一个马车里时,小刚也是这样狼吞虎咽地吃着偷来的干粮...
奥斯卡安静地掰着面包,金发下的蓝眼睛低垂着。先天满魂力是什么概念他还不清楚,但至少意味着——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这个简单的认知让他小心地把面包屑都舔干净。
“听着。“弗兰德突然回神,推了推眼镜发出清脆的“咔“声,“在外人面前,奥斯卡你只有5级魂力。“他转向菜阿弟,“而你,要说自己有7级。“
“为什么是我?“菜阿弟下意识摸向脸颊的淤青,那里还残留着被石子砸中的钝痛。
弗兰德嘴角扯出一个算计的弧度:“因为越不起眼的幌子,越能保护真正的珍宝。“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一个旧挂坠——那是很久以前,某个爱喝酒的女人送给他的。
正午的小餐馆里,菜阿弟故意踢翻凳子的声响惊动了门口的魂师们。在那些锐利的目光扫来时,他突然想起村里孩子围着他唱“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时,自己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的感受。
“老板!再加个荷包蛋!“他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刻意拔高了八度。奥斯卡低着头,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这个新同伴虽然吵闹,但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弗兰德一把拽他坐下时,菜阿弟注意到男人手腕上有一道陈年伤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抓伤的。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安心了些——原来大人也会受伤。
深夜的篝火旁,弗兰德出神地望着火焰。跳动的火光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三个人围着篝火争吵后又和解的夜晚。那时的火焰,也是这样映照着三张年轻的脸...
“大人,我的香肠武魂真的不能修炼吗“菜阿弟的声音带着困意,掌心浮现的武魂虚影在火光中像个小可怜。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尝试召唤武魂时,那截香肠短得让他哭了一整晚。
奥斯卡裹紧新买的斗篷,布料摩擦的沙沙声让他想起谷仓里干草堆的触感。至少这件斗篷是全新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个认知让他把脸偷偷埋进布料里深吸了一口气。
夜风吹动篝火,三个影子在月光下轻轻摇晃。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像是某种温柔的提醒:天快亮了,路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