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迷宫流逝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凯尔狠狠一脚踢在粗糙的石壁上，震落一片碎石和灰尘，
“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他妈的绕圈子？”
队伍里那位自称掌握家族秘传火焰魔法的法师，此刻也顾不上吹嘘了，
他尝试着释放了一个“光亮信标”法术。
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球晃晃悠悠地升起，
然而，它飘出去不过十来米，光芒就像被无形的巨口吞噬了一般，迅速黯淡、熄灭，连个参照物都当不成。
“废物！”凯尔啐了一口。
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带着一腥味的古怪香气。
起初众人并未在意，但渐渐地，他们感觉头脑有些发沉，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和扭曲。
“队长，你看那墙上，是不是有张脸在对我们笑？”
一个佣兵指着光滑的石壁，声音有些发颤。
“什么脸？你他娘的眼花了吧！”
凯尔呵斥，但他也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那位法师猛地抽了抽鼻子，脸色骤变：“是致幻孢子！空气里有毒！大家快屏住呼吸，用湿布掩住口鼻！”
他的警告还是晚了一步。
几名意志稍弱的战士眼中已经布满了迷茫，其中一个甚至举起战斧，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猛劈，嘴里大喊着：
“滚开！怪物！别过来！”
“都给我稳住！稳住！”
凯尔怒吼，试图用声音驱散队员们心中的慌乱，
但他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火把光芒都变成了好几个重影。
他甩了甩头，那股甜腥味却更浓了。
另一边，由马库斯和莱昂纳多带领的队伍则要谨慎得多。
莱昂纳多手持特制的炭笔和羊皮纸，不断记录着每个岔路口的石壁纹理、地面倾斜度，甚至空气的微小流动，试图从这片混乱中找出某种隐藏的规律。
格伦的矮人塔盾始终护在队伍最前方，稳健如山。
“这里的苔藓孢子浓度在悄然增加。”
莱昂纳多停下脚步，用短杖指了指墙角处一片不起眼的深绿色苔藓，它们在火把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这些微小的孢子，它们散发出的气体，虽然量少，但长时间吸入，同样有轻微的致幻效果，会让人判断失误。”
莉莉安闻言，立刻轻声祝祷，指尖亮起柔和的白光，
一个小型的“净化空气”神术在她周围展开，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洁净区域，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队员们精神略振。
“大师，您的观察力真是……”
马库斯正想称赞，突然，一阵阵尖锐而诡异的啼哭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幽幽传来。
那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有时像初生婴儿在暗夜中无助的啼哭，有时又像被遗弃的女人在幽怨地呜咽，直往人耳朵里钻，扰得人心神不宁，胸口发闷。
队伍中几个佣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警惕地四下张望。
莱昂纳多扶了扶滑落的单片眼镜，脸色变得凝重：
“是鸣泣蝠！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它们发出的声波会直接干扰精神的专注度，对我们施法者影响尤其大！”
他的语气中带着学者被打扰研究的恼怒。
话音未落，莱昂纳多自己就感受到了影响，
他正想尝试一个简单的“光亮术”探查前方更远处的黑暗，却发现精神力难以集中，咒语的音节在嘴边变得滞涩。
莉莉安原本稳定的神术光环也微微波动起来，
她施放下一个辅助神术时，明显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额角也渗出了细汗。
【迷惑值+80（十五人小队在升级版五行颠倒阵中彻底迷失，并受到致幻孢子和鸣泣蝠的双重影响）】
【挫败感+50（多次尝试失败，精英团队的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凯尔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恐惧值+35（未知的变化和诡异的环境，开始侵蚀队员的心理防线）】
秦陵看着光幕中三支队伍都陷入了各自的困境，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才像话嘛。致幻孢子，配合鸣泣蝠的魔音贯耳，”
“再加上我这随机应变、可盐可甜的阵法路径，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冒险者，也得乖乖喝一壶。”
“这才到哪儿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压抑的迷宫中流逝。
约定的半小时早已成为一个笑话，现在恐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没有一支队伍能够回到最初的汇合点。
他们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体力和精神都在被这无休止的重复和未知快速消耗着。
火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备用的火油也所剩不多。
巴顿小队的情况，也只是相对稍好。
瘦猴凭借着对五行气息那种野兽般的敏锐直觉，以及巴顿在数次碰壁后，果断放弃了寻找固定不变的正确道路，
而是尝试顺应气息流动方向的冒险策略，让他们勉强没有像凯尔小队那样彻底陷入胡乱冲撞的境地。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无法找到真正的出路，只是在一个又一个不断变化的岔路中艰难地做出选择，每一次选择都像是一场赌博。
“队长，”
又一次在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前停下，瘦猴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感觉我们好像一直在几个相似的区域里打转。”
“虽然每次进来的岔路口都不尽相同，但周围空气中那种‘金’、‘水’、‘土’的独特气息，似乎在以某种非常隐晦的规律在重复出现。”
“就像一个圈，我们一直在圈里绕，但这个圈本身也在动。”
皮平一直紧跟在两人身后，闻言眼睛蓦地一亮，
他努力回忆着在神殿储藏室的故纸堆里看到的一些关于古代东方阵法的零星记载，
那些记载深奥难懂，他当时只当神话故事来看。
“五行相生相克？”
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瘦猴大哥说的那些气息，金、水、土，会不会是古书上说的五行？”
“难道这个迷阵是按照五行生克的原理在运转和变化的？”
他的声音因这个大胆的猜测而有些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