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碎的星轨——危机 背叛与抉择?
林宇的手指在脉冲枪扳机上微微颤抖，全息星图的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冷冽的光斑。汤姆的喉结滚动着，身后舷窗外，那颗被称作“吞噬者“的黑洞正用引力潮汐撕扯着附近的陨石带，宛如宇宙深渊中张开的巨口。
“三年前，黎明号不是失踪。“汤姆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们找到了造物主的遗迹——在黑洞吸积盘里。“苏娜的实验服下摆被通风口的气流掀起，她突然想起生物样本里那些能吸收金属的微生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控制台突然弹出红色警告，舱外摄像头扫过一道银光——三艘挂着联邦军徽的截击舰正呈三角阵型逼近。林宇瞳孔骤缩，这些舰船的涂装属于三年前就该解散的“深空清扫者“部队。汤姆趁机扑向操作屏，却被林宇反手按在舱壁上，脉冲枪的冷光抵住他咽喉。
“他们要的是样本。“汤姆急促地喘息着，“那些微生物是活的飞船引擎，是用黑洞辐射培育的生物机械体......“苏娜突然惊呼，实验舱的监控画面里，培养皿中的黑色物质正在熔断合金支架，每一道触须都闪烁着金属光泽。
截击舰的通讯请求强行接入，画面里出现一个戴着呼吸面罩的男人，左脸颊有道狰狞的烧伤疤痕。“林队长，“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把生物样本交给我们，我保证你们能活着看到新殖民区的日出。“林宇认出了对方——联邦军前少校凯恩，三年前正是他宣布黎明号全体乘员殉职。
“黎明号的幸存者在哪？“林宇沉声问。凯恩的瞳孔收缩，背景里突然传来枪响和尖叫，画面短暂扭曲后，马修·克莱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科学官如今眼窝深陷，左半边脸覆盖着机械义体，血管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跳动。
“别相信......他们在制造黑洞锚点......“马修的声音被刺耳的白噪音切割，“那些微生物是钥匙，他们想重启......“画面突然变成雪花点，截击舰的主炮开始充能。
苏娜的尖叫穿透舰桥：“样本逃出来了！“林宇转头望去，只见实验舱的防爆玻璃上爬满了蛛网状的裂纹，黑色生物质正像液态金属般渗入控制台。汤姆趁机撞开他，冲向武器库：“只有用反物质手雷才能彻底摧毁它们！“
就在这时，整艘飞船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引力警报显示，黑洞的吸积盘正在扩大，某种超越人类认知的能量波动从黑洞中心传出。苏娜的扫描仪疯狂鸣笛，她看着数据哭出声来：“这些微生物在和黑洞共振，它们......它们在生长！“
凯恩的截击舰率先开火，探索者号的护盾在强光中化作蓝色涟漪。林宇在震荡中摸到了掉在地上的脉冲枪，却发现汤姆正将反物质手雷的保险栓拔出——不是投向样本舱，而是对准了引擎核心。
“对不起。“汤姆的眼泪混着血珠滴在甲板上，“黎明号的人都变成了那些生物的容器，我们必须切断共振源......“他按下引爆按钮的瞬间，林宇扣动了扳机。脉冲光束穿透汤姆的肩膀，手雷坠落在地，保险栓已经脱落。
苏娜扑过去抓起手雷，冲向气闸舱。林宇想阻拦，却被凯恩的炮火震得撞在导航台上。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苏娜的身影消失在气闸舱门后，黑色生物质正顺着她的脚踝向上攀爬。
“不——！“林宇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气闸舱在宇宙中解体，苏娜的实验服碎片像蒲公英般飞散，反物质的湮灭光芒中，那些微生物发出高频的尖啸，仿佛在为失去母体而哀嚎。
截击舰的 boarding pod（ boarding pod：舰载登舰舱）撞进船体，凯恩带着士兵冲进舰桥。林宇握紧脉冲枪，却发现显示屏上出现了马修最后的留言：“去黑洞......那里有阻止他们的方法......黎明号的AI还活着......“
凯恩的枪口抵住林宇眉心：“样本在哪？“林宇看着对方身后舷窗外的黑洞，突然露出苦笑。那些在虚空中漂浮的微生物残片，正随着黑洞的引力漩涡旋转，逐渐排列成某种几何结构——就像三年前黎明号最后传回的那张模糊照片。
“你们以为自己在控制它们？“林宇血沫混着 spit（spit：口水）啐在甲板上，“还记得日志里说的吗？信号是诱饵......“凯恩的脸色骤变，这时所有舰船的仪表盘同时爆表，黑洞的事件视界边缘浮现出巨大的环状结构，仿佛某种远古文明的机械装置正在苏醒。
汤姆挣扎着爬起来，用染血的手指在地板上写下一串坐标：“这是......黎明号AI的备份地址......它们一直在等......“话未说完，他的眼球突然变成纯黑，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包块。凯恩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穿透汤姆头颅的瞬间，黑色生物质从伤口喷涌而出，顺着甲板缝隙疯狂蔓延。
林宇趁机撞向紧急逃生舱，身后传来凯恩的怒吼：“抓住他！不能让他把秘密带出去！“逃生舱脱离船体的瞬间，探索者号的反应堆发生连锁爆炸，火光中，林宇看见截击舰正在被黑洞引力拖向那个神秘的环状结构，而马修最后的留言在通讯频道里循环播放：
“它们不是武器......是桥梁......人类只是......培养皿......“
逃生舱的休眠舱缓缓闭合，林宇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黑洞，想起苏娜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释然。当休眠气体涌入肺部时，他终于明白那些微生物为什么能适应黑洞辐射：它们本就是从时空裂缝中诞生的宇宙共生体，而人类，不过是它们选中的星际播种者。
飞船残骸在黑洞引力中分解成原子，那些黑色生物质却逆着引力向上攀升，在吸积盘的烈焰中组成新的星轨。这是宇宙的低语，是超越碳基生命的进化诗篇，而林宇，即将成为第一个听见这诗篇的人类——或者说，成为诗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