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讨价还价

夕阳将洗车行的招牌染成金色时，林渊的新车鞋已经叩响水泥地。他老远就瞧见自己的座驾被四只锃亮的 U型锁捆成粽子，轮胎还被罩上铁笼，活像戴了贞操带的宠物。“这群孙子还真下血本！”他摩挲着下巴冷笑，手指在车身叩着砰砰响，惊得正在擦车的小工手一抖，抹布掉进了水桶。

收银台前的铃铛刚“叮铃”一响，六个拿着高压水枪的壮汉瞬间呈扇形围拢，主管陈勇叼着烟从里间晃出来，油乎乎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得噼啪响：“林少爷，您上次走得太急，洗车费还没结呢——连本带利，八万八。”

“八万八？！你这是洗车还是洗金条？”林渊瞪圆眼睛，余光瞥见角落里偷乐的店员，有人正用手机偷拍。老板擦着扳手踱过来，油渍蹭了满手：“林先生，不是我们不做生意，您那车......上次洗完，三个师傅进了医院，洗胃的洗胃，换防护服的换防护服，这成本——”

“何止啊！”学徒小张突然挤到前面，工装裤还沾着泡沫，“林哥您那车冲水时，污水管直接堵了！疏通师傅说掏出的泥块比他十年见过的都多！”擦玻璃的大姐举着发黑的抹布直摇头：“这抹布擦完车，我拿回家洗了八遍，水还是黑的，洗衣机都差点报废！”

小李举着水管跟着起哄，喷头还滴滴答答淌着水：“林哥，您那车是不是泡过生化池啊？我冲第一遍水，那泡沫比我奶奶的洗衣粉还多三倍！”另一个学徒抱着胳膊冷笑：“可不嘛！擦内饰的时候，抹布沾一下就硬得能当板砖使！”

主管陈勇把计算器往林渊面前一推，上面赫然显示着“88888”：“您看，人工折损费、设备清洗费、精神损失费......”话没说完，林渊抓起计算器“啪”地拍在桌上：“行啊，跟我玩这套！那我问你们，上锁耽误我时间，误工费怎么算？”

“林先生您可别讹我们！”老板娘突然从账房冲出来，举着手机播放视频，画面里洗车师傅戴着防毒面具作业的模样滑稽又心酸，“您瞧瞧这阵仗，传出去我们店都要被当生化实验室了！”老板挠着脑袋，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要不这样，林先生，您要真想洗，一次收您五千，我们保证......”

“五千？！”林渊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不如直接抢银行！”林渊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砰砰砰的敲着收银台上，屏幕被震得亮起付款界面，“一口价，单次洗车最多一千，必须洗足三遍。另外我今天办张十万的会员卡，用完再充。”他环视一圈满脸惊愕的众人，冷笑一声划开手机：“别把人当冤大头，这条街想接我生意的店排着队呢。你们要是不识好歹，我现在就去隔壁‘车管家’，人家说不定还能给打个折！

老板盯着手机上跳动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咬咬牙：“成！就按您说的办！”

“这还差不多！”林渊突然伸手勾住老板肩膀，笑眯眯的模样却让对方背后直冒冷汗，“要是敢洗不干净——”他掏出手机打开购物 APP，页面赫然停在“特大号臭豆腐批发”，“信不信我连夜下单十吨，把您这店腌成‘生化武器基地’？到时候整条街都得叫您‘臭霸王’！”

围观的店员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老板扯着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放心！保证洗得比我家传家宝还亮！”

林渊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手指在电子会员卡页面潇洒一划完成充值。“叮”的到账提示音响起时，他故意把手机举到离老板鼻尖三厘米的地方晃了晃，这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揣回兜里。临走前还不忘抓起柜台上的薄荷糖罐，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得咔咔响：“先预支几颗糖去去味儿，下次来验收成果——要是还能闻见半点儿怪味，我就直播在你店门口用臭豆腐腌咸菜！”

众人目瞪口呆时，林渊已经钻进驾驶室，猛踩油门。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子原地转了个 360度，溅起的水花糊了围观群众一脸。“记得给本少爷留 VIP车位！”他探出头大笑，后视镜里，老板正低头紧盯着手机，手指不断刷新着到账信息，嘴里还念念有词：“十万块……真到账了？这不是做梦吧？，店员们对着他的车尾比出国际手势，有顾客喃喃自语：“现在的富二代飙车都带自带生化攻击特效？”话音刚落，几个店员突然反应过来，一窝蜂围住数钱数得两眼发直的老板。

“不行不行！”主管陈勇一把按住老板的手机，“上次洗他的车，我防毒面具里全是绿汤子，按老规矩分成，我这卖命钱还不够买棺材！”擦内饰的大姐举着皲裂的双手哭嚎：“我这手到现在还蜕皮呢！最少加三倍提成！”学徒小张更夸张，当场掀开工装裤——膝盖上还贴着创可贴：“您瞧这淤青！清理底盘时被掉下来的泥块砸的！”

老板被吵得太阳穴直跳，突然抄起水管朝天喷了道水柱：“都别嚎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咬牙道：“洗一次抽成翻倍，再加五百‘危险津贴’！但丑话说前头——”他晃了晃手机上的会员余额，“谁要是洗不干净，让这祖宗再来一出‘臭豆腐袭击’，就等着倒贴工资刷厕所！”

众人对视一眼，齐刷刷举起沾满泡沫的右手：“保证把车洗成能反光的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