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混乱的西凉军
董卓的鎏金銮驾在官道上缓缓行进，车内，董卓正斜倚在锦缎软榻上，一名宫女跪在一旁为他剥着葡萄。
肥胖的手指接过晶莹的果肉，汁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滴落在华贵的紫袍上。
“文优啊，”董卓眯着醉眼打了个饱嗝，“曹操和那个混账潘彦，该解决了吧？”
李儒跪坐在侧，闻言捋须微笑：“相国尽可宽心。徐荣率北军五校在后，温侯的八千铁骑在前，已布下十面埋伏。“他端起琉璃酒樽轻抿一口，“此刻那曹操小儿，怕是已经被抓住了。”
“哈哈哈！好！”董卓突然大笑，震得马车都在摇晃，“等奉先提着曹操回来，本相要亲自审问这家伙。至于那潘彦，本相要好好的宰...”话未说完，马车猛地一顿，董卓肥胖的身躯险些从榻上滚落。
“混账东西，怎么回事？！”董卓怒喝一声，一把推开身旁的宫女。
车帘掀开，董越刚毅的面容出现在窗口：“禀相国，前方有部队接近，约千余人，不知是谁人的军队。”
董卓闻言，脸上的肥肉顿时气得直颤，一巴掌拍在董越头上：“蠢材！你着急个屁！那不是咱们的人还能是谁？难不成那曹操和潘彦还能把吕布和徐荣都宰了，杀到本相面前来？！”
李儒也是面露赞同神色：“定是奉先派来报捷的先头部队！”
听见李儒赞同，董卓满意地点头，粗壮的手指敲击着窗框：“董越，去迎接一下，看看奉先给本相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被拍了一掌的董越来不及整理自己歪斜的头盔，抱拳领命道：“末将这就去。”
董越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被董卓拍歪的头盔系带，一边带着百余亲卫策马向前。铁盔的系带勒得他下巴生疼，但董卓的命令不敢耽搁。
随着距离接近，董越眯起眼睛，那支部队的装束有些怪异，不像是西凉军的玄甲。他猛地抬手示他意亲卫放慢马速，同时努力系紧最后一段头盔系带。
“来者是哪部兵马？报上名来？”董越的喝问刚出口，瞳孔骤然收缩。
烟尘中突然冲出一骑，马背上将领周身缠绕着诡异的水蓝色罡气。那人手中长刀一振，竟引动身后五百精兵同时暴喝，凝聚的云气在空中化作一头狰狞水龙！
“是取汝性命之人！”
董越仓皇拔刀，却为时已晚。潘彦的刀光如天河倒泻，借助五百丹阳精兵凝聚的云气，一刀斩出十丈罡风。
瞬间，来不及防御的董越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残躯被汹涌的水罡冲得四散飞溅，那顶刚系好的头盔高高抛起，落在随后冲来的亲卫马前。
“敌袭！！！”在董越被斩杀的这一刻，西凉亲卫的惨叫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响起。
潘彦毫不停歇，长刀直指董卓的鎏金马车：“诛杀国贼！”五百丹阳精兵齐声怒吼，云气凝聚的水龙张牙舞爪地扑向西凉军阵。
直到这时，董卓才从美酒佳肴的幻想中惊醒，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怎...怎么可能？！奉先呢？徐荣呢？！他们是从哪里杀出来的？！！”
李儒看着远处出现的追兵，内心也是震惊异常。不过纵然李儒脸色铁青，依旧强自镇定地高声喝道：“西凉铁骑列阵！李傕、郭汜速速迎敌！保护相国！”
但纵然是精锐至极的西凉铁骑，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也难以反应，他们也如同董卓一般，完全没有想过居然有追兵能通过徐荣和吕布的防线，直接杀到这里来。
西凉铁骑的千匹战马在原地打转，后排骑兵想冲锋，前排却因目睹董越惨死而畏缩不前。西域良马感知到骑手的恐惧，不安地刨着蹄子，将泥土溅到同袍脸上。
“列阵！列锋矢阵！”
李傕的怒吼淹没在嘈杂中。几名校尉同时吹响号角，却发出不同调门的声响。本该如臂使指的连环马战术，此刻前排射完箭却找不到后退的空隙，后排补位的轻骑与侧翼包抄的游骑撞作一团。
郭汜的轻骑兵更是不堪。有人高喊“保护相国”，有人却已调转马头。一匹匹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将背上的弓手甩入乱蹄之下。
“不准退！“李儒声嘶力竭，却看见自己的亲卫队正推搡着争夺逃路。往日令行禁止的西凉铁骑，此刻竟像无头苍蝇般互相冲撞。
最精锐的飞熊重骑也好不到哪去。本该整齐如墙的冲锋阵型，此刻扭曲如蛇。几匹披甲战马因拥挤而撞在一起，沉重的铠甲让它们再难向前。
见到这般混乱的场景，李儒转头望向鎏金马车，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太师！敌军追击人数不多，现在看来不过两千余人，只要您亲自出手，定能稳住阵脚，击破敌军！太师，快...”
李儒的话音戛然而止。
透过晃动的车帘缝隙，他看见那个曾经在凉州大漠纵横驰骋的枭雄，此刻正如受惊的豚犬般蜷缩在车厢角落。
董卓肥胖的身躯将锦绣软榻压得吱呀作响，十指深深掐进宫女的大腿，紫金冠歪斜着露出半秃的头顶。
“废物！都是废物！”车帘后传来嘶哑的吼叫，却掩不住董卓声音里的颤抖，“本太师养你们多年...快...快挡住他们！”
李儒的嘴角扯出一抹惨笑。心知这位曾纵横西凉无有敌手的猛将，如今已经成为了胆怯之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贾诩那袭青衫悄然消失在太师府后门的背影。当时自己还笑他胆小如鼠，如今才知那才是真正的洞若观火。
“贾文和啊贾文和，你的才能果然远胜于我，可是我已经入局太深，实在是逃离不了了啊。”
李儒没有再劝说，手中令旗不停：“张济，速速护送相国车驾后撤！“
董卓这才如梦初醒，大声指挥道：“对对！快！快走！”鎏金马车在数十名亲卫护送下，仓皇向后方逃去。
潘彦见状，长刀一挥：“休走了董贼！”水龙罡气猛然暴涨，将挡在前方的数十名西凉骑兵冲得人仰马翻。
潘彦身旁，潘凤手持巨斧，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他浑身浴血，狂笑着吼道：“西凉小儿，也敢挡我潘鸣岐！”大斧翻飞间，三名飞熊军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两段。
就在此时，左侧烟尘骤起，一杆“关”字大旗猎猎作响。关羽丹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拖地而行，刀锋在地面犁出一道火星。
他冷然道：“西凉铁骑，不过插标卖首耳！”话音未落，刀光如青虹贯日，一刀劈开五骑连环马阵，敌军人马俱碎！
张飞从右侧杀出，丈八蛇矛如黑龙翻江，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燕人张翼德在此！”他声如炸雷，一矛横扫，三名飞熊军重骑铠甲凹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在他们身后，曹仁等将领也随阵冲杀，似乎下一秒就能斩杀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