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圣女之约

西域女子的伤势比想象中更重。

吴道一行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她返回铸剑谷。谷中医师诊断后，摇头叹息：“她体内有一股阴寒邪气，不断侵蚀心脉，若非她内力深厚，早已毙命。“

“能救吗？“吴道沉声问。

“除非……“医师犹豫道，“除非能找到'赤阳丹'，否则最多三日，她必死无疑。“

“赤阳丹？“柳清霜皱眉，“那不是西域拜火教的秘药吗？“

吴道低头看着手中的羊皮卷，忽然道：“看来西域之行，势在必行了。“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女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吴道身上。

“你们……救了我？“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异域特有的韵律。

“姑娘如何称呼？“吴道问。

“阿依娜。“女子轻声道，“拜火教护法……多谢相救。“

“阿依娜姑娘，你为何会带着陨铁碎片来到中原？“柳清霜直截了当地问。

阿依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血魔教突袭拜火教总坛，抢走了三块陨铁碎片……我奉圣女之命，拼死夺回一块，却被影魔使一路追杀……“

她挣扎着坐起身，抓住吴道的手：“你们必须去西域！血魔教正在收集陨铁，一旦凑齐五块，他们就能唤醒沉睡的魔主！“

“魔主？“吴道心头一震。

“三百年前，血魔教教主殷无殇被正道围剿，肉身虽毁，魂魄却附在五块陨铁上。“阿依娜喘息道，“如今他们已得三块，若再集齐最后两块，魔主必将重生！“

柳清霜与吴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我们即刻启程。“吴道沉声道。

阿依娜却摇头：“西域路途遥远，你们这样去，必死无疑。“她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红玉佩，递给吴道，“带着它，去敦煌'醉仙楼'找老板娘月娘，她会带你们穿过死亡沙漠，抵达拜火教总坛。“

吴道接过玉佩，触手温热，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动。

“还有……“阿依娜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小心圣女……她……“

话音未落，她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再次昏死过去。

“阿依娜！“吴道连忙扶住她。

医师上前查看，脸色大变：“不好！她体内的邪气爆发了！“

柳清霜当机立断：“我去找赤阳丹！“

吴道拉住她：“你的伤……“

“我没那么脆弱。“柳清霜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时间紧迫，分头行动。你去西域，我去药王谷求药。“

吴道还想说什么，柳清霜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活着回来。“

三日后，敦煌。

烈日炙烤着黄沙，吴道牵着骆驼，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市上。按照阿依娜的指示，他找到了“醉仙楼“——一座三层高的木楼，门前挂着红灯笼，隐约传来丝竹之声。

推门而入，喧闹声扑面而来。大堂里坐满了商旅和江湖客，觥筹交错间，一名红衣女子正倚在柜台后，慵懒地摇着团扇。

她约莫三十岁上下，凤眼朱唇，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见吴道进门，她眼波流转，娇笑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打尖还是住店？“

吴道取出赤红玉佩，低声道：“月娘，阿依娜让我来找你。“

月娘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一把抓住吴道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跟我来。“

穿过喧闹的大堂，月娘带吴道进入一间密室。关上门后，她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阿依娜还活着？“

吴道点头，简单说明了情况。

月娘听完，长叹一声：“果然出事了。“她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幅地图，“明日拂晓，我带你们穿越死亡沙漠。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

她盯着吴道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无论圣女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她。“

吴道心头一跳：“为什么？“

月娘没有回答，只是苦笑道：“等你见到她，自然明白。“

当夜，吴道在醉仙楼住下。

子时刚过，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吴道瞬间惊醒，手按剑柄，低喝道：“谁？“

一道黑影从窗口翻入，月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柳清霜？！“吴道愕然，“你怎么……“

柳清霜一身夜行衣，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药王谷没有赤阳丹，我只能来找你。“

“阿依娜她……“

“福伯在照顾她，暂时无碍。“柳清霜打断他，“我查到一些事情，必须告诉你。“

她凑近吴道耳边，低声道：“拜火教内部有叛徒，圣女很可能已经投靠血魔教。“

吴道浑身一震：“什么？“

“我在药王谷遇到一位西域商人，他说上月亲眼看见圣女与血魔教右护法密会。“柳清霜沉声道，“若真如此，我们此去拜火教总坛，恐怕是自投罗网。“

吴道沉默良久，忽然道：“即便如此，我们也得去。“

他取出羊皮卷，指着上面的古老文字：“'唯有圣火，可焚邪祟'。如果魔主真的即将苏醒，那么能阻止他的，或许只有拜火教的圣火。“

柳清霜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轻叹：“你和你父亲真像。“柳清霜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轻叹：“你和你父亲真像。“

吴道苦笑：“固执吗？“

“不。“柳清霜摇头，“是明知必死，仍一往无前。“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击掌为誓。

窗外，血月当空。

而在遥远的西域深处，一座被风沙掩埋的古墓中，第四块陨铁正缓缓升起，落入一只苍白的手中。

手的主人——一名戴着黄金面具的女子轻声呢喃：“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