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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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金海岸的假面舞会

保时捷在95号公路上飞驰,Benji借的定制西装紧绷着后背,我盯着导航上“格林威治”的字样,指尖反复摩挲着Ron塞给我的翡翠袖扣——他说这是对冲基金经理的标配,能让我在黄金海岸的鸡尾酒会上不露出破绽。后视镜里,纽约的霓虹渐成光斑,想起Candace曾说这里的富人“连眼泪都是香槟味的”,此刻却只觉得胃里翻涌着焦虑。

“您已进入格林威治镇区。”车载系统的提示音带着贵族式的慵懒。我在后视镜里调整领带,那条Benji特意挑选的深灰条纹款,恰好能遮住颈侧的旧疤——三年前在皇后区巷战留下的纪念品,此刻却成了Peach口中“男人味的勋章”。

庄园的铁门在传感器前自动打开,镀金门环上刻着双蛇缠绕的图腾,和Peach朋友圈里的私人酒庄logo一模一样。车刚停稳,穿燕尾服的管家已拉开门:“陈先生,Miss Peach在温室等您。”他的目光在我袖扣上停留半秒,确认了Ron所说的“老钱暗号”。

温室的热浪裹挟着玫瑰香扑面而来,Peach的丝绸睡袍在雾化喷头下泛着珍珠光泽,发间别着的祖母绿胸针,正是上周佳士得拍卖会上以三百万美元成交的“海洋之心”。“我就知道你会来。”她转身时,领口滑落露出肩头的蛇形纹身,与庄园门环上的图腾完美重合,“Candace的死让你害怕失去,对吗?”

我僵在原地,指尖掐进掌心。她提到的名字像把生锈的刀,剖开三年前那个暴雨夜:Candace的雷克萨斯冲进东河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而Peach当时就在后座。“我只是来道别。”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说过,要带我去巴黎——”

“巴黎?”Peach轻笑,指甲划过玻璃花房的恒温控制器,“那只是诱饵,就像你对我的‘爱’。”她突然贴近,香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汽油味,“你以为接近我是为了复仇,却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在1998年火场保护的毒品箱,现在就埋在庄园的玫瑰园里。”

警报声突然响起,管家的呼喊混着犬吠传来:“陈先生!有位女士强行闯——”

玻璃碎裂的脆响盖过他的话。我转身看见Benji的身影从天窗坠落,工装裤上沾满庄园外墙的藤蔓汁液,手里举着的,正是我落在公寓的皮质手账本——里面贴着Candace葬礼上的玫瑰花瓣,以及Peach私人飞机的航线图。

“她在复制1998年的纵火案!”Benji躲过保镖的电击枪,声音带着哭腔,“玫瑰园的地下车库,停着三十七辆改装过的油罐车,车身上的双蛇图腾,和你父亲火场遗留的打火机一模一样——”

Peach的脸色骤变,手按向墙上的火警按钮。我突然想起Ron说过的话:“黄金海岸的每个庄园都有独立消防系统,喷出来的不是水,是玫瑰精油。”而Benji曾在化工厂工作,知道这种精油遇明火会产生剧烈爆炸。

“跟我来!”我拽着Benji冲向温室暗门,Peach的咒骂声混着精油喷头的滋滋声。暗门后是螺旋形的金属楼梯,潮湿的寒气中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三十七辆油罐车整齐排列,车身上的双蛇图腾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每辆车的油箱盖上,都刻着“CL-1998”的字样。

Benji突然指着油罐车编号:“7、14、21……每隔七天一辆,和Candace的死亡日期一致!”他的手指发抖,“Peach在复刻你父亲的纵火周期,用玫瑰精油代替汽油,把庄园变成第二个火场——”

头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Peach的笑声混着玫瑰香飘落:“聪明的小侦探们,可惜太晚了。”她举着定制手枪,枪口的消音器雕着双蛇图案,“1998年你父亲没烧掉的毒品,今晚将随着黄金海岸的火光,永远消失。”

我挡在Benji身前,后腰的格洛克17硌着金属楼梯。Peach的手指扣向扳机时,我突然想起Candace临终前发来的短信:“双蛇吞尾,是循环也是终结。”于是转身撞向油罐车的紧急阀门,柴油混着玫瑰精油在地面流淌,形成巨大的双蛇图腾。

“你以为火能烧掉真相?”我摸出父亲遗留的打火机,铜制外壳在黑暗中发烫,“1998年的火场,我母亲在焦痕里留了密码——”打火机簧片弹开的瞬间,Benji已将手机电筒照向地面,柴油图腾在火光中显形,正是Candace葬礼上玫瑰花瓣的排列顺序。

Peach的瞳孔骤缩,枪响的同时,我扣动扳机。两发子弹几乎同时命中她的手腕和油罐车阀门。柴油混着鲜血在地面蔓延,Benji趁机扯下消防栓的水带,却发现喷出的是清水——原来Peach为了保护毒品,偷偷修改了庄园的消防系统。

“报警吧,”我按住Peach的伤口,她的蛇形纹身在血流中扭曲,“黄金海岸的1%世界,藏不住三十七辆油罐车的真相。”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Benji正在给油罐车编号拍照,每辆车的油箱里,都装着1998年未被烧毁的毒品,用油纸包着,外面缠着Candace最爱的玫瑰丝带。

凌晨三点,我站在庄园门口,看着Peach被押上警车。她突然转头,嘴角勾起熟悉的笑:“你以为赢了?黄金海岸的每个图腾,都是纵火案的引信——”她指向我的袖扣,“包括你父亲的打火机,从来不是用来点火,而是用来开锁。”

我摸出打火机,发现底部有个隐蔽的凹槽,形状与油罐车油箱盖完全吻合。Benji凑过来,手机屏幕映出刚收到的邮件:“陈先生,您父亲的纵火案档案已解密,三十七次纵火,其实是三十七次转移毒品的信号。”

警灯的红光中,我忽然想起Candace曾说过的话:“Peach的庄园,是用火场的灰烬砌成的。”此刻看着玫瑰园里的洒水器自动启动,水珠在警灯下折射出七彩光带,像极了母亲日记里写的“火的眼泪”。

回程的保时捷里,Benji突然指着仪表盘:“看!”导航地图上,格林威治的庄园位置,正好位于纽约纵火案现场的几何中心,而三十七辆油罐车的编号,连起来是个火焰形状。

“她一直在模仿你父亲,”Benji轻声说,“就像你模仿Candace的习惯,用她喜欢的玫瑰香水,穿她爱的条纹衬衫——却不知道,真正的真相,藏在你父亲打火机的凹槽里。”

我握紧打火机,铜制外壳的温度渐渐冷却。远处,曼哈顿的天际线在黎明前泛着微光,那些曾被火焰笼罩的记忆,此刻终于在玫瑰园的晨露中,显露出本来的模样——原来所有的追逐与模仿,都是为了让三十七年前的火种,在今天的晨光里,最终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