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王爷
我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眼前不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一顶绣着繁复花纹的红色帷帐。
我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
“王妃醒了！快去禀报王爷！”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王妃？什么王妃？我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古装睡衣，手指上戴着几枚精致的戒指。
我摸了摸脸——这不是我的脸！
至少不是我记忆中那张熬夜加班后憔悴的脸。
“我这是在哪？”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回王妃，您在自己寝宫啊。”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怯生生地回答，“您昨晚突然晕倒，王爷急坏了。”
我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家具，铜镜，香炉……
这不是拍戏现场，也不是什么主题酒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我穿越了？
“镜子！给我镜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丫鬟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慌忙递来一面铜镜。
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标准的古典美人。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这不是梦。
“王妃，王爷来了。”门外传来通报声。
我还没准备好见什么“王爷”，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大步跨入内室。
他穿着墨蓝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神情。
“爱妃醒了？”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人是谁？我现在的“丈夫”？
老天，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成人家老婆了？
“王……王爷？”我试探性地叫道。
他挑了挑眉：“怎么，摔一跤连夫君都不认得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
他忽然凑近，几乎贴到我脸上，仔细打量我的眼睛。
“有趣，”他直起身，“眼神确实不一样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发现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解释时，他突然问道：“王木木，你信不信我能舔到自己的屁股？”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信不信我能舔到自己的屁股？”
我瞪大眼睛，这什么鬼问题？
这位王爷脑子有问题吗？
但转念一想，连穿越这种事都碰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信，我当然信！”我脱口而出。
王爷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没意思。”
他转身就走，长袍翻飞，“还以为能吓你一跳呢。”
我呆坐在床上，完全搞不清状况。
小丫鬟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那个……王爷经常这样吗？”我小声问道。
小丫鬟点点头：“王爷他……嗯……比较特别。”
特别？这叫特别？
这分明是有病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慢慢了解到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天启王朝，我是镇北王府的王妃，闺名王沐沐，与我的本名王木木发音相近。
原主出身书香门第，据说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与我这个只会摸鱼的现代社畜形成鲜明对比。
而那位王爷，名叫皇甫铁柱。
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差点喷茶。
他是皇帝的第七子，因生母出身低微而无缘皇位，被封为镇北王。
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位王爷性格古怪，不按常理出牌。
“王妃，该用膳了。”小丫鬟——我得知她叫青柳——轻声提醒。
我叹了口气，跟着她走向花厅。
这几日我借口失忆，从青柳那里套出了不少信息，但关于王爷的怪异行为，她总是欲言又止。
花厅里，王爷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见我进来，他眼睛一亮。
“爱妃来啦，快坐。”他拍拍身边的座位，“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保持端庄——天知道古代的大家闺秀是怎么吃饭的，我只能模仿电视剧里的样子。
“王爷……”我斟酌着开口，“妾身这几日记忆有些混乱，若有什么失礼之处……”
“无妨无妨，”他挥挥手打断我，“反正你以前也没多记得我。”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心酸？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看，眼神复杂。
“王木木，”他突然又来了，“你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筷子从我手中滑落。
他知道什么了？
“这个……妾身不知……”
“我觉得能，”他自顾自地说，“就像蝴蝶破茧，蛇蜕皮，人死了换个壳子继续活，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我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是在暗示我的穿越吗？
“王爷说笑了，”我强作镇定，“生死有命……”
“没劲，”他撇撇嘴，“吃饭吃饭。”
这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
王爷时而正常，时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饭后，他提议去花园散步。
初夏的园子里百花盛开，美不胜收，但我无心欣赏。
“王木木，”走在石子小径上，他又开口了，“如果我说我不是皇甫铁柱，你信吗？”
我脚步一顿：“那您是谁？”
“我是……”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体验人间疾苦的。”
我差点吐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中二？
“王爷真会开玩笑。”我干笑道。
“你又信了？“他失望地摇头，“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因为……”我斟酌着词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你知道吗？以前的王沐沐从不会这么说。她会说’王爷又胡闹了’，或者直接不理我。”
我的心跳加速。
这是在试探我吗？
“人……人是会变的。”我勉强回答。
“变得连字迹都不一样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你三日前写的诗，和你昨天写的字，笔迹完全不同。”
我盯着那两张纸，手心冒汗。
完了，露馅了。
“我……我……”
“别紧张，”他突然笑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以前那个王沐沐太死板，整天板着脸，没意思。”
我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加警惕。
