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林晚秋也没拒绝,只是问了一嘴:“不让赵云笙给你打理资产?”
秦冉笑着摇摇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方景文的也不是赵云笙的。”
林晚秋脸上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因为始终她都比赵云笙更了解秦冉。
“你不惊讶?”秦冉想要看到的反应没有从林晚秋脸上瞧见,倒是昨天她说孩子不是方景文的时候,赵云笙把她抵在墙角的脸色,明显暗了几个度,用一种痛苦和无助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倒是出现了她意料中的神情,赵云笙对待感情总是慢半拍,秦冉自然是不愿意等着他的,陪一个男人长大多么荒谬。
“没什么惊讶的,肚子是你的,想生谁的孩子,是你的自由。”林晚秋看着玻璃大楼外的景色,神色平静没什么波澜。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情绪稳定的人,其实是对感情的一种冷漠和陌视,她不会去站在别人的处境,只是用一种看似最好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和你谈感情,林晚秋从小就这样,秦冉自然明白。
她看见过林晚秋跟棒球小弟弟说分手的场面,那个时候林晚秋还在鼎盛实习,那个棒球弟弟大概十九岁吧,林晚秋二十三岁,十九岁的Eric是个中德混血,一脸泪水汪汪地看着林晚秋祈求着不要分手,可是林晚秋当时起了分手心加上她看上了鼎盛最年轻的经理Ethan,自然对弟弟没什么心思,加上林晚秋还是有些道德感在的,她从不脚搭两只船。那弟弟长得也很帅身材也不错,哭的也是相当可怜,林晚秋的情绪相当稳定甚至冷漠,将纸巾递给了混血弟弟,连眼泪都没给人家擦拭就离开了,分手理由是她想要安全感,可弟弟给不了她安全感。
如今林晚秋要和一个茶农弟弟结婚,她倒是多了几分看戏的心情,无名指上粉钻映衬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陈暮云在医院里待着这几天,林晚秋刚好出差,他也格外无聊和寂寞,手机里的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他上午问林晚秋[吃饭了没有?]
到现在手机也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消息也没有,陈暮云躺在异国他乡的房间里想要把心情放空却还是很难,他二十九岁了,其实算的上是不小,接触过的女孩也多,但林晚秋是头一个让他这么摸不透的人却又格外吸引他的人,她像是一阵风难以琢磨,抓不住也留不住,她甚至也不限制他想要干什么,留在谷道村,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住在淮中,一切都听他的,明明觉得林晚秋是一个霸道的人,怎么到他这儿跟水一样柔和。
听到林晚秋提出结婚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欢喜而不是惊讶,他就知道在这一场婚姻里其实他没什么话语权了,只不过这么心甘情愿还是第一次,就是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丈夫,他要不要学一学西式料理,看着几天她吃的面包居多,还有那个瘦弱的身体,看上去没什么肉,一看就是不怎么好好吃饭,他得在做饭上多花一点心思。
只不过谷道村,茶厂是他的执念,爷爷给予茶树的生机,他必须守住,可是如果待着谷道村,他总不能要求林晚秋和他待在一起,就像现在林晚秋有自己的事业,需要到处奔波,到谷道村从淮中开车也得至少两个小时,这样她会多忙碌啊,想到林晚秋那双湿漉漉的杏眼,他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看来以后他要多往淮中跑一跑,不能累着她,这场婚姻他显然占了太多便宜,他应该要多迁就她一点。
陈暮云就这么想着,门被推开了,起初他没注意到,但是知道看见那双眼睛,和他有点相似的眼睛,算是男人的直觉吗?他觉得面前拿着一束鲜花看上去有些混血的男人是他的情敌。
