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激进派觉得保守派太激进了
“一千五百刀？你想钱想疯了？”
在场的机神帮义体医生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们要能拿出一千五百刀，干脆就去找个正经的义体医生了，还用在暗网上发委托？”
萧烨耸了耸肩：“那就去找啊，不过一般的有牌医生也不敢接这种高风险的手术就是了。”
“呃。”
义体医生一时语塞，但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饥头四几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萧烨哪来的底气狮子大开口。
大卫·戴咳嗽了几声，而后也是带着关切的语气询问。
“萧大哥，你我都知道这场手术是个危险的活，你这话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我快要死了，而是你快死了想赌一把……”
萧烨回答得很干脆。
“除了我眼下你也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愿意冒着被捕的风险去高档地区的义体诊所，不过很可能在去之前就被当地的私家保安和NCPD抓起来。”
“而且我既然这么说了，当然就是有把握的，毕竟我人还在机神帮的地盘，撒谎对我没什么好处。”
听了萧烨的话，大卫·戴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头叹了口气。
“好，就听萧大哥你的。”
“老大！”
一旁的义体医生还想劝阻，但被大卫·戴抬起手臂来制止。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赌一把我也要死，今天萧大哥愿意舍命陪我这个胖子，我还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吗？”
“嘿！”
大卫·戴铆足了劲撑住沙发，在其他几位饥头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举着沉重的肥肉蹒跚来到萧烨面前，语气无比真诚。
“萧大哥，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好。”
萧烨面不改色，与大卫·戴握了握手。
手术实验的地点在机神帮自己的非法义体诊所里，大卫·戴因为身体不便，所以需要等车来拉，而萧烨则在机神帮义体医生的带领下先一步过去。
引路的义体医生没有多话，只是无声地引路。
萧烨对此有些意外，毕竟一提到机神帮都说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嗑药狂，可肉山组的人看上去似乎还挺理智的。
突然，前面的义体医生开口。
“你在猜为啥我们这么好说话是吧？”
“对。”
义体医生背着萧烨嘿笑一声。
“没有的事，遇到肉山组以外的机神帮该躲远点就躲远点，好说话的只有我们肉山组，摊上大卫这么个头儿就是会变得文绉绉一些。”
“肉山组在机神帮里是另类。”
“可以这么说，我们是激进派。”
萧烨越听越迷糊。
“激进派，按你的描述肉山组不应该是保守派吗？”
“不是，我们是觉得保守派太激进了，所以被称为激进派，懂了吗？”
“呃……”
“无所谓啦，我们机神帮的人脑子确实也不太好使。”
两人闲聊的时候，白小梓背着长剑，跟在萧烨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全食品加工厂内部。
钢铁水泥铸就的高耸建筑，醒目的红色警告灯频繁闪烁，照耀着天花板上的热气管道喷洒出慑人的气息。
经过一处窗户，白小梓踮起脚尖向里面看去，发现是一个食堂。
食堂当中，身为厨师的机神帮成员将一盘盘合成土豆泥送上餐台，肉山组的成员们有秩序的依次领饭。
考虑到这些家伙身上不是六只眼的义体就是充满反人类暗示的刺青，眼下这井井有条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白小梓尤其注意到，在这里吃饭的肉山组成员并没有饥头四那么肥硕，甚至有些新人是小孩子，他们看上去黝黑且瘦，宛如一条条饥饿的狼。
而这些小孩子们在拿到饭之后，纷纷回到了一个领头的胖教练跟前，听着对方的话吃饭。
“听好了，进了肉山组就只有吃饭这一条出路，我们想要在大胃王联赛上夺冠，第一步就是换胃，第二步就是锻炼自己的意志力！”
“不管这些狗屎一样的饭菜多难吃，不管你吃的有多撑，哪怕饭已经塞在了嗓子眼里，只要你的消化义体还在运作，只要你还没吐出来就要给我吃！”
“除了这一条路以外，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想要在肉山组混下去，就必须给我吃！”
在教练充满激情的鼓舞下，瘦弱的肉山组新人们纷纷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哪怕土豆泥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哪怕嘴里的油脂都能引来美利坚政府的围攻，满头大汗的他们也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拼了命一样在发狠。
见到此情此景，三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好奇怪啊。”
白小梓直直地发问：“为什么这些人和大卫·戴他们的身体差这么多？难道都和我一样是吃不胖的类型？”
萧烨略过了白小梓的自夸，但同样也有些疑惑。
既然是大胃王，当然应该挑选那些能吃的人来培养，尤其是胖子，因为胖子的体型更大，可以容纳更大的消化义体。
但义体医生“切”了一声，对萧烨这两个人外行人冷淡地解释。
“你当我们肉山组是别人抢着进来的？正常人能活得下去谁愿意变成我们这样像猪一样的废物？”
看着自家组织新人拼命吃饭的样子，义体医生的四只红色义眼闪过一丝光流。
“肉山组的成员都是孤儿，走线的、弃养的、先天疾病的，被孤儿院判断为没有经济价值、流浪街头的孤儿。”
“我们从小就吃不饱饭，人厌狗嫌，就算是底层人也看不起臭要饭的不是？”
“但在肉山组里，起码能吃一口饱饭，当然这不是白给的，肉山组的成员必须在大胃王联赛里打出成绩，给帮派挣取奖金和声望，否则一样按照规矩会被赶出去。”
“但这样也不容易啦。”
义体医生轻叹一口气，似乎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如果不想死在霓虹都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我们就必须拼命地吃，为此改造自己的肠胃，克制想要呕吐的欲望，忍耐其他人的眼光，否则连饭都吃不起还怎么活下去，嘿嘿。”
义体医生转眼看向萧烨和白小梓，突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这是我们想骗人割肾时候的话术，你猜里头有几成真几成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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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图：一名北区的义体医生与他的义体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