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比东的初见
这一日，修炼室内，凌默照旧在千仞雪的“悉心指导”下，痛并快乐着。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凌默被千仞雪一记鞭腿扫中，狠狠撞在数米外坚硬的墙壁上，滑落在地。
他龇牙咧嘴，浑身骨头都在抗议，心中却是一片火热：“舒坦！魂力+4，气血+12！大小姐今天的力道恰到好处！”
正当他准备爬起来，再次摆出一个他精心研究过的“完美受击姿势”时——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瞬间充斥了整个修炼室。
千仞雪的攻击动作猛然一滞，那张素来冰冷的绝美俏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波动。她微微侧首，望向门口。
一袭紫黑色的华美长裙，裙摆曳地，其上用璀璨的金丝绣着繁复而神秘的六翼天使图腾纹路，流淌着令人心悸的魂力波动。
一头同样深邃如夜空的紫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更衬得那一张容颜绝世无双，肌肤胜雪欺霜。
她明明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未曾释放任何魂技。
却仿佛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中心，是执掌万物生死的神祇，令人不敢直视。
武魂殿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当代教皇——比比东！
凌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位，可是真正屹立于斗罗大陆权力与力量顶点的存在！
喜怒无常，杀伐果断，一言可决亿万人生死，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早已臻至凡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境界！
比比东眼神平静，淡漠地扫过房间内的景象。
当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破败不堪，正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凌默身上时。
她眼眸深处，极快地闪过了一丝讶异。
这个侍卫……气血之旺盛，远超常人，甚至堪比一些专修肉身的战魂宗！
而且，在她这般审视的目光下，这名卑微的侍卫，眼神中除了最初一闪而逝的惊惧外，竟没有多少普通人应有的卑微与恐惧。
千仞雪此刻已然收敛了周身的气息，微微躬身行礼。
她的声音清冽，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恭敬：“母亲。”
她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向母亲解释眼前这略显“惨烈”与“荒诞”的场面，最终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这是……女儿新找的陪练。”
“陪练？”
比比东的目光，紧紧盯着凌默。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
然而，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凌默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一般，从头到脚都冒起了寒气，头皮阵阵发麻，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控制不住地倒竖起来！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连忙学着千仞雪方才的样子，深深地弯下腰，将头颅垂得极低，用尽全身力气，恭敬无比地高声道：“卑下凌默，参见教皇冕下！”
比比东细细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个秘密都彻底看穿。
她红唇轻启，声音平淡：“哦？雪儿的陪练么？”
“看起来，倒是……精力旺盛得很。”
凌默浑身一激灵，猛地挺直了腰杆，慷慨激昂地大声表露着自己的“赤胆忠心”。
“能为少主殿下分忧解劳，成为少主殿下修炼路上的垫脚石，这是属下三生三世修来的天大荣幸！是属下祖坟冒青烟的无上荣耀！”
“属下皮糙肉厚，天生就是挨打的贱骨头，最是耐打不过！”
“愿为少主殿下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说罢，他甚至还往前迈了一小步，微微挺起了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胸膛。
摆出一副“教皇冕下您看我，我多么忠心耿耿，多么渴望为少主殿下奉献一切，快让少主殿下继续狠狠地鞭策我吧”的视死如归的架势。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已经将“被蹂躏”升华为毕生信仰与荣耀的狂热忠犬！
千仞雪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
她狠狠地瞪了凌默一眼，这家伙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竟然在母亲面前，也敢如此口无遮拦，这般……这般不知羞耻，贱兮兮的！
比比东凝视着眼前这堪称闹剧的一幕。
女儿羞愤交加的神情，还有地上顶着猪头脸，却依旧摆出一副“忠勇无双，为殿下死而无憾”表情的奇葩侍卫。
饶是她心如铁石，此刻，也控制不住地漾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她缓缓转向千仞雪，声音平静。
“雪儿。”
“这名侍卫，倒的确有那么几分罕见的忠心与韧性。”
比比东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地上“视死如归”的凌默，话语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
“既然他对你的修炼，确实能带来些许助益，那便留着吧。”
“不过，雪儿，你须谨记。”
“真正的强大，绝非仅仅依赖于一个‘耐打’的沙包，便能轻易铸就。”
这番话语，平淡中，却蕴含着身为母亲与强者的提点。
凌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敏锐地感觉到，教皇冕下洞穿灵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又多停留了足足数秒！
这一次，他脑海中，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受到超高能级存在（比比东·巅峰斗罗）的深度关注与审视！】
【宿主精神受到无形威压的极致锤炼，“危机感知”被动能力获得微量提升！】
【精神韧性微弱增强！】
凌默先是一凛，旋即，一阵狂喜！
不愧是教皇冕下啊！
仅仅是多看了自己几眼，竟然都能让自己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要是……能让她老人家也“指点”一下……
咳咳，冷静！冷静！
保命要紧，猥琐发育，不能浪！
比比东并未在此地过多停留。
她又轻声叮嘱了千仞雪几句关于魂力修炼上的关键事宜，便莲步轻移，转身离开了修炼室。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彻底从房间内消散。
凌默才敢如释重负地长长舒出一口浊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冰凉一片。
千仞雪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再联想到他方才在母亲面前那番“惊世骇俗”、“不知羞耻”的表演，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她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凌默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地警告道：
“你这家伙，今天算你运气好，逃过一劫！”
“以后，最好别再给本小姐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
凌默心中却在疯狂腹诽：“我的大小姐啊，您恐怕还不知道，这偌大的武魂殿里，最大的麻烦制造机（无敌系统），可就绑定在我身上呢！”
但他脸上，依旧堆满了无比恭敬，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
“是是是！大小姐教训的是！”
“奴才遵命！奴才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绝不再给大小姐您添半分麻烦！”
只是，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狡黠精光，一闪而逝。
麻烦？
只要能变得更强，区区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教皇冕下充满压迫感的“关注”，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高级经验”来源！
凌默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心中对于未来充满“激情”与“挑战”的挨打生涯，又莫名多了几分炽热的期待。
而修炼室门口。
先前被比比东恐怖气场震慑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侍卫们。
此刻，看着房间内浑身狼狈却精神亢奋的凌默，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悚”和“怪异”。
渐渐转变成了一种发自肺腑的钦佩！
能在教皇冕下和少主殿下两位至高存在面前，都如此“放得开”！
这位凌默兄，当真是个万中无一的狠人！
吾辈侍卫之楷模！
就是……好像有点太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