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密钥·油彩里的镜像谜题

地下室的积水映着月光，苏晚盯着帆布包上的油彩污渍——群青与赭石混合的暗紫色斑块，在沈砚农的指尖下仿佛突然有了生命。沈砚用手帕按住她手臂的伤口，指尖划过油彩边缘：“父亲日记里提过，他在实验数据里藏了艺术化的'镜像密钥'，难道和颜料有关？“

沈砚农咳嗽着从轮椅坐垫下摸出半张烧焦的纸——那是从定位器残骸里找到的父亲手迹，未烧尽的字迹旁画着调色盘图案，盘内色块排列与苏晚帆布包上的污渍形状惊人相似。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想起父亲教她调群青时说过：“真正的蓝色，要混入赭石的沉淀。“

“镜像密钥不是数字，是色彩密码。“沈砚突然起身，踢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在铅板墙上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按油彩污渍的形状涂抹，“MS实验的能量波形图，需要对应颜料的光谱频率来解码。“

沈父带着警卫员冲进地下室时，沈砚正在用手机闪光灯照射血画。苏晚忽然想起父亲画室里那本《色彩物理学》，颤抖着翻开记忆——书中夹着1998年的颜料采购单，某页边角用铅笔写着：“钴蓝12ml=光谱490nm，赭石8ml=光谱585nm“。

“密钥是颜料配比对应的光谱频率！“她抓起沈砚的手机打开计算器，“群青颜料的主要成分是蓝铜矿，光谱峰值460nm；赭石含氧化铁，峰值570nm……“当她报出数字时，沈砚农突然指着量子硬盘阵列——原本停滞在99%的销毁进度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

“快！把所有颜料光谱对应的频率输入主控系统！“沈砚将手机递给最近的警卫员，苏晚的帆布包被翻出，每支颜料管上的成分标注都成了破译密钥的钥匙：钛白（700nm）、熟褐（595nm）、翠绿（510nm）……

就在最后一支青莲颜料的光谱数字输入完毕时，硬盘阵列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防爆玻璃柜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未被炸毁的量子存储模块。沈二叔突然从昏迷中惊醒，嘶吼着扑向存储模块：“毁掉它！不能让你们拿到完整数据！“

沈砚一脚将沈二叔踹倒，沈父迅速用手铐将他锁在机床栏杆上。苏晚颤抖着取出存储模块，插入沈砚农轮椅上的应急接口，屏幕上终于跳出被层层加密的“MS“实验日志：

1998年11月17日实验记录：

“镜像信号稳定输出180秒，能量峰值达1.2万太瓦，但监测到空间坍缩异常——试验区半径5公里内的时间场出现0.3秒偏移。苏明远提出紧急终止，顾卫东与沈志远（沈二叔）伪造实验失败报告，企图将数据卖给境外势力......“

“时间场偏移？“苏晚猛地抬头，想起父亲日记里被撕掉的一页残留的字迹：“光锥之内即命运......“沈砚农闭上眼，两行浊泪滑落：“当年我们以为毁掉的是武器数据，其实是......“

话未说完，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通风口传来刺耳的蜂鸣——有人启动了老宅的紧急封锁系统。沈砚的手机弹出加密讯息，发信人显示“蜂王“：“密钥已破解，MS核心数据正在全球暗网同步传输。“

铅板墙缓缓下降，将众人困在隔离室。沈二叔突然狂笑起来，挣脱手铐时露出手腕上的蜂形刺青：“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蜂王'早就渗透进军委系统！“他掏出藏在假牙里的微型爆破装置，却被沈砚一枪击碎手腕。

“快从通风口走！“沈父用枪托砸开通风栅栏，沈砚将苏晚推上去时，她看见他后腰渗出的鲜血——刚才扭打中，沈二叔的蝴蝶刀刺穿了他的战术背心。

爬出通风口的瞬间，苏晚听见地下室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她趴在草地上回头望去，沈砚正背着沈砚农冲向紧急出口，沈父则留在原地启动自毁程序。暴雨后的月光惨白，老宅像一头燃烧的巨兽，蜂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整个京城都在震动。

沈砚将苏晚塞进赶来的军用吉普，自己却咳着血靠在车门上。他从口袋里摸出半枚槐木棋子，上面新刻了一行小字：“光锥之下，密钥在画“——那是父亲的笔迹，刻在棋子背面的油彩凹槽里。

吉普驶离沈家老宅时，苏晚看见新闻推送：“国防部证实'晨光计划'相关数据遭境外势力窃取“。她摸出父亲的素描本，最后一页夹层里的微型芯片已不知所踪，只有画着废弃画室的那页，角落里多了个用铅笔勾勒的蜜蜂图案——和沈二叔手腕上的刺青如出一辙。

沈砚的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温热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袖。苏晚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颈间的“明“字银币突然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苏醒。而那枚刻着“密钥在画“的槐木棋子，正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掉进吉普车的排水孔里，消失在溅起的水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