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玉京道途的潜力
恐怖的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名作战服男子收敛气息后，便重新归于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吕亮暗自思忖，吴明在魔都公然“破境”，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意图制定修仙界所有规则的白玉京脸上。
若规则的制定者无法约束最顶尖的力量，那规则本身就沦为了一个笑话。
因此，白玉京急于展示自身的研究成果，用一场强势的“示威”来重塑权威，倒也合乎情理。
只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应邀前来，抱着交流互助、共商大计的心态，白玉京这番不加掩饰的“下马威”，终究是冒犯了所有人的尊严。
会议厅内，气氛一时变得极其微妙。
不少人与姜云风一样，脸上难掩怒色，但那股货真价实的“进阶者”威压，又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让他们纵有不满，也不敢轻易发作，只能选择暂时隐忍观望。
“呵呵，刚刚，只是让大家初步感受了一下我们白玉京在‘进阶之路’上的部分研究成果。”
张明远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没有察觉到台下暗流涌动的气氛，对震慑效果显然十分满意。
他正要继续介绍，一个略带傲气的声音却从前排某个世家席位上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平静。
说话的是一位面容俊美、衣着考究的年轻男子，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高声说道：
“张会长，恕我直言。这位的气息虽然强大，但似乎……只是一只脚迈入吧，接近一半的‘意’与‘灵’都耗费在了维持这条‘通道’的稳定上。这真的能称之为……完整的‘进阶’吗？”
此言一出，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在场的顶尖修仙者们闻言，皆是眼前一亮，纷纷露出思索之色。
他们再次仔细感应回味刚才那股威压，脸上的神情也由最初的震惊与忌惮，逐渐转变为恍然与一丝了然。
吕亮也暗自点头，这位世家子弟的感悟与他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白玉京展示的这位“进阶者”，虽然拥有了位格上的压制力，但这种压制似乎并不完整，更像是纯粹的力量碾压，而缺少了如吴明那般，能直接撼动他人心神、扭曲现实规则的“意志”之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尖锐质疑，张会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非但没有流汗，反而坦然地鼓了鼓掌：
“说得好！以我们目前的进度，这条‘人为引导进阶之路’，确实还未臻于完美。”
他环视全场，见众人轻视之色又起，便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但是！我们已经成功验证了其理论的可行性！这是一条……真正具备普适性、能够让绝大多数达到瓶颈的修仙者都看到希望的康庄大道！”
“诚然，它在初期需要修行者以自身灵力不断反哺，以维持并拓宽与高维世界的连接，并在其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这个过程需要海量的灵力支持，相关的辅助丹药和高能突破室，我们也在加紧研发，相信不日便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看到台下众人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有人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张会长深吸一口气，终于抛出了这张底牌中最具分量的一张：
“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天之骄子，追求的是完美无瑕、独一无二的强大路径。但请想一想，这条路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是……它可以被复制！可以被量产！在未来，经过不断的技术优化和资源投入，一条能够极大提升我们文明整体力量，稳固社会根基的道路，难道还不配被称作最适合大众推广的‘正道’吗？！”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让在场许多心高气傲的修仙者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会场的扩音系统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张会长的观点，我完全赞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主席台一侧的全息投影席位上，一个俊朗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轩辕清。
“轩辕清？！”
“帝都轩辕家的那位天才？！”
轩辕清的出现，立刻在场下引发了一阵骚动，更多的远程投影也纷纷亮起，显然，他的名头在整个东亚修仙界都极具分量。
轩辕清对着众人微微颔首，从容开口：
“在场的各位同道，或许已经察觉到了白玉京这条‘进阶之路’的问题所在——它似乎……缺少了某种核心的‘灵魂’，并未达到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没错，因为真正的进阶，如吴明那般，是需要将自身独一无二的意志与磅礴的力量相结合，在高维世界中，强行铭刻下属于自己的‘大道烙印’。”
“而我……之所以对此有所了解，正是因为，我也侥幸走到了这一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说白玉京的“进阶者道途”是震撼，那么轩辕清这位公认的天才亲自承认已经“破境”，其带来的冲击力无疑是核爆级别的！
轩辕清抬手虚按，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即继续将自己关于“道主”、“烙印”、“道途”等感悟娓娓道来，这些全新的、系统的修仙理论概念，听得在场所有顶尖修仙者都如痴如醉，惊叹连连。
“……所以，”轩辕清总结道。
“白玉京所开创的这条道路，其最大的‘缺陷’，便是在烙印的过程中，剥离了修行者自身‘意志’的参与。但是，这恰恰也是它最大的优点！”
“因为没有‘意志’作为核心，这条道途便不存在唯一的‘道主’，也就不存在后来者难以逾越的天花板。它的门槛极低，更适合被广泛推广，成为修仙文明的主流基石。”
轩辕清顿了顿，抛出了一个在场众人都能理解的比喻：
“我们可以将白玉京的这条道路，看作是一个向所有人开放的‘虚拟世界开源框架’。随着未来踏上这条道路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他们每个人的修行感悟和灵力特质，都会像一行行代码一样，不断地填充、完善和优化这个‘框架’。”
“甚至，其中天赋异禀者，完全可以在这个坚实的‘框架’基础之上，构建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专属应用’，也就是开辟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道途’。”
“我们这些先行者，追求的是独一无二的个人之道，这对天赋、悟性、机缘都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道主’往往就是这条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人，后来者缺乏参照，想要超越，难如登天。”
“但白玉京的这条路却截然不同。当它足够成熟之时，后辈们完全可以先通过它，安全地完成‘力量烙印’，迈入‘进阶’的门槛，拥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和位格之后，再去从容地寻找、打磨属于自己的‘意志烙印’，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道路。”
“这就像官方提供的《天元经》一样，它只提供了一个最基础的框架，却蕴含着通往无穷未来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