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鉴初立
南城CBD的边缘地带，一栋有些年头的写字楼矗立在略显冷清的街道旁。这栋名为“启明大厦”的写字楼，与不远处那些光鲜亮丽、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新贵相比，显得有些灰扑扑的，租金也亲民得多。
林凡站在十一楼一间空置的办公室中央。房间不大，约莫四十平米，朝北的窗户能看见远处高楼的侧影和城市的一角天空。毛坯状态，水泥地面裸露着，墙壁只刮了层大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和建筑材料的味道。
赵刚叉着腰，环顾四周，咂咂嘴：“凡子，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寒碜了？咱现在好歹也是百万富翁了，不得弄个气派点的门面？这连个前台都放不下吧？”
林凡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空荡的房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块冰冷的青铜残片。他需要的是低调和安全，而非张扬。
“刚子，门面是给外人看的。我们是做‘咨询’，不是开商场。这里位置不算核心，但交通便利，安保尚可，关键是……不起眼。”林凡的声音很稳，“客户要的是结果，不是排场。省下的钱，用在刀刃上。”
他走到窗边，推开有些滞涩的窗户。初冬的风带着寒意灌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城市的繁华上，而是下意识地扫过楼下街道的行人车辆，又看向对面大楼的窗户。丹田内那缕微弱的气流悄然流动，强化着他的感知，捕捉着周围环境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或能量波动。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赵刚挠挠头，不再纠结。他掏出手机，“那我现在就联系包工头老刘？他手下工人干活还算实在。”
“嗯。要求很简单：墙壁刷白，地面铺耐磨复合地板，隔出一个小的独立办公室和茶水间，其余做开放办公区。材料用环保的，工期要快。”林凡交代道，“最重要的是，在墙壁夹层和天花板里铺设隔音材料，要最好的那种。门锁换最结实的电子密码锁。”
“隔音？”赵刚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嘿嘿一笑，“懂了懂了！有些‘咨询’内容，确实得保密！放心，包在我身上！”
林凡点点头。隔音，不仅是为了保密，更是为了……某些“实验”的安静环境。他隐隐感觉，《紫霄残卷》中记载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明目诀”。
送走风风火火去联系施工队的赵刚，林凡独自留在空旷的房间里。他走到房间中央，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尝试运转《紫霄炼气》法诀。然而，仅仅几个周天下来，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空虚感便猛地袭来！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在丹田深处疯狂旋转，吞噬着那点可怜的灵力，并向他传递着强烈的、对能量的饥渴！
“呼……”林凡猛地睁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行！这里的“气”稀薄得可怜，远不如他那间充满“烟火气”的城中村出租屋。他立刻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云顶阁”的打包餐盒，里面是冷掉的半只烧鹅和几块和牛。他顾不上形象，直接用手抓起，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如同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旅人。
油腻冰冷的肉食滑入胃袋，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能量，勉强将那恐怖的饥饿感压下去一丝。林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那缕因为进食而稍微活跃了一点的气流，眼神却愈发凝重。
“普通的食物……杯水车薪。”他低声自语。赌石带来的财富解决了生存问题，却解决不了修炼的根本困境——能量匮乏。他需要效率更高的“燃料”。药材市场……必须尽快去一趟。
手机震动，是苏晓发来的消息。
“林凡同学，我表哥帮忙问了。注册‘玄鉴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没问题，经营范围可以包含信息咨询、市场调研、企业策划、会议展览服务、艺术品鉴定（需备案）……他建议我们先注册下来，经营范围可以适当放宽一些，后续有特殊需要再增项。需要准备的材料清单我发你邮箱了。另外，他推荐了一家靠谱的代理记账公司。”
林凡精神一振。苏晓的表哥在工商系统，办事果然利索。“艺术品鉴定”这个类目，正是他需要的掩护！他立刻回复：“收到，非常感谢！材料我尽快准备。代理记账公司联系方式也请发我。”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
他跑工商，在苏晓表哥的指点下，材料准备得异常顺利。看着“玄鉴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新鲜出炉，法定代表人一栏印着自己的名字，林凡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踏实感。这薄薄的一张纸，是他通往新世界的船票。
他跑建材市场，在赵刚的陪同下挑选隔音材料、地板、油漆。赵刚负责监工，和包工头老刘带来的几个工人混得烂熟，一根烟递过去，天南地北地胡侃，顺带把工人的底细和干活态度摸了个门清。林凡则像个苛刻的质检员，对隔音层的铺设要求近乎变态，反复测试效果，确保关上门后，里面就算放鞭炮外面也只能听到极其微弱的闷响。
他跑电脑城，购置了一台配置顶尖的台式机放在未来的独立办公室，一台笔记本放在开放区，又添置了高速扫描仪、高拍仪和一台小型服务器。办公桌椅选了简约实用的款式。
最重要的，是他跑了几家安保公司，最终选定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在办公室不起眼的角落安装了四个高清、带夜视和录音功能的隐蔽摄像头，监控主机直接放在服务器机柜里，设置了多重密码和远程访问权限。又在门口和独立办公室内，各安装了一个坚固的指纹+密码保险柜。
看着空荡的毛坯房在工人和金钱的魔法下，一点点变成一间简约、专业、带着一丝冰冷科技感的办公室，林凡心中那股创业的激情也渐渐被点燃。这里，将是“玄鉴”的起点，也是他探索自身力量奥秘的第一个基地。
这天傍晚，装修已近尾声。工人下班离去，赵刚也累得瘫在刚组装好的办公椅上打呼噜。林凡独自站在办公室中央。墙壁洁白，地板光洁，隔音效果极佳，关上门后，外界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中央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营造出一种近乎真空的静谧感。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虽然是朝北），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次第亮起，勾勒出繁华的轮廓。林凡看着玻璃上自己清晰的倒影——一个穿着普通夹克、眼神却异常锐利的青年。
他缓缓闭上眼，心神沉入丹田。那缕气流比之前壮大了些许，在体内缓缓流转，带来丝丝清凉。他尝试着调动它，流向右手食指指尖。
嗡……
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但在林凡高度集中的感知下，他“看”到了！指尖周围的空气，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扰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微尘，荡开了一圈肉眼无法察觉的涟漪！
“御物术？！”林凡心头剧震！《紫霄残卷》中简略提及的下一个基础法术！
他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指尖前方桌面上的一张A4打印纸。意念高度集中，调动着丹田内所有的灵力，涌向指尖！
“起！”他心中低喝！
那张轻飘飘的A4纸，极其轻微地、如同被最微弱的风吹拂一般，颤抖了一下！仅仅只是边缘翘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角度！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如同潮水退去般的空虚感瞬间席卷全身！丹田内那缕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流几乎被瞬间抽空！强烈的眩晕和脱力感让他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了冰冷的窗框才勉强站稳。
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他确实触摸到了“御物术”的门槛，证明《紫霄残卷》记载的法术并非虚妄。然而，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效果，消耗的能量却如此恐怖！几乎抽干了他数日苦修加上昂贵食物转化而来的所有积累！
林凡扶着窗框，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狂喜和更深的忧虑。
力量！真正的、超凡的力量！就在眼前！
但……这该死的能量瓶颈！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本崭新的公司宣传册草稿上。“玄鉴咨询”几个大字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必须加快步伐了……”林凡的声音在空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急迫，“客户、资源、能量……一样都不能少！”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如同一个巨大的能量场。林凡站在新生的“玄鉴”中心，感受着体内那缕微弱却倔强的气流，也感受着那如影随形的、对力量的无限渴望与对能量的巨大饥渴。前路既充满诱惑，也遍布荆棘。而他，已经做好了踏入漩涡中心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