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起手就是造谣

姚程等人也是服了，他们觉得张玉林可能根本就没想好结局，而不是故意要用这样令人无奈的结局。

毕竟好人被拯救，恶人得到惩治，这才是正常电影应该拥有的价值观，哪怕这个恶人是个鬼。

但偏偏张玉林却要让好人统统死光，坏人毫发无伤的结局……

你这玩意儿能过审呢？

别说是姚程等人，就连张益福，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你怎么能让学生全都被杀死，但恶鬼却安然无事呢？”他对张玉林皱着眉问道：

“你这样拿去审，多半会被卡住吧？”

“所以啊，就要麻烦老师您用用力了。”张玉林也是厚颜无耻地说道：“听说咱们北电在圈子里关系很硬，我想这点儿小小的麻烦，应该难不倒老师您吧？”

张玉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因为一来，北电在圈子里的关系确实很硬。

且不说北电出了多少明星、名导，光是在整个中国影视传媒行业里，就充斥着至少三分之一的工作人员都跟北电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

这里头，当然也包括某些审核部门甚至是决策部门的人。

而张益福作为北电的老资历，已经在北电扎根执教超过40年，他的人脉网，岂是一般人能够想象？

二来，中国的电影审核制度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

就像国产恐怖片，在很多人印象中，国产恐怖片是不是审核程序非常严苛，甚至到了恐怖片里不能出现“鬼”的地步？

但其实这种印象完全是错的。

因为在国家任何一条规定中，都从来没说过国产恐怖片里不能出现真正的“鬼”。

而国产恐怖片的审核标准，其实来自于《电视剧制作通则》里的两条规定：

第一，禁止宣扬灵魂附体、转世轮回、巫术作法等封建迷信思想；

第二，禁止宣传愚昧、邪恶、怪诞等封建文化糟粕。

所以很多类似于以前《倩女幽魂》、《乡村老尸》、《阴阳路》这样的电影，现在都不能拍了。

就连新版的《倩女幽魂》，也把小倩变成了狐女，而不是鬼魂。

但真正令所有观众觉得国产恐怖片里不能出现真鬼印象的，还是来源于后来的很多网大。

这些网大由于制作粗糙，人员复杂，影片的质量也高低不一，所以在审核时会显得特别严格，甚至有点儿严苛。

而那些网大的投资方呢？为了能够让电影快速上线，快速收回成本，所以他们才更改了设置，把原本剧中所有怪诞、恐怖的环节都归咎于“人”，而不是“鬼”，因为这样一来，他们过审的速度就能变得更快。

也正是因为大量的网大都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加速过审，才导致给很多观众留下了刻板印象：那就是国产恐怖片里，绝对不能出现真鬼！

但其实还是有很多国产片，比如张佳辉的《盂兰神功》、《陀地驱魔人》，林欣如的《京城81号》，《魔宫魅影》，包括郑一健的《第一诫》等电影里面，都出现了“鬼”。

所以不是说国产恐怖片不能出现鬼，只不过出于过审的需要，很多电影主动做出了修改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玉林相信只要张益福肯发动发动关系，他的《鬼影实录》过审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其实还有第三点，不过张玉林和张益福都不会主动去提起罢了。

那就是国产电影的审核尺度，其实还具有很大的“弹性”。

这个“弹性”大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李桉的《色戒》能够过审，甚至能够以大尺度在电影大荧幕上播放，但有部国产电视连续剧，仅仅是因为露了“北半球”，于是就被封禁审核，并要求以特效技术缝住胸口后才能继续上映！

果然，在张益福和北电高层领导出面之后，《鬼影实录》的审核很顺利就通过了，上头仅仅是要求张玉林剪了几处镜头，以证明他们有“用心”审核过。

接下来就是电影的上映问题了。

张益福之前就说过，这部电影是要上院线的，唯有这样，才能检验出张玉林“电影工业化”的成色。

但这样一部没投资、没明星、没宣传的“三无”电影，又怎么会被那些院线商给看上呢？

对此张益福虽然能提供给张玉林一些帮助，但这些帮助并不大。

因为院线商是要靠电影赚钱吃饭的。

哪怕是张益福，如果他的电影不好看，院线商照样不给面子，更何况仅仅是他一个新收的弟子？

所以张益福也很直白的告诉张玉林：宣传上映的事，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老师能帮你的，都已经帮完了！

他本以为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玉林会显得非常着急，甚至露怯。

可没想到，张玉林闻言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电影最终还是要靠票房来说话，这个道理他又岂能不明白？

所以他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只是他不能像《女巫布莱尔》的团队那样，利用大量资金来做宣传罢了。

因为学校总共就批给他几千块，差不多都在拍戏时用光了，他现在到哪儿去找6000万美金来给自己的电影做宣传？

不过这难不倒张玉林，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很快，在北电的校园BBS上面，又出现了一封帖子，名字正是之前那个“满山的猴子我腚最红”。

而这次满山的猴子我腚最红自爆了，没错，他就是张玉林，那个刚进学校就当上导演，并且成为北电风云人物的大一新生。

张玉林发这份帖子，却是来向大家求助的。

他声称自己拍了一部电影，但是由于没钱宣传，所以现在还没办法上院线。

但他希望能让这部电影走进校园，让更多的同年龄段、同为学生身份的朋友们看到，所以他准备带着这部电影在各大院线巡演。

而他发这封帖子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帮忙到其他大学的校园BBS里去宣传一下，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同时也帮他制造一下声势。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教大家如何制造声势：起手就是造谣！

先跟他一样，宣传北电的后山有鬼，然后放出那段短视频，让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真的，有人已经用数码摄像机拍到了鬼的真面目，先在各大学校的校园里制造恐慌气氛，然后届时再宣传说这是在拍电影，引起学生们的好奇心，促使他们走进放映厅。

这一系列步骤张玉林之前都已经展示过了，大家只要跟着他的方法操作一遍即可。

这封帖子不出意料的得到了很多北电学生们的响应。

因为我们之前就说了，学生，尤其是大学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最八卦、最喜欢搞花里胡哨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