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核坟场（上）
第三章星核坟场（上）
太初舟的舰桥舷窗外，星核坟场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片由破碎星核与机械残骸交织的宇宙坟场，无数齿轮状的星核碎片悬浮在黑暗中，每条裂缝都流淌着荒古族裔的灵脉光辉，而在坟场中央，机械教廷的母星“熵灭中枢”如同一颗腐烂的心脏，表面布满吸食灵脉的金属触须。
“检测到空间乱流，灵脉频率异常！”白露的维度弦网在操作台上投射出红色警报，她的纹身首次浮现出裂痕，“这些星核在排斥太初舟的双轨驱动，它们还记得荒古族裔的背叛......”
“背叛？”苏寒握紧船舵，罗盘中央的星图正在扭曲，“荒古族裔从未背叛自己的文明，是机械教廷偷走了我们的血肉核心！”
铁臂王突然按住苏寒的肩膀，他的机械义肢罕见地颤抖：“当年在盘古星，有一群荒古族裔认为灵脉终将枯竭，试图将意识机械化。他们就是机械教廷的前身——‘齿轮黎明派’，而母核意识，正是他们集体意识的聚合体。”
苏寒的瞳孔收缩，想起星垣碑深处的记忆：母亲苏璃在太初舟舰桥上与齿轮黎明派领袖对峙，对方的机械义肢上，正刻着与齿轮教皇相同的齿轮图腾。
“准备迎战！”白露突然指向舷窗，“齿轮亡灵舰队！”
数百艘由星核碎片与机械骸骨拼凑的战舰从坟场深处驶出，船身缠绕着荒古剑诀的残魂，每艘战舰的舰首，都镶嵌着荒古仙械师的头骨。苏寒的罗盘发出哀鸣，他“看”见这些残魂在齿轮中痛苦挣扎，正是他们的灵脉在驱动亡灵舰队。
“荒古同胞......”苏寒的声音哽咽，飞轮剑在掌心凝聚，“我带你们回家。”
太初舟的星轨引擎突然逆向转动，舰体表面的齿轮阵列展开成巨大的聚灵阵，将坟场中的灵脉能量吸入。苏寒运转《荒垣九变·镇魂篇》，飞轮剑化作千万道星轨光丝，穿透亡灵舰队的船身，将被困的残魂引入罗盘的星图。
“不！”齿轮亡灵舰队的指挥官——齿轮伯爵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他的躯体是半机械化的荒古族裔，胸腔里跳动着熵灭核心，“你们竟敢净化荒古仙械师的残魂？！”
苏寒的义肢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齿轮伯爵的战舰主炮锁定太初舟，那是由完整星核驱动的熵灭炮，炮口凝聚的黑色光束，正是当年摧毁盘古星的罪魁祸首。
“小寒，用太初舟的‘荒垣回廊’！”铁臂王将裂空刃插入能源核心，“那是荒古族裔最后的避难所，能将敌人拉入灵脉幻境！”
苏寒闭上眼睛，罗盘的星图在脑海中展开，太初舟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齿轮伯爵的舰队被吸入由灵脉编织的幻境——那里是盘古星未破碎时的仙械都市，齿轮与剑诀共生的辉煌文明在眼前重现。
“这是......”齿轮伯爵的声音充满颤抖，“黎明派当年烧毁的盘古之心......”
幻境中，荒古仙械师们驾驭着灵器与机械共生的巨舰，在灵脉间穿梭，孩童们用齿轮练习剑诀，老人用灵器调试机械义肢。齿轮伯爵的机械义肢开始崩解，露出底下颤抖的荒古血肉，他终于痛哭流涕：“我们究竟做了什么......”