Ethan进门看见陈暮云坐在病床,睁着眼睛看他的时候,也好像明白了什么,琥珀色的眼眸轻转带过一丝笑意,如果他要是年轻几年,一定会得意洋洋地向病床上的男人炫耀,他和林晚秋上过多少次床,用过多少姿势做过,可是他今年四十岁了,对于一些东西是要私藏而不是分享和拿来炫耀的资本,他喜欢那双杏眼在迷情的时候望向他,红着眼的,俏皮的,撒娇的,放纵的,很多很多,那些回忆美好且珍贵,他自然是不想和一个外人分享,即使这个人林晚秋要和结婚,他也不想。
陈暮云看着推门而入的男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来人将白玫瑰插入床头花瓶时,他闻到了雪松混着佛手柑的尾调。
他注意到了花店的名字是Zauberstiel,和上次林晚秋带来的鸢尾花是一个花店的名字,陈暮云眼眸黯淡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神情,一双带着野性的双眼,像狼一般赶走同类捕食者。
“我是Ethan。”男人将GUCCI领带夹调整到完美角度,“听说晚秋的未婚夫住院,自然要来看看。”他的中文带着德国腔,像慕尼黑啤酒杯壁凝结的水珠,冷而清透。
陈暮云注意到对方整理花枝时露出的袖扣,青金石镶嵌的猎豹造型在晨光里幽蓝闪烁。昨夜视频时,林晚秋耳垂上晃动的正是同款耳钉。
第二处一样的东西了,陈暮云明显有些皱眉,指尖发麻这个对手显然比他要厉害且强大,这个人的意图是什么?
“她在巴黎开会,明天才能飞回来。”Ethan抽出手帕擦拭指尖,“上次见她这么焦虑,还是六年前我车祸进ICU。”琥珀色瞳孔掠过陈暮云的身体“看来Clara很在意你。”
窗外的云影掠过陈暮云苍白的脸,他连林晚秋的英文名字都不知道,扯了一下嘴角,“谢谢你Ethan,赶来看我。”
“谷道村的春茶快收尾了吧?”Ethan突然俯身调整输液管,檀木香骤然浓烈。
陈暮云不解男人的含义,皱着眉头看他。
“看来你也快回谷道村了。”Ethan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Clara她和我说过,陈先生不必在意,利益共同体,我们会分享自己的生活信息。”
陈暮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角,心情直接低落了几分。
“Zauberstiel的玫瑰配你病房的蓝窗帘,倒是像慕尼黑美术馆的配色。”Ethan用德语念出花店名字时,尾音卷着阿尔卑斯山麓的雪意,“Clara喜欢,也很配你。”
“听说陈先生为保护古茶树,用身体当过泥石流?”Ethan突然轻笑,袖口青金石折射出冰棱般的光,“Clara总说你有种野蛮生长的执拗,像她养在办公室的刺柏盆栽,今天是见到了。”
这句话让陈暮云喉结微动。显然有些慌乱,Ethan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继续刁难,“今日是拜访过,陈先生了,我就先走了。”
“Ethan先生。”陈暮云第一次挺直腰背,山风般的茶香冲开雪松囚笼,“晚秋和我的婚礼,你会来吗?”
“当然。”Ethan笑着回答到,显然没有被这句话给刺激到。
陈暮云坐在床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他要去找林晚秋询问什么吗?
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是好心来看他,还带了白玫瑰,陈暮云还是觉得难受,怎么他一句话也无法反驳Ethan,他知道关于林晚秋的信息太少了。
只是因为他年轻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吗?可是他也会老啊,他老了之后呢?
窗外飞鸟掠过玻璃幕墙的倒影,他突然想起那日暴雨,自己抱着林晚秋冲过泥石流肆虐的山路时光,就那样并肩前行,是他觉得很美好的存在了。
“Clara。“他在舌尖无声碾磨这个陌生的英文名,喉间泛起的苦涩。
窗外的云影掠过手背输液针留下的淤青,他突然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
指节重重碾过湿润的眼角,陈暮云被指尖的潮湿惊得猛然起身。输液架在瓷砖上划出刺耳鸣叫,他踉跄着扶住窗台,却在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两行清泪正沿着下颌坠落。
“我......?”喉间迸出的气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滚烫的泪珠砸在蓝白条纹病号服上。
他慌乱地用手背去擦,留置针错了位置,血珠混着泪水在皮肤上蜿蜒出淡粉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