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舰上故人
“这......我再去找找史密斯议员，让他更改调令......”
花面虎身体猛然一颤，他把头埋得更低。
“行了，先回堂里，把我的个人物品送过来吧。”
陈默示意花面虎离开，待后者缓缓起身，他又连忙补充：
“记得，东西偷偷带过来就行了，堂口的人该干嘛干嘛，免得让人瞧得气短。”
“......诺。”
瞧着花面虎的离去，陈默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的计划的确是会去华盛顿一带发展，可没曾想会这么早。
而且还是自己孤身一人。
不过按照宁德财的说法，回春堂那边还会遣派一些郎中，自己也不算是孤单。
只是可惜了义安堂今后的发展......
义安堂如今刚刚起步，还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探索和实践的。
以黄伯等人的性子，没了自己，他们倒也能够稳住。
但过于稳重，停滞不前，反而有害。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次华盛顿之行，一定要挖几个律师以及经商天才回来，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
港口离义安堂确实有一段距离，等基本上所有货物都已经被送上舰艇以后，花面虎这才驱车赶来。
“快，给陈大人递上去！”
由于货物已经清点完毕，军舰即将驶离，整个港口开始戒严。
花面虎只得把两大箱子交由宁德财，托他带上去。
宁德财亮明身份，赵秉忠也帮着提一箱子，朝着舰艇走去。
“陈掌柜，我们也只能送你到这一步了。”
两人将箱子交给陈默，陈默看向岸边，接过箱子的手微微颤抖。
“宁总理，赵老，义安堂拜托你们照顾了。”
“一定。”
三人互相一拜，随即在军士的注视下，宁德财和赵秉忠匆匆离开。
“对了，赵老，让义安堂的伙计们早些离开，等我回来。”
走在最后的赵秉忠稍微一顿，随后又继续走了下去。
陈默朝着岸边挥手，那些身影在动，并且随着舰队的移动而移动。
呜——
舰队朝着大海远去，渐渐消散在人们的视线中。
但记忆中的身影，却永远存在彼此的心里。
......
“陈掌柜，你怎么也被征调上来了？”
正在甲板处回望旧金山的陈默突然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他转过头来，瞧见一人朝他走来。
是回春堂的张慕景。
见他好奇地打量自己，陈默拱手，张慕景回礼，算是打过招呼。
“被你们的彭老大耍了一遭，此事就不多提了，”陈默叹了口气，随即问道：
“林掌柜和郝虎没跟上来？”
“林尘自要坐守堂中，无法脱身；郝虎性格急躁，不太适合与洋人沟通......”
回春堂的四大名医，孙济仁被陈默拐走，林尘要坐镇堂中，而郝虎性格不合，也只有自己才是最佳人选。
可这趟差事，不是美差，更非幸事。
谁能保证这趟航行不出意外？
谁又能保证在后方医院不会被南军突然袭击？
总之要是有选择的话，这艘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不愿在太平洋上久留。
“我想也是你来，”瞧张慕景有些沮丧，陈默安慰道：“其他人可没这个本事。”
“陈掌柜谬赞了。”
两人寒暄片刻，张慕景看着陈默身旁的两大箱子，猜测陈默还没找到舱房。
于是他喊来两个年轻的郎中，想要帮陈默搬回舱内，安顿下来。
陈默欣然应允，说实话，这两个大箱子还挺沉的。
也不清楚义安堂的各位往箱内塞了多少东西。
“威利斯上尉的命令，”就当陈默准备跟着张慕景前往拥挤的底舱时，两名士兵拦下了他们，并从郎中手上夺下了箱子：
“陈默是战时征用的特殊人才，应享有特殊待遇。”
“陈先生，你的舱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这......”
陈默瞧了一眼军方给华人们安排的底舱，大概十来平方的房间里，居然要塞进8张床位。
那些床位，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有，睡觉都得蜷缩着。
“陈掌柜，既然洋人有安排，不如随之去了。”
张慕景看得洒脱，华人不受待见早已习惯。
他甚至希望，陈默能以华人的身份，在这艘舰艇上争取更多的权力。
也好让小觑华人的鬼佬们知道，中医不比西医差！
“保重。”
跟着士兵朝上走去，这艘舰艇虽然设计得十分紧凑，但明显感觉到其他层级和底舱是两个环境。
尤其是越靠近房间，海浪的颠簸也逐渐减弱，舰艇的稳定感也愈发明显。
“这边是陈先生的房间。”
士兵礼貌地敲了敲房门，随着咔嚓一声，房内的人令陈默有些惊讶。
“是你？”
“是你？”
瞧着两人似乎认识，士兵们放下陈默的行李，随即敬礼：
“托马斯先生，陈默先生，如有什么需要，请在走廊尽头的船员室进行呼叫。”
说完，这些海军也没有过多停留。
“真没想到还能在太平洋先驱号上见到你，陈。”
托马斯立刻把陈默领了进去，并帮忙把陈默的箱子放了进来。
陈默走进房间，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同为十来平方米的房间。
下面华人八个人一间。
这里却只摆放着两张床位。
而且整个房间的装潢虽然朴素，但最起码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
“托马斯，你不是跟着霍尔特回伦敦了吗？”
接下托马斯递过来的一杯温茶，陈默有些好奇。
毕竟托马斯可没有义务前往危险的战场，尤其是他还是一位英国人。
“原本是跟着霍尔特船长返回伦敦，”托马斯喝下一口，绿茶独有的苦涩逐渐从舌尖扩散开来：
“不过当我听说，北方联邦联合全世界有名的医学院共同打造了这艘“联邦医疗舰”后。”
“我受邀参加，想和船上的医者们进行学术讨论。”
“这不，先前我还在前斯洛研究小组里，分享了陈你的霍乱防疫理念以及部分霍乱防疫药物，他们非常震惊。”
托马斯一提到医学研究，他的话匣子像是被打开了一样，言无不尽。
换作是约瑟夫，他早就摇摇头准备离开了，但陈默却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托马斯等人受限于时代的限制，有些理念无法给出具象化的描述。
但不可否认的是，陈默的现代医学知识都是建立在这些前辈们不断努力，在未知领域探索得来的基础之上。
但就在两人交谈甚欢之时，突然间，门口却传来了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雅兴。
“托马斯先生，有没有兴趣打假那些东方的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