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大白，结局抉择

宫墙下的蝉鸣声渐渐消散在暮色里，沈昭宁望着苏念棠远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未及触碰的落空感。晚风卷起他袍角的暗纹，那是今早出门前苏念棠亲手熨烫的痕迹，此刻却像一记无声的嘲讽，提醒着他这段关系里摇摇欲坠的平衡。

三日后，侯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沈昭宁捏着刚收到的密报，周侍郎私通外敌的证据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朝堂上苏念棠掀开官袍时露出的粗布麻衣，那布料的褶皱里仿佛还藏着市井烟火气，与这满室权谋算计格格不入。

「大人，苏姑娘今日又去城南粥棚了。」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昭宁揉了揉眉心，窗外月光如水，倒映着苏念棠那日在宫门前倔强的侧影。自那日之后，她便搬回了城郊的小院，每日忙着救济灾民，倒比在侯府时更显自在。

次日清晨，沈昭宁带着一队侍卫出现在粥棚前。苏念棠正踮着脚给孩子们分发馒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身形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

「苏姑娘，这是陛下赏赐的赈灾物资。」沈昭宁挥了挥手，侍卫们抬着成箱的粮食鱼贯而入。苏念棠终于转身，目光扫过那些物资，又落在他腰间新换的玉佩上——那是她曾在市集上为他挑的，如今却挂在陌生女子的绣帕旁。

「替我谢过陛下。」她淡淡道，转身继续忙碌。沈昭宁看着她被热气熏红的眼角，喉间发紧：「念棠，周侍郎已伏法，陛下...想为我们赐婚。」

粥棚里突然安静下来，孩子们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这边。苏念棠手中的木勺“当啷”一声掉进粥锅，溅起滚烫的水花。她低头看着被烫红的手背，忽然轻笑出声：「侯爷是忘了，我当初入侯府，不过是场交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的雨夜，她被继母卖给人牙子，是沈昭宁救下了她。可代价是，她要扮成宠妾，替他遮掩后院纷争。那些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珠钗，深夜里共赏的月色，原来都只是算计。

当初你说，等风波过去便放我自由。」苏念棠终于抬起头，眼中没有愤怒，只有彻骨的平静，「如今风波已平，侯爷该兑现承诺了。」

沈昭宁踉跄着上前一步，却被她后退的动作生生钉在原地。他突然想起初见时，她跪在泥泞里，发间那支锈银簪子倔强地闪着光。那时他觉得有趣，便将她带回了侯府，却不想这一留，竟成了执念。

「念棠，我...」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口才如此拙劣，「过去是我糊涂，可那日朝堂上，你分明...」

「那日我只是看不惯周侍郎颠倒黑白！」苏念棠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侯爷以为，我真会爱上一个将我当作棋子的人？」

人群中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苏念棠转身去哄，再回头时，沈昭宁已经不见踪影。她望着空荡荡的巷口，摸了摸发间的锈银簪，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如今却也该摘下了。

三日后，沈昭宁在城郊的渡口找到了她。苏念棠背着简单的行囊，正准备登上南下的商船。晨光洒在她素净的衣衫上，竟比任何华服都动人。

「这是休书，还有你应得的。」沈昭宁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声音沙哑，「念棠，我知道错了。可若你愿意回头，侯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苏念棠接过锦盒，却没有打开。江风卷起她鬓边的碎发，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轻声道：「侯爷，有些路一旦错过，就不必回头了。」

商船缓缓离岸，沈昭宁站在渡口，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他握紧了腰间的玉佩，终于明白，有些爱一旦被辜负，即便倾尽所有，也再难挽回。

多年后，有人说在江南水乡见过一位女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过得自在洒脱。也有人说，沈侯爷终身未娶，侯府的书房里，始终供着一支锈银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而那个关于真相与抉择的故事，最终化作了渡口说书人的一段传奇，在岁月里静静流淌，等待着下一个愿意倾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