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赎
清晨。
“七月，起床啦！”
耳边传来温柔地轻声呼喊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沐浴在阳光里的美丽少女。
洛星洁弯着腰轻声细语地呼喊，见我醒了挽了挽耳边的青丝，有些羞涩地笑着。
我一时有些没缓过神来，沉默一会才开口道。
“早上好。”
少女像看穿了我的想法，露出淡淡的苦涩笑容。
“最后一次见面了，总要好好道个别吧。”
“嗯…”
“来，面条已经煮好了，一起吃个早饭吧。”
洛星洁直起身出了房间，淡淡的金光在空下的位置盘旋，我楞了一会，转头看向窗外。
青的树，蓝的天，记忆中好像很久没看过了。
客厅的桌边。
“那…我走了…”
两人相对而坐，洛星洁轻轻开口。
我犹豫一下，最终只是说道。
“路上慢点。”
“嗯…”
洛星洁露出一个笑容，像是释怀，她落落大方站起身，笑道。
“那就祝我们有缘再见。”
我低头吃面没有回应，不一会耳边传来了关门的轻响。
心脏像有某个地方突然空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慢慢痉挛。
吃过面条，我回到卧室静静呆坐。
阳光落满房间，光影勾勒出一朵朵瑰丽的花。
我很少拉开过卧室的窗帘，于是我又把它拉上，由淡淡的黑暗爬上墙沿。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更快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
阴雨绵绵，连延不绝。
今天多雨，小镇的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
不到下午天就黑了一半，街上的行人匆匆，我打着伞，弯腰快速穿过街道。
药店的牌子破旧，我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低头进去。
“老板，来盒感冒灵。”属于我嘶哑的声线响起。
“稍等。”柜台后的小老头慢慢伸了个懒腰，转身在身后的墙壁上摸索着，不一会取出一盒感冒药放在柜台上。
“二十。”
“谢谢。”我付了钱，将药揣进兜里，转身出了药店。
雨势太大，视线有些受阻，我眯着眼分辨了下方向，却看到不远处的巷子口躺着一个人影。
人影被厚厚的衣服盖住，我犹豫一会，莫名走上前去。
“嘿兄弟，喝醉了回家睡去…”
我轻轻一拍，人影倒下，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映入眼前的是一张脏兮兮的少女面庞。
想必我此刻的神情一定不会好看，震惊担心自责等复杂情绪一瞬间划过，没有多想，我已经将她背在了身上。
洛星洁的眼睛紧闭，额头轻轻皱起，身上的温度炽热。
我背着她跑向医院，心里尽是数不尽的懊悔。
雨伞打着转落在路边的水坑里，感冒药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冰冰凉凉的水在脸上划过，我脚步突然一个踉跄，身形不受控制向前倒去。
“咚”重重沉闷的一声，我躺在地上闭了会眼，片刻后才轻轻喘了口气。
不过幸好，她被我护在我怀里，我低头一看，她还在睡着，神情安心地卧在我的胸口。
我咧嘴笑笑，真傻啊，也不怕我给你卖了。
挣扎着爬起身，我再次背好她，一瘸一拐走向医院。
“七月…”
背上传来轻轻呢喃，我轻声应下。
“嗯，我在。”
到了医院，医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两个浑身泥土，狼狈不堪的人。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急忙让医生看看少女。
洛星洁迷迷糊糊醒来一次，见到是我又安心睡去。
医生给她量了体温，最后让我们去打吊瓶。
不过临走之前还语重心长对我教导。
“年轻人做事要稳重，不要急急忙忙的，下雨天路上危险，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我连连点头，弯腰道谢。
休息室内，护士帮忙把吊瓶打上，此时洛星洁才清醒过来。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两眼泛着水花。
“七月我疼…”
我紧张起来，“哪里疼？”
“手…”她眨眨眼，视线投向打着吊瓶的手，红唇嘟起，小声开口。
“你给我吹吹好不好…”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犹豫，但还是凑近了她的手，轻轻呼气。
“七月最好了。”她笑嘻嘻说，眼睛却红红的。
“嗯…”我轻轻应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她轻轻把头歪到我的肩膀上。
“嗯。”我的声音不大却应的很坚定。
“太好了，我有些困，我先睡一会。”她闭上眼，过了会，我隐隐感到一滴水珠落在我的手背上。
轻轻将洛星洁放回椅背上，我沉默着端详她。
她的头发全部打了洁，湿漉漉的，原本清秀的脸蛋被雨水打湿，沾满尘土，额角还贴着一片叶子。
我慢慢帮她摘下，直起身一瘸一拐走向门口。
她应该很饿了，我要回家给她下碗面。
这里离家并不远，我过几个弯就看见了居民楼。
走回家打开门，迎面一股臭哄哄的气味袭来。
客厅里堆着杂乱的泡面桶，垃圾桶倒在地上，靠近的地面沾满油渍。
我没心情清理，转身去了厨房。
打开好久没用的灶台，冰箱里空空如也，只能下一碗最普通的面条。
没有葱花，没有荷包蛋。
我将面条装进保温盒里，又急匆匆赶向医院，生怕少女久等。
到了休息区，我放慢脚步，平复着略微急促的呼吸。
视线扫过，不远处是已经醒来望着眼前发呆的少女。
我提起保温盒，轻快向她走去，开口说道。
“星洁你饿了没有，我给你下了面条…”
少女慢慢地转过头来，神情麻木，眼角还挂着泪花。
我紧张起来，手忙脚乱放下饭盒，急忙跑到她面前，想帮她擦拭眼泪。
“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洛星洁却“扑哧”一声笑出来，连眼泪都还挂在脸上。
她轻轻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
我手足无措的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两人相对着沉默，直到少女率先开口。
“你怎么还傻站着。”，她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地看着我，开口道。
“快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我挠挠头，取出饭盒给她，心中有些忐忑。
少女却在尝了一口后大声夸赞。
“很好吃…”
简单的清汤面被吃出了绝世佳肴的样子。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她眼眶红红，神情认真。
我伸出手帮她拭去又溢出的眼泪，只能轻轻重复。
“别哭，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