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打开心结的钥匙
黄四郎碉楼前的空地。
周芸身穿米色长裙站在阳光里。
左边是一身休闲装，去年刚签约华艺的邓抄。
右边是一身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艾轮。
邓抄站姿随意，略显放松。
艾轮站的笔直，一米八七的身高有点压迫感。
只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像得了帕金森，始终在颤抖。
他觉得……家里祖坟绝对着火了。
著名大导演姜玟的老婆，亲自给他多年不联系的导员发短信，说要找他……跟做梦一样。
昨天下午他就登上了火车，倒了好几趟，天快亮才到附近。
虽然一宿没睡，但他现在非常亢奋。
插个翅膀估计能飞。
看到远处缓缓走来的范兵兵、黄博、黄小名，艾轮感觉家里祖坟绝对炸了。
全是大咖！
这是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艾轮大脑有点空，好像掉线了。
范兵兵他们走到近前。
周芸寒暄两句，站在原地等待。
范兵兵走到艾轮身侧，收获几句答非所问的话后，她不吭声了。
她怀疑艾轮是……低能儿。
邓抄找上了黄博，对黄小名视若无睹。
黄小名把邓抄当空气。
半年后黄小名才会离开华艺，成立工作室，挂靠在华艺旗下。
现在还处于争“华艺一哥”的阶段。
两人见面没打起来全看姜玟面子。
如果周芸不在场，肯定对骂。
黄小名走到艾轮身侧，握手聊了聊……往旁边站了站。
范兵兵和他对视，接着同时送给艾轮一个“关爱”的眼神。
艾轮察觉到不对劲了，大脑缓缓上线。
没等他开口缓解刚才造成的尴尬，余光看见远处过来两道倩影。
都是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
长发束成马尾的是刘小丽。
长发随意披散的是刘艺霏。
母女俩眼神都带着一丝散不去的忧愁。
邓抄看见她们，果断掏出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给未婚妻打过去一个电话。
“老婆大人，我看见刘艺霏和刘小丽了。”
听筒传来一声“嗯”。
邓抄挂断电话，凝视远处缓缓走近的母女俩。
心里揣测姜玟为什么要扛刘艺霏和华艺的梁子。
黄小名看了眼范兵兵，什么都没说，心里佩服对方做事缜密。
范兵兵看都没往远处看。
黄博和艾轮两眼发直。
艾轮盯着刘艺霏，黄博盯着刘小丽。
周芸轻轻一叹，迈步向前迎了过去。
黄博下意识抬脚想跟上，被范兵兵挥手拦下。
“没喊你，不要动。”
“哦……哦，谢谢兵兵姐。”
“见外了。”
周芸走到母女俩身前，微笑打了个招呼。
“我长话短说，姜导喊刘艺霏来试镜。”
刘小丽轻轻颔首：“谢谢姜导愿意给茜茜机会。”
小名“茜茜”的刘艺霏道了声谢。
周芸轻叹：“我站在姜导妻子的立场上，不希望刘艺霏通过试镜。”
“为什么？”刘小丽疑惑。
刘艺霏更疑惑。
周芸解释道：“因为刘艺霏的教父玩不过华艺，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们，华艺没认真对待你们，找歌手做挡箭牌的路子不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艺霏脑袋一歪，轻轻晃了晃刘小丽胳膊：“妈，什么意思？什么挡箭牌？什么墙？”
“茜茜安静。”
刘小丽面露凝重：“周女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芸感觉这母女俩的遭遇是真活该。
九成九的功劳归刘小丽。
“我转述一下姜导昨晚跟我说的原话。”
周芸压低嗓音：“如果明天刘艺霏过不了试镜，她只能接烂片往外杀，能杀出来算她本事。”
“运气好能找到愿意扛她和华艺梁子的大公司，运气不好就一直被圈子泼脏水，哪怕华艺倒闭，也没人想她起来。”
“要是杀不出来，她慢慢就从圈子里消失了。”
“如果明天她能过试镜……”
周芸深吸口气：“可能有人要倒霉了，我不希望她过试镜，但我也不愿意猜某人想不想让她过试镜，你明天把我的话告诉她们母女俩，顺便跟她们说，人一辈子改变命运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抓不住就算了。”
“咱们不拦着，但话要说，省的某人不开心找咱们麻烦，尤其是找我闺女麻烦，我他妈真害怕。”
周芸浅浅一笑：“姜导的话就这么多，我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有几句话想说。”
刘小丽连忙道：“周女士请说。”
周芸看了眼刘艺霏，视线转向刘小丽。
“如果你女儿心里承受能力差些，人没了，你后不后悔？”
刘小丽没吭声，但感觉仿佛有只手握住了她的心脏，还在缓缓用力。
周芸接着道：“圈子里的事很多，碰到事解决事就好，很多事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但你却选择了最极端的解决方式。”
“华艺出钱出力出人，找来两名很少合作的巨星搭戏，让四旦双冰中的李兵兵当配，你怎么做的？”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一手造就了你女儿的今天。”
“作为一名母亲，我非常鄙视你。”
“我明白你很爱你女儿，但你在拿你女儿的前程和生命开玩笑。”
周芸目光转冷，语气低沉：“你不配做一名母亲！”
“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刘艺霏眼含热泪怒吼。
“妈，我们回家！”
刘艺霏转身拽上刘小丽胳膊，想要离开这里。
但她明显感受到一股抗拒的力量。
刘小丽面颊滚落两行热泪。
她闭上眼睛，哽咽道：“茜茜……对不起，妈错了。”
刘艺霏如遭雷击，泪水像开闸洪流奔腾而出。
周芸满眼欣慰：“要不要试镜，你们商量，我身后那栋碉楼，三楼。”
此时此刻，翟成仁正和姜玟并排站在三楼窗户向下望。
“你让嫂子跟她们说什么了。”
姜玟笑道：“说把钥匙，打开心结的钥匙。”
“坏人让嫂子当，你真有一套。”
“你不分好坏是吧？”
翟成仁瞥了眼姜玟。
“明面上的好，可能背地里坏，明面上的坏，可能背地里好，想分清很难，需要制造假象迷惑对方，通过对方露出的马脚往下深挖，探究真相，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不能信。”
姜玟皱眉：“你影射什么呢？”
翟成仁答非所问：“我听说叫张二黑的导演，是你罩的。”
“谈不上罩那个层面，顶多他出事的时候搭把手，这也是抱团的初衷。”
“吸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搭把手？”
姜玟沉默。
翟成仁接着道：“明面好，背地坏，你看着办。”
“你这是仗势欺我，非要我当坏人？”
“谁刚才说我不分好坏？那跟骂我没家教有什么区别？骂我可以，不能贬低我爸妈，这是底线。”
姜玟哑火，他明白翟成仁看出他借周芸的口贬低刘小丽了，这手段是不道德。
于是掏出手机去旁边打电话。
嘴里就五个字——办了张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