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沼泽鱼人

那个似人身影中了子弹，一阵晃动，显现出真正的诡异身形来，随即快速向下，居然潜进水里消失了。

果然，光靠一发子弹就想消灭真正的仆役级恶魔之子没那么容易。

“你最好站在原地不要动。”

墨尘轻推开被吓呆了的男人，向前走去。

这是一片不深的水域，水最多只能够到他的膝盖处，但那只体型只比成年人矮一截的鱼人居然能轻易就潜进去，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夸张。

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或许就得束手无策了。

然而，在墨尘的【灵视】之下，潜进表层淤泥中的恶魔并不能埋藏住自己移动的踪迹。

灰暗视界里，一个绿色夹带橙色的生命体正在水里面围绕着墨尘移动，以比常人行走稍快一点的速度逐渐逼近，而目标似乎是他的背面。

试图偷袭？

墨尘索性装作不知道，转头观察起四周。

就在【灵视】即将结束之时，鱼人从背后三米外的水中腾跃起来。

早有准备的墨尘快速大迈步转身，【快枪手】瞬时发力。

在身体完全扭过去之前，就于一刻间向半空中的鱼人泼洒子弹。

距离之近，目标之大，以至于根本不需要预先估计射击位。

一枪，两枪……

在第三枪响起的同时，张牙舞爪的鱼人落入水中。

墨尘转过身，因有所预料而故意偏移开原来的位置，堪堪躲过一只近在咫尺的带蹼的巨大利爪。

偷袭未成，反而被将计就计的鱼人抬伸布满鳞片的颚部，其上是一颗轮廓近似鱼类与蜥蜴相结合的狰狞头颅，凸出的宽大吻部内布满细密尖牙。

半趴着，面向墨尘愤怒嘶吼，

便又挨了一颗子弹。

脖颈处的鳞片被打得粉碎，深红色的血渗出来。

这只恶魔因刺痛而反应过来，放弃继续攻击的打算，一双圆凸的眼瞬间被一层黑色的保护膜所覆盖，脚一蹿再次潜入进了水中淤泥里。

——至此，它已被五颗子弹直接命中。

第一颗，墨尘通过【灵视】瞄准了它的心脏；第二三四颗发射得相当仓促，不过仍然全数打在了分布有大量重要器官的胸口；第四颗，更是近距离直击了作为所有脊椎生物绝对弱点的脖颈。

这只怪物却仍然不像遭受到了重创，再一次轻松潜逃了走。

墨尘终于理解了猎魔人工会的那位柜台小姐对鱼人混血不屑的态度。

眼见为实，鱼人混血和真正的鱼人的确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作为一个从一切武力都构筑在火药之上的世界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墨尘完全想不到有什么生物能挡得住初速为260米每秒的.45子弹。

他的脑海中浮现鱼人那沾满粘液的鳞片。

粘液与鳞片……

或许正是这两样东西削弱了子弹的威力。

因此，想要杀死它，就必须得要找到没有鳞片覆盖的体表部位。

仅过了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墨尘就作出了新的判断。

【灵视】已经结束，再一次使用还得等四分多钟的冷却时间，但愤怒的鱼人多半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自己的【感知】与【敏捷】两项能力。

还好提前就升级了。

还有胜算。

墨尘再一次警惕地扫视起迷雾笼罩的四周，这一次不再是演戏。

“你，你没有杀死它！”

不知何时被吓得躺倒在水里的男人叫嚷着站起来。

“恶魔是杀不死的！”

他连枪都不知道丢去了哪，此时变得双眼无神，哆哆嗦嗦向迷雾里奔跑去。

“喂，别乱动！”

墨尘呼喊一声，却没得到理会。

“恶魔是杀不死的！”

男人发了疯似的在水中奔跑。

这下麻烦了。

墨尘心想，却表现得更加冷静地观察四周。

忽有所察觉地看向逃跑男人的身旁。

“恶魔——”

那个人跑着，

突然被一旁跃起来的鱼人给咬住了头部，顿时没了声音。

他被推入水中，在利齿的大力撕扯中，头与身相分离了开。

鱼人嘴里衔着“战果”，习惯性仰起头来，似要一番耀武扬威。

墨尘对准它侧脑一处光滑面，扣下板机。

子弹精确地命中了目标。

鱼人头一歪，顿住身形，一下子没了动静。

墨尘收起手中打光了全部子弹的转轮枪，立刻从腰间取出另一支来。

鱼人将头回正，吐出那一颗死相极惨，翻白了眼的血淋淋的球，朝向墨尘站直了身体。

它真的生气了。

紧盯墨尘的瞳孔闪烁起危险的荧光，脸颊两侧裂开的腮孔开始颤动。

随即绷紧了怪物般的肌肉与体表全部的鳞片，吼叫着，不顾一切地冲刺过来。

墨尘举枪射击，这次瞄准的是鱼人的眼睛。

两枪射偏，直到第三枪命中，鱼人的一只眼睛被彻底打碎，头向侧后猛然一撇就摔在了水里。

但还没完，未死的鱼人借势从水中做出招牌似的腾跃动作。

此时，一人一魔的距离已不足三米，一个跃起来，一个向前侧方飞扑过去。

鱼人又落空了攻击，吸取刚才的教训立刻就准备潜水而逃，但这次，它已然落入墨尘的圈套。

在它身后，半趴在水里的墨尘正举着枪对准它身下，两腿之间那片柔软而毫无鳞片防护的生物腹地。

存于世上的动物，有进食的嘴那就一定会有排泄的口，有繁殖的本能那就一定会有相应的器官。

墨尘很感谢前世一号台那档名为动物世界的节目，让他知道了那些生物课本上没讲过，但或许某天能救自己一命的知识。

以人之身，枪之器皿，于恶魔的美洲大地上行那非洲鬣狗之故事。

他将剩余的三颗子弹一口气全部打光。

鱼人在一声尖叫后倒在水里，彻底没了动静。

【已超度一个恶魔，好人卡＋132（100＋32）】

【当前拥有好人卡：145】

“终于干掉了。”

墨尘呼出一口气，却听见迷雾中又有了新的动静——

什么东西正快速地向这边奔跑过来。

墨尘怔住。

“老师，我收到灵魂了！”

却忽传来特雷西娅欣喜的声音。

他循声看过去，没多久特雷西娅从迷雾中显出人形来。

这家伙一直都在附近？

“我不是叫你离远点吗？这只恶魔可是很危险。”

墨尘掏出腰间匕首，对准先前在鱼人脖颈上开的伤口，用力地刺进去，确保这只沼泽鱼人确实死透了。

“我离开了呀，我是刚刚收到灵魂了才回来找你的。”

特雷西娅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形似桑葚的浆果来，献宝似的递给墨尘。

“老师你看，我给你找来了好吃的。”

“服了你了。”

他将染血的手用水洗净，隔着帽子用力揉了揉少女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