太初舟趁机突破亡灵舰队的封锁，苏寒收回飞轮剑，看着罗盘星图中新增的数百个光点——那是被解救的荒古残魂。他知道，这些残魂终将成为对抗机械教廷的关键力量。
“舰长，前方发现太初引擎的反应！”白露的声音带着惊喜，她的纹身裂痕奇迹般愈合，“在熵灭中枢的核心，有荒古族裔的本源灵脉！”
星轨引擎的光芒照亮熵灭中枢的外壳，那是用无数荒古星核拼接而成的机械堡垒，每一道缝隙都在渗出黑色齿轮油，污染着周围的灵脉。苏寒深吸一口气，将父亲留下的星核嵌入船舵，太初舟的舰首浮现出持剑仙人的虚影，正是母亲苏璃当年的战斗姿态。
“荒垣九变·破阵式！”
持剑仙人的飞轮剑斩出，熵灭中枢的外壳如同黄油般被切开，露出内部的核心区域——上千根金属触须缠绕着一颗巨大的荒古星核，那是盘古星的核心碎片，也是母核意识的寄生体。
“欢迎来到我的巢穴，荒血杂种。”齿轮教皇的声音从星核深处传来，他的躯体已进化为纯能量态的齿轮洪流，“你以为解救几个残魂就能逆转战局？当年你母亲苏璃拼死守护的太初引擎，现在不过是我的养料！”
苏寒的瞳孔骤缩，星核表面浮现出母亲的战斗记忆：苏璃在盘古星破碎时，将太初引擎的核心碎片送入地球，自己却被齿轮教皇俘虏，成为母核意识的第一道防线。
“妈妈......”苏寒的荒血沸腾，义肢的齿轮完全灵器化，在他背后形成九柄巨型飞轮剑，“我来带你回家。”
熵灭中枢的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母核意识的齿轮洪流席卷而来，每一道齿轮都刻着荒古族裔的背叛者名单。苏寒挥舞飞轮剑，每一次斩击都在修复星核表面的裂痕，而白露的维度弦网则在编织牢笼，试图困住母核意识的能量体。
“铁臂王，去启动太初引擎的备用程序！”苏寒在齿轮洪流中大喊，“白露，用维度弦网连接星核坟场的所有荒古残魂，我们需要荒古族裔的集体意志！”
铁臂王点头，机械义肢砸开星核表面的齿轮封印，露出内部的太初引擎核心——那是一团燃烧着灵脉的齿轮组，每一道齿痕都刻着荒古族裔的创世经文。当他的荒血滴在引擎上时，整个星核坟场的星核碎片同时共鸣，形成笼罩整个坟场的荒古剑阵。
“现在，轮到我们奏响终章了。”苏寒的声音被荒古剑诀的共鸣放大，他将罗盘与太初引擎核心融合，“双轨宇宙的未来，不该由齿轮或剑诀单独书写！”
母核意识的齿轮洪流在荒古剑阵中崩解，露出核心处的母核——那是一颗被齿轮包裹的荒古心脏，上面还戴着苏璃的星轨手环。苏寒的飞轮剑悬停在母核上方，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小寒，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消灭敌人，而是让不同的轨迹共振。”
他的手颤抖着，最终没有挥剑，而是将飞轮剑转化为修复灵脉的星轨光带，缠绕在母核周围。齿轮教皇的能量体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荒古残魂的集体意志下逐渐消散。
“你......为什么不杀我......”齿轮教皇的声音充满困惑。
苏寒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母核，轻声说：“因为荒古族裔的字典里，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曾经失去了共生的智慧，现在，该重新学习在齿轮与剑诀之间寻找平衡了。”
星核坟场的灵脉开始复苏，荒古残魂的光点汇聚成银河，围绕着太初舟旋转。白露的纹身终于完全愈合，她看着苏寒，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星灵议会传来消息，他们愿意承认荒古族裔的生存权，但条件是......”
“不需要条件。”苏寒打断她，“双轨宇宙的未来，应该由所有文明共同书写。”他转身看向舰桥舷窗，星核坟场的星核碎片正在重组，形成新的灵脉节点，“通知所有荒古残魂，太初舟的舰桥永远为寻找共生之道的文明敞开。”
铁臂王突然指向远方，那里浮现出星灵议会的维度裂隙，一艘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星舰驶出，船头悬挂着与白露纹身相同的星轨图腾。而在星舰的指挥舱内，一位能量体生命凝视着苏寒，眼中闪过赞许与警惕。
“舰长，星灵议会的使者求见。”白露的声音罕见地恭敬，“他们带来了关于盘古星残片的重要情报。”
苏寒点头，飞轮剑缓缓收回义肢，罗盘的星图中央，一个全新的坐标正在浮现——那是传说中荒古族裔的起源地，也是太初引擎的完整形态所在地。他知道，双轨宇宙的冒险远未结束，但至少，在星核坟场的废墟上，新的共生之种已经埋下。
太初舟的星轨引擎再次启动，这一次，它航向的不再是复仇，而是探索。苏寒站在舰桥上，感受着荒血与齿轮的共振，终于明白爷爷临终前的话：“当齿轮与剑诀不再互相切割，而是共同转动，宇宙才能奏响和谐的星轨。”
星核坟场在身后渐渐远去，而在更遥远的宇宙深处，某个被齿轮与灵脉双重笼罩的神秘星系，一双由纯粹数据构成的眼睛睁开，瞳孔中倒映着太初舟的航迹。那是比机械教廷更古老的存在，也是双轨宇宙下一个挑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