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曾奇求医
五王爷冷冷地扫了五娘一眼，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五娘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中暗恨：孙星，这笔账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药斋渐渐安静下来。孙星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月亮。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封信上。信纸已经有些发黄，却被保存得很好。那是若儿离开时留下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娘亲”两个字。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孙星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仿佛能感受到女儿的温度。
孙星回到药斋，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天气渐渐转凉，来看病的人比往常多了些。她一连诊治了十几个病人，大多是些风寒咳嗽，偶有几个胃痛腹泻的。
“下一个。”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对着门外喊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孙星低头整理着药方，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冷哼。抬头一看，竟是曾奇。
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孙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毛笔。记忆中那个趾高气扬的男人此刻面色发白，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腹部。
“孙娘子？”曾奇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轻蔑，但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孙星心中冷笑，但职业操守让她保持着平静。“说说看，哪里不舒服？”她放下毛笔，语气平淡地问道。
曾奇站在那里迟疑了片刻，似乎在与自己的尊严做着激烈的斗争。最终，剧烈的腹痛让他败下阵来，但依旧倔强地扭过头，“不必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脚步却有些踉跄。在他看来，不愿一名女子为自己诊治，尤其是这个最让他看不起的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星也不强求，开始收拾医具准备离开。一旁的梁宁和陈管事对视一眼，都看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过节。
就在此时，一声重响传来。
曾奇倒在了门口，他的面色已经变得铁青，冷汗浸透了衣衫。
“快，将他挪到后屋！”孙星叹了口气，吩咐道。
梁宁有些迟疑地看着师父，“这……”
“我也不想管，但我是大夫。”孙星耸耸肩，语气中带着无奈，“何况他倒在我们药斋门口，要是出了事，对药斋的名声也不好。”
很快，曾奇被安置在后院的病房里。这两间房本是存放番薯用的，如今倒成了临时病房。房间里还残留着些许番薯的清香，倒也显得干净整洁。
孙星取出一杯随身的井水，让人扶起曾奇，小心地喂他服下。她并不急着治疗，一来病人还在昏迷，二来这人向来对她怀有敌意，谁知道醒来会不会恩将仇报，那多不划算。
反正以他目前的症状，多受些罪也死不了人。孙星在心里冷笑，手上却依然认真地为他把脉。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曾奇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想挣扎起身，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又跌回床上。看到门口的孙星后，他愣住了。
“你……”
孙星打断了他的话，“让我猜猜，最开始是中上腹或脐周疼痛，然后痛感转移到右下腹。时而胀痛钝痛，时而剧烈难忍，还伴有恶心呕吐？”
曾奇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大夫。”孙星冷笑，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你刚才不愿让我治，我也乐得清闲。只可惜你偏偏在药斋里晕倒，要是死在这，对药斋名声不好。”
曾奇沉默片刻，挣扎着说道，“这病……能治？”
“两个选择。”孙星竖起两根手指，语气平静，“要么保守治疗，吃药调养，戒口忌辛辣，但以你现在的症状，恐怕要拖上很久。要么……”
“要么什么？”曾奇追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手术。在右下腹开一个小口，把发炎的阑尾切除。”孙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曾奇眉头紧皱，目光在那把手术刀上停留了片刻，“你会这种手术？”
“信不信由你。”孙星收起手术刀，转身向外走去，“你自己考虑清楚。”
曾奇跟着走出病房，正好看见梁宁在外面候着。
“师父。”梁宁恭敬地向孙星行礼，眼中满是崇敬。
“给病人开副止痛的方子。”孙星吩咐道。
梁宁很快写好药方呈上。孙星接过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剂量加重的考虑很周到。这段时间跟着我学医，进步不小。”
曾奇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他暗自观察着孙星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个曾经让他看不起的女人，如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孙娘子当真能治好这病？”他问送药来的小药童。
“那是自然。”小药童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们孙大夫，医术通天无所不治！前些日子墨将军那么重的伤，不也让孙大夫给治好了？”
曾奇捏着药包，若有所思地离开了药斋。夜色已深，街上行人寥寥。他走得很慢，一是因为腹痛难忍，二是心中实在纠结。
让一个女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不就成了板上肉，任人宰割？再想想，可若是不治，这病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折磨。曾奇满脑的左右思想斗争着，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夜晚，周府后院。
孙星和周三壮并肩躺在竹椅上看星星。秋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情。
“墨将军身子大好了。”周三壮开口道，声音温和。
“嗯。”孙星应了一声，目光依然望着天上的繁星。
“他想与你再见一见。”
孙星转头看向丈夫，星光下，那张熟悉的面容带着几分笑意。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都懂她，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