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齿轮校准时刻

霜降后的清晨，修复室的窗棂凝结着细霜，沈砚的狼毫在《授时历》残页上勾勒出立冬的节气符号，墨线交汇处悄然浮现出影鳞总部的经纬度——那是林小羽昨夜在星图显影时无意识触达的坐标。

“学长，古籍社纳新海报被雨水泡坏了。“林小羽举着皱巴巴的宣纸，袖口露出的丝带书签上，用显影剂画着缩小的江州城齿轮图，“要不要用浆糊里掺的鳞纹粉重新...“她突然闭嘴，注意到沈砚的食指在《梦溪笔谈》某页轻点九下——管理局九级警报的信号。陈墨轩的轮椅碾过地板上的霜降鳞纹，老人将《天工开物》推到沈砚面前，书页自动翻至“舟车“篇，漕船的结构图上用鳞纹标着三个红点：管理局总局、影鳞江州分部、还有...江州大学锅炉房。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第三个红点正在高频震动，那是三年前他救下林小羽的地方，此刻正传来鳞晶核心的共鸣。

生锈的锅炉在正午十二点准时发出闷响，沈砚的运动鞋踩过潮湿的煤灰，后颈的疤痕突然发烫——墙面上用冷凝水画出的齿轮图案，正在自动补充缺失的齿牙，每道痕迹都对应着他三年前刻下的空间锚点。

“哥哥，这里的齿轮在说话。“沈玥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少女的指尖抚过锅炉表面，金属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露出内层刻着的鳞纹方程式。沈砚惊觉妹妹的瞳孔里流转着金色星图，那是只有完全融合鳞晶核心的适能者才能看见的基因库地图。当管理局的震动探测器逼近时，沈砚将沈玥推进锅炉夹层，自己则故意踢翻生锈的管道。蒸汽喷出的瞬间，他用空间异能将锅炉房的时间流速调慢 0.7秒，在监控录像里制造出“管道老化导致蒸汽泄漏“的假象，而真实场景中，他正用浆糊修补着妹妹在金属上刻下的鳞纹公式。

宋清禾的高跟鞋声在修复室门口停顿了 3.7秒，沈砚从《几何原本》的倒影里看见她手按枪套，腰间别着的不是普通配枪，而是影鳞特制的鳞晶分解器。他故意让正在修复的《农政全书》残页“意外“滑落，纸页上的显影剂在地面拼出《适能者管理法》第 99条豁免条款。“沈砚，根据《基因库管理条例》第 17条...“宋清禾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见沈砚镜片上倒映着自己的档案——三个月前就该销毁的“影鳞双面间谍“记录，此刻正随着显影剂逐渐清晰，“你居然能篡改管理局的加密档案？“沈砚没有回答，只是指向墙角的齿轮摆件，那是林小羽用显影剂制作的“时间流速调节器“。

当宋清禾的分解器发出蓝光时，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将她的异能波动转化为《江州大学学报》的论文数据，屏幕上跳动的不再是危险指数，而是“古籍修复中浆糊成分对纸张寿命的影响“的实验数据。

子夜的锅炉房响起十七声齿轮转动的轰鸣，沈砚看着七个影鳞杀手从锅炉夹层走出，他们胸口的鳞晶核心刻着“00“编号——那是影鳞从未记录过的第 0号克隆体，理论上的“完美本体“。“第 37-01号，你的伪装很有趣。“0号的声音与沈砚完全一致，他抬手时，锅炉房的金属管道突然扭曲成鳞纹长枪，“但基因库的监控显示，你根本没有自毁鳞晶，而是把核心碎片藏在了...“他的话突然中断，看见沈砚正在用狼毫在空气中书写，墨痕组成的不是鳞纹，而是《授时历》里的二十四节气符号。

“你以为完美本体就该用最强异能？“沈砚的镜片在黑暗中闪过微光，他将显影剂泼向 0号的鳞晶核心，液体在空间异能作用下化作无数齿轮，每个都卡进对方的异能回路，“三年前我在基因库服务器，把'完美本体'的代码，改成了锅炉房的锅炉编号。“当宋清禾带着特勤冲进锅炉房时，只看见沈砚坐在一堆扭曲的金属齿轮上，手中捧着完好无损的《授时历》。0号克隆体蜷缩在角落，他的鳞晶核心上清晰刻着“锅炉工 07号“的字样——那是沈砚三年前在医院做勤杂工时的工号。

“根据《克隆体人权宣言》第 1条。“沈砚将显影后的身份文件递给宋清禾，上面的照片是三年前锅炉房的监控截图，“每个克隆体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齿轮，比如...“他指向沈玥，少女正用粉笔在地面画着普通的齿轮图案，“我的妹妹，只是个喜欢画齿轮的普通女孩。“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锅炉房的天窗，沈砚看着林小羽用显影剂在锅炉上绘制新的星图，那些光点不再是危险的据点，而是江州城所有古籍修复店的位置。当 0号克隆体起身时，沈砚递给他一本《梦溪笔谈》，书脊里藏着伪造的学生证：“江州大学机械系新生，学号 20350701——这次，做个普通的齿轮吧。

“三个月后，江州大学的论坛出现新热帖：“锅炉房惊现神秘齿轮图案！疑似古代机械装置遗址！“配图里，沈玥蹲在地上画着齿轮，而沈砚站在她身后，镜片上倒映着正在消散的鳞纹星图。宋清禾看着监控录像，发现沈砚后颈的疤痕终于完全淡化，变成了真正的烫伤痕迹，就像他说的——齿轮已经校准，现在需要的，只是让每个齿轮都在合适的位置，发出普通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