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与虎谋皮
林默已经取得任务所需，不再冒险，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在洞口布下了几个简单的警戒禁制。随后，他盘膝坐下，花了一个时辰调息，将自己的状态重新恢复到巅峰。
林默取出那名独行者的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林默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个储物袋里，空空荡荡，只有十几枚下品灵石，几瓶劣质的丹药，和数张粗糙的符箓。显然，此人也是个穷困的散修，靠着杀人越货的勾当过活。
就在林默准备将神识退出，储物袋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通体漆黑。令牌的正面，用一种极为粗犷狂野的线条，雕刻着一个仰天咆哮的狰狞狼头。他尝试着将灵力注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没有半分反应。反复试了几次，皆是如此，完全就是一块雕刻奇特的凡物。
他想起了一年前在鬼市中，老张头也拿出过一块类似的令牌，名叫煞狼令，只是两者外形略有不同。
“难道这东西，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用处？”林默摩挲着令牌冰冷的表面，心中暗自思忖，他隐约觉得，这种被不同修士都收藏的东西，不太可能真的只是毫无价值的凡物。
林默将这块令牌连同其余所有战利品都转移到自己的储物袋中。
“等有机会，再去老张头那边打探一下虚实。”
就在林默打算继续调息时，洞外突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窥视，林默身体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但体内的灵力，已经蓄势待发，随时可以爆发出雷霆一击。
足足过了一炷香，洞外那道窥视感依旧存在，但对方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静，既不靠近，也不离开，似乎在犹豫什么。林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说道。
“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片刻，一道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从洞口处传来：“这位师兄，好手段。”
随着声音，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处，挡住了部分光线，让洞内更显幽暗。
来人正是林默之前在广场上见过的那个独行女修。她一身利落的黑色装束，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冰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阁下有何目的？”林默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体内的灵力再次运转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至少也是练气六层圆满，甚至可能更高，而且气息隐匿得极好，若不是已经靠的如此之近，林默都发现不了对方。
“师兄，小妹没有恶意。”女子看出了林默的警惕，她缓缓地将手中的法器收回储物袋，以示诚意，“小妹如果有歹意，在师兄与那人斗法，灵力消耗巨大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恰好被那里的打斗声吸引过去，没想到，看到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斗法。师兄以练气六层中期的修为，正面斩杀一名练气六层圆满的修士，这份实力，小妹佩服。”
林默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刚才的战斗，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眼中，部分底牌已经暴露。
他索性不再掩饰，只是冷冷地问道：“阁下到底想说什么？”他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地路过，然后赞叹一番。
“小妹想和你做一笔交易，或者说是一个合作。”女子开门见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语气中带着认真。
“想必师兄也发现了，那些家族子弟仗着人多势众，一旦遇到落单的散修就会猎杀取乐，师兄固然手段惊人，但遇到几人合围，恐怕也讨不到好处。”
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让林默无法拒绝的诱饵。
“我知道一个地方，生长着一株即将成熟的‘血灵果’。”
血灵果！
听到这三个字，林默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这正是九转蕴灵丹的丹方中，很关键的一味辅药！此丹虽然是筑基期才能使用的珍贵丹药，但林默深知未雨绸缪的道理，既然得到了丹方，自然要早做准备。
他之前在坊市中，曾多方打探过此物，却得知此果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很少有人拿出来售卖，即便偶尔出现，也往往被那些大势力或高阶修士第一时间高价收购，是有价无市的珍稀之物。
他本打算，等加入外门修为更高之后再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从一个陌生女子的口中，听到它的下落！
林默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用一种淡漠的语气问道：“条件呢？”林默知道，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必然有所求，不然不会分享这么重要的情报。
看到林默松口了，女子眼中终于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血灵果，生长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守护它的，是一头一阶后期妖兽双翅风蛇，极为难缠。”女子缓缓说道，“此蛇速度奇快，还能喷吐剧毒风刃，凭我一人之力，虽然有些把握，但只有五成机会。”
“小妹只需要师兄帮我侧面牵制，吸引那头妖蛇的注意即可，由我正面主攻，事成之后，血灵果分师兄三成。但双翅风蛇的妖丹、蛇胆和蛇皮，全归我。当然，小妹会用其他宝物补偿师兄，如何？”
这个分配方案，如果单从血灵果的数量来看，林默只占三成，似乎有些吃亏。但考虑到对方提供了情报，而且要正面对敌，林默只需要侧面牵制，再加上那些妖兽材料的价值也不低，综合来看，这个提议倒也算得上公平。
林默心中念头飞转，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拒绝？固然安全，可以安安稳稳的加入外门，但下一次遇到血灵果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答应？风险巨大，这人来历不明，不知是否有其他目的，与其合作无异是与虎谋皮。
沉默了许久，林默抬起头，迎上了韩月那双冰冷的眸子，缓缓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一，血灵果，平分。若是不便平分，则归道友，道友需补偿我足够的灵石。”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也不能暴露自己非常需求血灵果这个事实。
“第二，我负责侧面牵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道友，若是发现事不可为，或者道友有其他图谋，在下会毫不犹豫放弃这次合作，道友不得再做纠缠。”
林默知道，这场合作风险巨大。但血灵果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一旦得到此物，炼制九转蕴灵丹的希望就更近了一步。
这个险值得冒，而且在这百兽谷中，多一个盟友，远比多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要安全得多。
女子的眼中，闪过诧异。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杂役弟子，居然态度如此坚决，会和自己讨价还价，并且提出的条件如此清晰和不容退让。
她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和依仗。
最终，她那蒙着面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就依师兄所言。”
她很清楚，像林默这种人，既然敢提出这种条件，就必然有着相应的底气。而且他的条件也合情合理。
林默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沉吟了许久，心中也暗自警惕。这个女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小妹韩月。”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