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有缘再会
“你不带脏字不会说话？”
翟成仁看姜玟的眼神有点嫌弃。
什么是让子弹，飞他妈一会儿？
怎么不让子弹他妈，一会儿飞？
太没素质了。
姜玟义正言辞：“语气助词，不是脏字。”
葛忧白他一眼没说话。
周芸夹起花生米往他嘴里塞，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可惜堵不住。
“成仁，吃火锅的师爷出现在片头，出现在片尾，我觉得不够，还要出现在片中，你觉得哪里合适？”
翟成仁想都不想直接说道：“你爸客串的鹅城两大家族打麻将，师爷露个背影。”
姜玟眸光一亮：“好，真他妈的好！”
“老婆，给老爷子订机票，越快越好。”
周芸拿出手机，给姜玟助理发了条短信，就那位“还没好透”的大助理。
翟成仁觉得不该折腾老年人，于是说道：“随便找个屋就拍了，别让你爸来回跑，快过年了，少找事。”
“也行，老婆。”
周芸点头，又发了条短信出去。
饭快吃完时。
翟成仁询问：“原先定的冯导客串吃火锅的师爷？”
“是，”姜玟点头，“冯导拍《大地震》呢，去年七月开的机，下个月应该能杀青，特效从去年就开始做了。”
葛忧插言：“原先约的四天后在京城郊外碰头拍一天，子弹飞就杀青了，那边我去说，就说时间对不上，小事。”
姜玟摇头：“还是我说吧，是我跟冯导约的，他一开始看完剧本还不乐意，说人怎么能让火锅烫死，太不合理了，我当时要想深点，剧本肯定还要墨迹一段时间，这条暗线能隐喻的东西……咳咳。”
葛忧笑道：“接着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子弹飞没隐喻。”
姜玟看向翟成仁：“你有没有想说的？”
翟成仁叹了口气：“只要没人能研究出同时拦截一万颗蘑菇的理论，并应用于实际，天下乱不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少操点心，过一天算一天。”
姜玟沉默片刻，感慨道：“从最开始的炮仗，到现在的蘑菇，世界变化真快……吃饱没？放烟花去。”
几人收拾收拾起身。
走到门口，姜玟开门，差点跟门外鬼鬼祟祟的白兵撞个满怀。
“姜……姜导，嫂子，葛老师……真、真巧啊。”
白兵额头开始冒汗。
她觉得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也可能来得正是时候。
姜玟表情严肃，半个字没说，绕开白兵往外走。
周芸和葛忧同样保持沉默离开。
白兵懂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没见过，往外说就自求多福。
现阶段在圈里混，最重要的除了背景，还有不该看的当没看见，不该听的当没听见，不该说的千万别说，尤其是在剧组里。
将来才是背景和该税的税，不该睡的别睡。
做不到干脆趁早离开，否则怎么倒霉都不清楚。
白兵觉得……她好像要倒霉了。
因为她看见翟成仁面色有点阴沉，好像火气很大。
能不大吗？姜玟在楼道的笑声都传屋里了！
有什么好笑的？捡钱了？
翟成仁回头看向放胶卷的行李箱，思考是否要让姜玟“出点血”。
转念一想算了，子弹飞的主要投资方是马科、英煌、华影，还有另外三家联合投资方，没必要牵扯无辜。
翟成仁视线转回白兵。
晚点来不行？
信不信让你“出点血”？
白兵抿嘴低头，像犯错的小孩。
挪着脚步走进房间，反手关门。
“对不起，我好像来早了。”
白兵边说边拉开背后拉链，任由长裙滑落在地。
这次肚兜不见了。
翟成仁瞥了眼屋里的垃圾桶，里面好像有些碎布料。
“你换不到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
白兵上前半步，跪倒在地：“明早我要去机场，有缘再会。”
窗外烟花炸响，犹如雏菊绽放，屋里满地是伤，撕心尖叫嘹亮。
……
第二天早五点。
白兵用很别扭的姿势斜坐在剧组的车上，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机场。
她回头看了眼快捷酒店，眼角止不住滑落一行清泪。
打死也不走后门了！
酒店内。
生物钟让翟成仁睁开眼睛。
洗漱片刻。
走到房间空处，双脚横跨三步半的间距，重心下压，双臂平伸向前，稳稳扎起四平马步。
同时深深吸气，分数次呼出，有节奏练习某种内家呼吸术。
不是骗人的玩意，是真的！
可以在短短半秒内疯狂加速血液流动，让上半身通红，增强爆发力的真家伙，可惜练到极致也仅能维持短短五秒，过后会脱力。
但在那五秒内，搭配四招顶尖古武——指插双眼、重拳捶喉、掌劈后脑、脚面踢裆，一般人绝对扛不住。
书里的大战几百回合都是扯淡，现实只有一招分生死。
插进眼睛，深挖一下，接踢裆、捶喉、绕后劈后脑，接着疯狂踹裆……经历这一套还能站起来，绝对是个人物。
翟成仁没听说过这种人物。
只听说他现在练的东西几十年前就不让练……不让公开练了。
而且这东西放在过去，一般人练不起，因为要顿顿吃肉。
翟成仁从五岁练到现在，勉强能高爆发三秒，没有发挥的地方，纯粹当做强肾健腰。
毕竟没有哪个爷们希望三十岁后无欲无求，一天当二十四小时贤者。
扎了半小时四平马。
翟成仁休息片刻，改做俯卧撑。
不按“个”做，按时间。
一个多小时，直到七点整，翟成仁才冲了个凉水澡，穿上衣服准备出门跑两步。
拉开房门，他看到门口地上整整齐齐放着五条华子。
很明显，碉楼取景地外围的剧组看守，把昨天收的东西如数奉还了。
该说不说，混剧组的人都有点脑子。
没脑子的要么改行，要么被迫改行，很正常。
翟成仁弯腰拿起五条华子，走到楼下303，敲响姜玟房门。
咔，门开。
“起挺早啊……你这是给我送烟？用不着，瞎客气。”
姜玟边说边抢走翟成仁拿着的华子。
翟成仁眉头直跳：“给剧组分了，不够你补点。”
“得嘞，六点多的时候县长夫人过来了，她带着忧子和一个摄制组，去二十多公里外的鹅城亲热了，天黑回来。”
“我准备下午拍张牧之送别花姐一行，上午没事，跟你一块给演员试镜，九点半开始，地点我定的碉楼里，就那桌鸿门宴。”
翟成仁点头：“我出去跑两步，八点半回来。”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注意安全。”
“嗯。”翟成仁转身离开。
出酒店沿马路边的人行道慢跑。
没过半分钟，酒店里走出两位普普通通的青年，朝翟成仁离去的方向慢慢跑去。
马路对面另一家酒店也走出两位普普通通的青年，加入了跑步的队伍。
四人后方还跟着一辆车，普普通通的小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