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说我可以，但不能说我像格兰芬多
月光如纱，轻柔地洒落在天文塔上。
“你让我感到很熟悉，就好像我们千年前曾见过一样。”
海莲娜猛地靠近，珍珠白的幽灵身影漂浮着，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那双忧郁的眼眸凝视着亚当。
“所以开学那天，就是您在城堡上望着我？”
亚当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几乎贴上了身后的石墙。
海莲娜认真地点点头，目光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忧伤与痛苦交织。
她的视线在亚当身上流转，似乎在回忆着过去。
“在那个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那种感觉，和我母亲非常相似。”
“尤其是我注意到，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紧紧护着脸……”
亚当无奈地摊了摊手，眼神有些游离，疑神疑鬼地四处打量着天文塔。
“你在找什么？”
海莲娜脸上泛起一丝疑惑，视线跟着他望向空荡荡的塔楼，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抱歉，没什么......”
亚当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伸手搭在衣袖上，将魔杖转到最容易抽出的方向。
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海莲娜姐姐，您姓氏里的这个拉文克劳，是我想的那个吗？”
“你给我的感觉更熟悉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亚当一眼，手指轻抚过围栏，声音低沉而哀伤。
“罗伊纳·拉文克劳，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我就是她的女儿。”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俯瞰着霍格沃茨的夜景，脸上的悲伤愈发深沉，回忆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就是在这座天文台上，当时她正拿着水晶球进行占卜。”
“最后？”
亚当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海莲娜悲痛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沉浸在悲伤中，缓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你愿意听一个千年前的故事吗？”
“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她的目光柔和几分，真诚地道谢一声后，轻柔地说道。
“那是个愚蠢女孩的故事，从她出生在魔法城堡的那一刻，身上就背负着耀眼的光环。”
“从小到大，无论她做出怎样平平无奇的事情，身边也总是围满赞赏和奉承，甚至帮其他人削个苹果，都被称为心地善良。”
“但她并没有感到，这些阿谀奉承有任何不妥，而是享受着这种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离开母亲带来的荣耀后，那些声音就消失了。”
海莲娜说到这里时，那股忧愁哀伤的气息更浓郁几分，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找不到原因的她愈发焦躁，直到她发现了一顶神奇的冠冕，能给人带来智慧和启迪。”
“那个愚蠢的女孩认为，这顶冠冕就是母亲伟大成就的真正来源，所以就擅自偷走冠冕。”
“她戴着冠冕走了很远，但始终也没做出类似母亲那样的成就。”
“直至听说母亲派人来找她，整个人变得惶恐不安，仓促逃到森林中最后被杀死。”
“可后来她的才知道，那是母亲临终前想见她最后一面。”
亚当忽然开口，严肃认真地说道。
“你错了。”
海莲娜悲伤地转过头，没等她说话，就再次打断了她。
“就算罗伊纳老师再生气，也不可能会派其他人去找你，她绝对会亲自去找你。”
“然后凶巴巴地捏着你的脸，或者拎着你的衣领把你扔得老远。”
“但她最后还是会忍不住心软，恶狠狠地问你有没有哪里摔痛了。”
海莲娜神色痛苦地望着亚当，悲怆地捂住脸，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谢谢你…亚当……”
“你刚刚说的这些，让我就像是回到一千年前，待在母亲身边的日子。”
她抬手抹着透明的眼泪，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在这一刻变得平静下来。
“我都有些忍不住相信，你真是母亲最喜欢的小学徒了，可惜她从来没收过，说那些人只是她的学生。”
“难怪城堡里那些画像总是提起你，他们都说你身上有几分母亲的风采。”
亚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可能他们都误会了吧。”
她的话音轻微停顿，“但我觉得你更像是我认识的另一个长辈。”
“啊？”
亚当茫然抬头，再次露出清澈的小眼神。
海莲娜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感慨地说道。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叔叔，他的那顶帽子就没和你提过吗？”
“什么！？”
