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支线任务
三天后，阳光明媚的早晨。
录音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徐清奕的灰蓝色发丝被汗水浸湿了几缕，贴在修长的脖颈上。
她闭着眼，指尖随着旋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最后一个高音完美收束。
林默按下暂停键，抬头正好撞上她略带挑衅的眼神。
“这次没喊停，是终于挑不出毛病了？”
徐清奕拧开润喉糖罐，丢了一颗进嘴里。
“不。”林默慢悠悠转着笔，“是突然觉得，再练下去，海选评委可能会当场跪下喊你爹。”
徐清奕瞪了他一眼，这几天已经习惯林默时不时的不着调。
林默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遍练习的细节，“不过第二段副歌的呼吸声还是太明显，得再调整。”
他起身走到调音台前，将伴奏拖回标记点：“试试用腹式呼吸压住换气声，像这样——”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胸腔夸张地鼓起，又猛地吐出，“哈！”
徐清奕面无表情：“你肺活量很好？”
“至少比某些人偷偷用嗓子硬顶强。”
林默敲了敲喉咙位置，“声带磨损警告。”
徐清奕别过头，嘴角却微微翘起。
三天的磨合让两人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林默总能精准踩中她藏起的弱点，而她也会用更凌厉的唱腔堵住他的毒舌。
“歌没问题了，但评委听的是现场——”
林默转身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泼进录音室，“要不要去音乐集市实战练胆？”
徐清奕擦汗的动作一顿：“现在？”
“现在。”
林默已经将背包放在背上，“评委可不会等你喝完第三杯温水再开嗓。”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排练室，走廊尽头的电梯恰好“叮”的一声停下。
林一默伸手挡住电梯门，示意徐清奕先进。
就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等等！”
一只涂着亮片美甲的手猛地从门缝中插了进来。
电梯门被迫重新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苏欣妍。
她今天化了浓重的舞台妆，眼尾贴着闪钻，粉发扎成高马尾，身上穿着橙子娱乐的练习生制服，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女生，以及一个戴着工牌、神色倨傲的中年男人。
空气瞬间凝固。
苏欣妍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一默，更没想到他身边还站着徐清奕。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不忿。
但现在身边还站着公司领导，她可不想落下一个冒冒失失的形象。
倒是最后进来的中年男人，见到电梯里站着的徐清奕后瞬间眼前一亮。
他两指从兜里夹出鎏金名片递到徐清奕眼前，袖口故意露出的劳力士绿水鬼折射着冷光：“小姐条件这么好，何必跟着个破产户玩过家家？”
他斜睨一眼林一默，刻意将名片往徐清奕领口凑近三寸：“橙子娱乐是天娱旗下公司，造星成功率排在行业前三，像你这样的璞玉......”
“贵司成功率是靠给《音乐新声代》评委送劳力士刷出来的吧？”
林一默突然接过中年男人手中的名片，指尖敲了敲对方腕表。
“去年总决赛亚军退圈时发的长文——需要我帮王总监回忆关键词吗？”
王伟手腕一颤。
三个月前自家公司被曝贿赂选秀节目的丑闻虽被压下去，但圈内人多少听过风声。
“年轻人少听些谣言。”
他强装镇定收回手。
徐清奕却在此刻动了。
她抽走林一默指间的名片，在王总监重新亮起的期待目光中，慢条斯理地将名片对折。
金属质感的名片发出刺耳的“咔啦”声，最终被撕成两半丢进电梯角落的垃圾桶。
“有纸吗？”
林一默配合着将湿纸巾递去。
“太脏。”清冷的声音从徐清奕口中淡淡而出。
她抽出湿巾擦拭指尖，仿佛碰过什么秽物。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冰山女神’吗？怎么，终于忍不住要进娱乐圈了？”
这时候，站在王总监身侧的苏欣妍开口，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
她本来在见到林一默和徐清奕站在一起心里就很是不爽，再加上自己曲意逢迎的王总监竟然主动邀请徐清奕，这一刻心中的怨气已经到达极点。
现在见徐清奕不知好歹拒绝王总监，苏欣妍再也忍不住了。
她故意拖长音调，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林一默：“不过……跟着一个破产的少爷混，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身后的女生配合地笑出声，王总监假意低声呵斥：“欣妍，注意形象。”面上却是一脸笑意。
林一默眼神一冷，正要开口，徐清奕却先一步动了。
她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乐谱换到另一只手，恰好挡住苏欣妍探究的视线，语气平静：
“寒酸不寒酸，海选现场自会见分晓。”
苏欣妍脸色一僵。
她最讨厌徐清奕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自己拼命炫耀的东西，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电梯适时地停在一楼，门一开，徐清奕径直迈步而出，连眼神都没再给苏欣妍一个。
林一默慢悠悠地跟上，临出门前，回头冲那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对了，替我跟田总问好。”
王总监脸色扭曲……
叮！随机任务生成——
林默神色如常的向前走着，而在他的面前，熟悉的透明界面已经浮现：
成为最强经纪人的路上少不了竞争，心胸狭隘的王伟已经记恨上了你，他定然会在海选上使绊子，而你要做的就是迎难而上。
小试牛刀：橙子娱乐的练习生今天同样在音乐集市路演，用现场告诉对手，什么才是真正的舞台。
注：系统将根据现场观众的反馈发放奖励。
……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
光平广场仿佛被架在烈焰上炙烤，阳光将水泥地面晒得发烫。
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自由舞台·报名处”的塑料横幅被热浪掀得噼啪作响。
穿洞洞鞋的乐队青年们瘫坐在树荫下，T恤后背晕开深色汗渍。
“真要现在报名？”
报名处前，徐清奕少见的有些犹豫。
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白色短袖，灰蓝长发用冰丝发带束成高马尾，发梢扫过锁骨时带起细小汗珠。
林默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把已经填上了其他信息的报名表递了过去：“签名。”
徐清奕瘪了瘪嘴，接过报名表后笔尖顿了顿，突然转头拽住他袖口：“你陪我。”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在她鼻尖跳跃，将素来清冷的声线也晒得软绵绵的。
林默挑眉：“徐老师也会害怕？”
“第一次上台，会有些紧张。”
林默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示弱。
当下也不再调笑，而是直接在报名表上毫不犹豫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行，那我在你前面，为你烘托气氛。”
徐清奕看着他低头填表的样子，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树影突然摇晃起来，热风卷着徐清奕的话钻进林默耳中：“就当…陪我一起晒太阳？”
最后一个字带着罕见的迟疑，像冰棍滴落的糖水，转眼就被烈日蒸发。
林默喉结动了动，笔尖故意在纸上划出沙沙响动，掩住突然紊乱的呼吸。
“二十块。”
工作人员敲敲滚烫的二维码立牌，眼神在两人之间暧昧流转。
另一边的阴凉处，苏欣妍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指甲在掌心留下重重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