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身功
“呼——！”
周青长长地、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感觉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战栗着舒展开来！刚才的痛苦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噩梦。
他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细微地感知着身体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
“力量增幅……不到一成。速度，变化更小。但现在对付一个时辰前的我，绝对可以在三招内制服，甚至…格杀！”他对这身体的掌控力有了质变。
“但《铁身功》真正的核心在‘铁身’二字！防御！皮肉的韧性和抗击打能力…这才是它最该提升的部分。达到第一重，这方面的提升应该远超力量和速度……不过离空手入白刃、硬抗枪子儿？还差得远！”他捏了捏手臂，皮肉看似无甚变化，但那种紧绷厚实的弹性，远胜从前！
“不错！”这种肉眼可见的提升幅度，让他胸中畅快！对前路也生出一丝真实的希望。
“果然，前车之鉴！练这铁身功必须心法口诀烂熟于胸，图文印刻在脑子里，才能动手！只摸了个皮毛就敢强行鼓荡气血？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回想起前身就是翻阅这《铁身功》手抄本时过于急躁，看了点皮毛便强行尝试第一重运气之法，结果引发气血逆冲暴毙身死，周青只能无奈地在心底暗叹一声。
莽夫！不知死活！
他收敛心神，意念再次沉入“心镜”：
心镜照影：
*名讳：周青
*隶属：京津卫戍司令部-特别调查局（黄部）
*职阶：见习调查员
*技：铁身功（十三式）-第一重（可淬炼）
*魂煞点：324
“才1点魂煞……这代价远比我预估的要小。”周青眼中精光闪动，之前的疑虑被巨大惊喜取代。“看来这‘心镜’的功效，比想象的更加神妙！这么来看…在下次凶险任务来临前，我的这身‘铁身’，还能再厚实几分！”
他毫不犹豫，心念再次凝聚。
淬炼！周青背靠冰冷门板，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似有精芒一闪而逝。他心神沉入那片奇异的“心镜”：
心镜照影：
*名讳：周青
*隶属：卫戍司令部-特别调查局
*职阶：见习调查员
*技：铁身功（十三式）-第三重！（已达极限，魂煞不足）
*魂煞点：0
“第三重了！”周青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胸中激荡。方才，他将那来之不易的325点魂煞尽数投入“心镜”，《铁身功》如同被无形的铁锤反复锻打，直接从“心法未通”一路飙升至第三重巅峰！
他站在原地，如同入定，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锐光如刀！
呼！
一个标准的弓步前踏，右拳毫无花哨地撕裂空气，直刺前方！拳锋过处，竟带起一声短促、尖锐的厉啸！
“嗤——！”
啸音一闪即逝，周青收拳回身，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那撕裂空气的一拳从未发生。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这一拳蕴含的爆发力。
“《铁身功》十三重，每精进一重，皮肉筋骨便强韧一分，抗击打能力暴涨！力量和速度的提升，反倒是其次。”周青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以及皮肤下那层坚韧如老牛皮般的触感，心中有了清晰判断。
“以我如今第三重的铁身功，放眼整个特调局黄部行动组……那些刚入局没几天的‘生瓜蛋子’，在我面前恐怕连一拳都接不住！即便是早我半年进来的‘老油条’，也未必能在我这身‘铁身功’下讨到便宜！”
特调局等级森严如金字塔。
高踞塔尖，手握生杀大权、运筹帷幄的，是高级专员；冲锋陷阵、执行最危险任务的，则是正式行动员。
而像周青这样的见习调查员，便是这座金字塔最底层的基石。
他们是预备役，是炮灰，是消耗品。
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在一次次血腥任务中活下来，淬炼成合格的杀人机器，才有资格晋升为正式行动员。
所以，见习调查员普遍实力低微。
能熬过最初几个月的“菜鸟期”，实力才会有所起色。
真正的硬手，至少也得是正式行动员级别。
当然，见习调查员并非只待在局里练拳。
他们同样需要执行任务——通常是危险性最低的“外围”任务，比如盯梢、传递情报、或者……巡视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甲字重刑犯羁押所”。
这是他们换取局内资源、证明自身价值的唯一途径。
前身加上周青自己，耗费整整一个月才将《铁身功》心法图谱烂熟于心。
在周青看来，前身脑子确实不太灵光，但即便是特调局里那些所谓的“聪明人”，想要完全吃透一门搏杀技，少说也得十天半月！
每五天才能进入一次机要档案室，每次只有两个时辰。一本《铁身功》手抄本内容驳杂，图文并茂，聪明人花上四到六个时辰背熟，已是极限。
但背熟是一回事，练成又是另一回事！
据周青所知，与他同期进入特调局的“天才”，如今也不过是堪堪摸到《铁身功》第一重的门槛罢了！
“第三重铁身功……不敢说横扫黄部所有见习调查员，但在这群‘生瓜蛋子’里，我周青，绝对算得上是个硬茬子了！”周青心中笃定。这身防御，就是他在下次任务中活命的资本！
然而，当目光扫过心镜上那刺眼的“魂煞点：0”时，他心头那点刚升起的豪气瞬间被浇灭。
“魂煞点耗光了……”周青眉头紧锁，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得想办法，尽快搞到更多！”
魂煞点！这是他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快速变强的唯一捷径！
京津卫戍司令部特调局，绝非什么善地。
这里是北洋中枢最锋利的刀，也是最血腥的绞肉场！