亚当脸色变了变，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会像那个家伙？”
他想起这段时间每次前往彼世，某个不要脸的红头发家伙，总是冷不丁地从阴影中出现。
随手捡起地上的小树枝，“啪”地一声狠狠抽在他屁股上。
每次吃零食的时候，也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以大欺小地抢他巧克力蛙，还不许阿利安娜帮他。
海莲娜忍不住捂嘴轻笑，身上萦绕着的悲伤仿佛少了几分，轻笑着说道。
“这个样子更像了。”
她看着亚当一脸郁闷地跑到天文塔角落，对着光滑的水晶球反复打量着面容。
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眼中泛起追忆的神色。
“那应该是我最轻松快乐的时光了，他们四人就经常在这里喝下午茶，戈德里克叔叔就总是把剑鞘借给我玩，变着法逗我开心。”
“…对了，他坐的位置好像就在水晶球那里。”
听到此处的亚当，小脸瞬间变得嫌弃，连忙离开那片地方。
“可我就不能像赫奇帕奇女士吗？”
海莲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认真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对峙好一会，她也没等到亚当脸上出现失落的神色。
海莲娜失望地叹了口气，才轻声说道。
“赫尔加阿姨很温柔，就算她看穿了我的玩笑，也会体贴的配合着我。”
“但你有一点很像她，也许这就是分院帽，将你分到赫奇帕奇的原因吧。”
亚当好奇抬头，海莲娜也没卖关子，笑着说道。
“你对待其他人的方式和她很相似，心里都有着一片柔软的地方。”
“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姑娘，”海莲娜伸手指向远处的温室，“我经常能在那里看到她。”
“身上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长袍，但她真的很努力，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在帮着斯普劳特教授浇水除草。”
“也会不时站在猫头鹰棚附近，满怀期待地收到家人的回信。”
海莲娜转过身，目光落在亚当脸上，声音轻了些，继续说道。
“我听其他小巫师提起，她母亲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你卖出去的羽毛笔有着什么能力，但我看得出来，她现在真的很开心。”
亚当嘴硬地小声嘟囔。
“可我真的只是想要那条围巾。”
海莲娜笑而不语，转头望向城堡，脸上扬起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
“那个……”
亚当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海莲娜忍不住凑到他身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就是罗伊纳老师的学徒。”
海莲娜盯着亚当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笑话，戈德里克叔叔真的挺喜欢用的。”
亚当顿时就急了，大声说道。
“我真是罗伊纳老师的学徒！你要相信我哇！”
“好好好，相信你…”
她故意拖长尾音，像哄着炸毛小猫似的放软声调。
若不是幽灵无法触碰实体，她可能还会忍不住伸手，使劲搓一搓那柔软的头发。
亚当欲哭无泪，郁闷地趴在围栏上。
望着洒满塔楼的皎洁月光，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猛地转身，翻找着小钱袋里的东西。
海莲娜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动作，小声问道。
“你这是在翻什么？”
“一件能帮到你的东西，同时也能验证我的猜想。”
亚当神情激动地举起一件东西，展示在海莲娜面前。
当她看清那件东西后，脸颊瞬间泛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后。
“不…不行的吧…”
“至少还要等你长大一些。”
亚当迷惑地看了她一眼，严肃认真地说道。
“握着这枚戒指，它会指引着你，走向你心中最渴望的事物。”
“哦……”
海莲娜失望地垂下头，望着那枚戒指沮丧地说了一句。
“就算你真的打算送给我，我也拿不到的，幽灵无法接触任何实物。”
“那就当作验证我的猜想。”
亚当再次强调了一句。
海莲娜配合地伸出手，戒指在下一瞬，稳稳地落在她的掌心上。
她怔怔地望着戒指，亚当连忙提醒一句。
“在心中想着罗伊纳老师！”
海莲娜呆滞地点了点头，掌心那枚戒指骤然爆发出极为耀眼的白光。
来自彼世的强烈牵引感传来，四周的空间逐渐实质化，裂出无数道碎痕，周身一切变得逐渐模糊。
一座熟悉的精致小屋出现在两人眼前，湖畔的藤椅上，身穿素袍的女人正喝着红茶，忽有所感，抬眼望向天空。
海莲娜的瞳孔剧烈收缩，浑身颤抖着，脸颊划过透明的泪水，落在地上时化作朦胧迷雾。
“母…亲…“
就在这时，禁林深处蓦然腾起刺目的光柱，如一把巨剑直插天际。
那枚掌心中的戒指猛地颤动，与那道光柱逐渐共鸣，彼世的牵引感如潮水般散去。
此时城堡方向传来几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划破夜空的惊叫。
走廊上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几个小巫师撞开门扉，南瓜头套随着喘息剧烈晃动，声音里带着哭腔。
“教授，有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