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招揽
翌日清晨，沈清霜已整装完毕。
她将银丝纹边的白色劲装穿戴整齐，腰间悬上鎏金令牌，发髻用一根青玉簪挽起，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锋芒内敛。
陆尘只是看了一眼，顿时也觉得眼前一亮。
见沈清霜视线挪过来，陆尘赶忙转过头去。
用油布包裹木匣，每一层都仔细撒上生石灰防腐。
处理好这些之后，陆尘望向沈清霜，“那五千两赏钱，你当真一文不取？”
对于陆尘来说，这五千两雪花银可不是小数目。
若是沈清霜当真是一文不取，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昨晚沈清霜也出了力。
他可不喜欢白占人便宜。
闻言，沈清霜调整着护腕，随意道：“我神衣门还不缺这点银子，倒是你，刚入铁骨境，正需要购置淬体药材。”
陆尘咧嘴一笑，麻绳在木匣上勒出深深的痕迹，抬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已经在盘算着去城南铁匠铺看看有没有心仪的宝刀，再买些淬炼筋骨的药材。
沈清霜看着陆尘认真捆扎木匣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个边城少年明明刚得了天大好处，却还惦记着公平分配，这份心性在江湖中实属难得。
她想起昨夜他竟能将自己指点的要诀一夜消化，这份悟性放在神衣门也是上乘。
“走吧。”
她转身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若是有机会，她倒是想把陆尘从烟雨台抢回到神衣门来。
两人刚出院门，就看见杨家祖孙正在巷口的炸货摊前忙碌。
杨柳踮着脚往油锅里下面团，杨老爷子则在一旁翻动着金黄的油条。
“陆哥哥！沈姐姐！”
杨柳眼尖，立刻挥手招呼，“你们要去哪儿啊？”
陆尘举起木匣晃了晃：“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杨柳见状，自然心照不宣。
“我也要一起去！”杨柳丢下面勺就要跑过来，却被杨老爷子一把拉住后领。
“丫头，老实炸你的油条。”老人将杨柳按回灶台前，转头对二人道：“两位早去早回，晌午来吃刚出锅的糖糕。”
杨柳鼓着腮帮子搅动油锅，眼巴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陆尘回头冲她眨眨眼，逗的小丫头重新露出笑脸。
两人走过热闹的早市，沈清霜忽然放缓脚步：“你对神衣门知道多少？”
陆尘将木匣换到左手，思索道：“听说是替朝廷办事的衙门，专抓那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
他想起之前在火头营那些老兄们的聊天，又道：“百姓都说你们办案时腰牌一亮，连州府大人都得让三分。”
沈清霜嘴角微扬：“那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也挂上这腰牌？”
陆尘猛地转头看她：“沈姑娘这是……在招揽我？”
“别紧张，只是觉得，以你的身手窝在这镇西城可惜了，神衣门正需要你这样的苗子。”沈清霜轻抚剑柄道。
陆尘挠了挠头：“实不相瞒，我本打算等过些日子安定后，就去烟雨台投奔师父，怕是……”
沈清霜停下脚步，认真看向陆尘：“以你的资质，在神衣门三年内必能独当一面。”
她手指轻敲剑柄，“烟雨台能给你的功法资源，神衣门一样不少，更重要的是……”
她目光变得锐利：“在这乱世，神衣门的腰牌能护住你想护的人，同时也能护住你自己。”
陆尘握紧木匣，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沈清霜见状继续道：“烟雨台的那位长老能教你青松劲，我神衣门的天罗剑经也不遑多让。”
见陆尘沉默，她又补充：“当然，烟雨台确实更适合打基础，不过……”
紧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质令牌塞给陆尘，“若改变主意，随时可来洛京寻我。”
陆尘摩挲着令牌，思索再三后说道：“好，多谢沈姑娘好意，陆某若是改变主意，定不负厚望。”
有了陆尘这番话，沈清霜嘴角极为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少顷，沈清霜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从怀中取出染血的羊皮纸，神色凝重。
“昨夜从夜无声身上搜出来的，差点忘了给你看。”
她指尖点着那些扭曲的符文：“这是西凉文，记载人丹炼制之法，‘月圆取处子心头血三滴’，典型的血神教手法。”
“西凉信奉多神体系，除了正统狼神外，还有血神哈鲁达、骨婆阿依玛、疫鬼图萨、影魔夜罗刹四大邪神，血神教便是供奉哈鲁达的邪教，专修血炼之术。“
陆尘发现符文边缘还有几处细微标记，沈清霜解释道：“西凉各教派常互相勾结，血神教取心血，骨婆收人骨，疫鬼制病体，影魔则专挑将死之人。”
陆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西凉王庭明面拜狼神，暗地却纵容血神教渗透大贞，半年来因夜无声引起的洛京到镇西城，十三起少女失踪案，都与其有关。”
听着这些，陆尘只是沉默，并未多言。
这些之前的时候，他都未曾了解过。
毕竟，一个火头军，哪用得着去关心这些。
话音刚落，柳府的鎏金匾额已映入眼帘。
两人来到柳府朱红大门前，和守门家丁简单的说了后，那家丁当即变色，慌慌张张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管家带着几个护院迎出来，目光在陆尘提着的木匣上打了个转。
“两位请随我来。”管家引他们穿过三重院落，沿途侍女小厮纷纷避让。
正厅里已聚集了不少宾客，柳老爷端坐主位，身旁站着个戴方巾的账房先生。
当木匣放在雕花案几上时，满厅脂粉香里混进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看到陆尘年纪和打扮，众人顿时不免有些轻视。
“你当真捉杀了那夜无声魔头？”柳老爷有些不确定的望着陆尘问道。
“正是。”
陆尘也没废话，直接揭开木匣，满座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那颗狰狞的头颅虽然经过石灰处理，但扭曲的面容仍清晰可辨。
几个女眷当场昏厥，瓷盏摔碎的脆响此起彼伏。
柳老爷颤巍巍走近，手中拐杖咚地砸在地上：“当真是夜无声！是夜无声！！！”
他脸上交织着快意与恐惧，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拐杖龙头。
“且慢！”一个长相粗犷，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突然上前。
众人目光皆是落到了此人身上，就连陆尘两人也是皱了皱眉。
夜无声的相貌，早就满城皆知，墙头上贴的到处都是。
要是单看这面相，也能一眼就能看出是夜无声的首级。
此人，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