每年死在这里的“自己人”，名单能摞起厚厚一叠！
周青绝不想成为名单上的一个冰冷名字。
而且，特调局的规矩冰冷无情：见习调查员，只有一年的“缓冲期”！
一年期满，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开始执行那些真正见血、直面亡命徒甚至敌国特工的致命任务！
成功了，摘掉“见习”帽子，成为正式行动员，手握生杀权柄；失败了……停尸房的铁皮抽屉就是归宿。
“踏进特调局的门，要么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要么……就等着别人踩着你的尸骨爬上去！”周青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没人想死，他更不想！
想活命，就只能不断变强！
别无选择！
笃！笃！笃！
院门被敲响，声音短促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周青眼神一凝，迅速收敛气息，快步上前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穿着深灰色中山装，面容冷硬如刀削斧劈，一双眼睛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正是黄部行动组组长——李国昌！一位实打实的正式行动员，也是所有见习调查员的顶头上司！
“李组长！”周青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一丝不苟。
李国昌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周青身上扫过。
刹那间，周青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后背瞬间绷紧！
“嗯？”李国昌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冷硬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小子，筋骨练得不错！看来在《铁身功》上下了苦功？”
周青心中一凛，面上却保持恭敬：“报告组长！属下愚钝，只是略有寸进，不敢言苦功！”
他心知肚明，铁身功第三重的防御力提升显著，气息筋骨的变化瞒不过李国昌这种老牌行动员的毒辣眼光。
但只要不动手，对方绝难看出自己的真正底细！
果然，李国昌只是微微颔首，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一个月就能摸到门槛，算你小子有点天赋。记住，练功如熬鹰，张弛有度才能飞得更高。别把自己练废了。”这已经是难得的提点了。
在他看来，一个月能初步掌握《铁身功》发力技巧的苗子，值得稍微关注一下。
万一将来成了气候，也算结个善缘。
不成？也无所谓。
“谢组长教诲！”周青沉声应道。
李国昌不再废话，脸色重新恢复公事公办的冰冷：“见习期任务时限到了。你的新任务：巡视‘甲字重刑犯羁押所’！”
“巡视羁押所？”周青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紧张”和“犹豫”，心底却涌起狂喜！
上次开启“心镜”，正是第一次巡视那个鬼地方时！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再进去，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李国昌将周青的“紧张”看在眼里，只当是新人面对那鬼地方的天然畏惧，破例多解释了一句：“慌什么？甲字所里关的都是拔了牙的老虎！重重铁锁，专人看守，只要你不作死闯进禁区，屁事没有！禁区范围，手册上标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森然警告：“还有！在里面听到任何怪声、看到任何怪影，都他妈当没听见、没看见！管住你的眼睛和耳朵！谁敢乱看乱听乱传……哼，勾结重犯、泄露机密的罪名，足够你吃十颗‘花生米’！”
说着，他从中山装内袋掏出一本薄薄的、封面印着血红“密”字的小册子，拍在周青手里。
“《甲字所巡视手册》！里面每个牢房关的是哪路神仙，什么状态，写得明明白白！发现任何异常——比如锁链断了、人不见了、或者里面那位突然唱起小曲儿了——立刻上报当值看守！严禁私自探查！更严禁知情不报！否则……后果你知道！”
“属下明白！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周青双手接过手册，面色肃然，郑重其事地揣进怀里。
特调局的规矩是用血写的，触犯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现在这点实力，在局里的铁律面前，屁都不是！
“去吧！”李国昌挥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是！”周青再次敬礼，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特调局深处那令人心悸的区域走去。
特调局内部区域划分森严。见习调查员居住的厢房小院位于最外围；机要档案室所在的区域次之；而“甲字重刑犯羁押所”，则位于核心的第三区域！
再往里，便是高级专员和局座所在的禁区！
如此布局，只为一点：一旦羁押所里那些“非人”的存在挣脱束缚，外围的行动员和核心的高级专员能第一时间形成铁壁合围！
警报一响，整个特调局都会化作绞杀机器！
能被关进甲字所的，都是特调局精锐亲手捕获的“大凶”，绝不存在失控后无法镇压的可能！
重生后，周青只进过一次那个地方。
见习调查员的任务周期是三天一次，这是他第二次前往。谈不上轻车熟路，但至少……不会再像个无头苍蝇。
很快，一栋由厚重青砖砌成、窗户狭小如射击孔、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守卫的阴森建筑，便出现在他视线尽头。空气仿佛在这里凝固，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甲级黑狱犯羁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