这个王爷到底知道多少？
“王爷不觉得奇怪吗？”我试探地问。
“奇怪的事多了去了，”他耸耸肩，“比如我能舔到自己的屁股这事，不也很奇怪？”
又来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王爷，正常人做不到那种事。”
“谁说的？”他挑眉，“要不我演示给你看？”
“不用了！”我连忙制止，脸热得发烫，“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逗你真好玩。走，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我反应，他拉起我的手就往花园深处走。
他的手温暖干燥，握得很紧却不让人感到压迫。
我本该挣脱的，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
我们来到一座偏僻的小亭子，四周种满了竹子，清幽雅致。
亭中石桌上摆着一盘棋。
“会下棋吗？”他问。
我摇摇头。现代的我只会五子棋。
“我教你。”他兴致勃勃地拉我坐下，开始讲解围棋规则。
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棋盘上，他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立体。
我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听他讲解，而不是盘算如何逃脱。
“……所以，这样就是‘气’被堵死了，”他放下一枚黑子，“明白了吗？”
“大概吧。”我我其实一头雾水，但不想扫他的兴。
“那我们来一局。”他推过装白子的棋盒。
接下来的时间，我笨拙地按照他教的规则下棋，他则耐心地纠正我的每一步错误。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
“王爷，”我忍不住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正欲落子的手停在半空：“因为你是我的王妃啊。”
“可您说过，不喜欢以前的王沐沐。”
“是啊，”他放下棋子，直视我的眼睛，“但我喜欢现在的你。活泼，真实，会对我翻白眼，还敢说我'有病'——虽然你说得很小声，但我听到了。”
我脸一热。
原来他都知道。
“王爷不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他耸耸肩，“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万一我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呢？”
“那你也太不合格了，”他笑道，“连围棋都不会的奸细？”
我也忍不住笑了。
这个王爷，虽然言行怪异，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其实……”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王爷！王爷！”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急召！”
王爷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知道了。”他站起身，“王木木，改日再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皇甫铁柱，到底是什么人？
他真的相信我能接受他那些荒唐言论吗？
比如舔屁股什么的……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他那些看似无厘头的问题，会不会是在试探我？
他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王沐沐，所以用这种方式来确认？
我回忆起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越想越觉得可疑。
特别是关于“死而复生”、“换个壳子”那些话，简直就是在直指我的穿越身份。
但最让我困惑的是他的态度。
如果他知道我是冒牌货，为什么不揭穿我？
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带着满腹疑问，我回到寝宫。
青柳告诉我，王爷入宫去了，可能很晚才回来。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警觉地坐起身，看到一个黑影翻窗而入。
“谁？”我压低声音喝道。
“嘘，是我。”黑影走近，是王爷！
但他穿着一身夜行衣，与平日判若两人。
“王爷？您这是……”
“别出声，”他捂住我的嘴，“听着，接下来我说的话很重要。”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
“你不是王沐沐，我知道。”他直截了当地说，“但我不管你是谁，从哪来，现在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我瞪大眼睛。
他果然知道！
“王沐沐三天前就死了，”他的声音冷峻得可怕，“有人给她下了毒，目标是其实是我。”
“什么？”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在查一桩案子，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快速说道，“他们杀了王沐沐就是想警告我。现在他们发现你还活着，一定会再次下手。”
“那我……我该怎么办？”我声音发抖。
“扮演好王妃的角色，不要露出破绽。”
他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这是解毒丹，随身携带。任何饮食都要先让青柳试过——她是我的人，绝对可靠。”
我接过瓷瓶，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这比穿越本身还令人难以置信——我卷入了一场谋杀案？
“为什么选我？”我忍不住问，“既然知道我是冒牌货……”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我需要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局外人来帮我找出内奸。”
“内奸？在王府里？”
“就在我们身边。”他冷笑一声，“好了，我得走了。记住，明天开始，我会继续表现得像个疯子，你要配合我。”
“等等，”我拉住他，“那个……舔屁股的事……”
他居然笑了：“那个啊，纯属个人爱好。”
我松开手，彻底无语。
这个人，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敏捷地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我呆坐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
第二天清晨，我刚起床，青柳就慌慌张张跑进来：“王妃，不好了！王爷在正厅发疯呢！”
我匆忙赶去，只见王爷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地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下面一群仆人想劝又不敢上前。
“王爷！”我硬着头皮喊道，“您快下来！”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王木木！你来得正好！快告诉他们，我能舔到自己的屁股！”
仆人们纷纷低头，肩膀抖动。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陪他演这出戏。
“我信，我当然信！”我大声说。
“没意思。”他跳下桌子，拍拍衣服，瞬间恢复正常，“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迅速散去，只留下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个皇甫铁柱，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而我，一个莫名其妙的穿越者，怎么就卷入了这样的阴谋中？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尽管他提出的那个“舔屁股”宣言，实在是让人难以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