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校长室
在所有老师办公室中，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无疑是最叫人挪不开眼睛的奇妙所在。
圆形办公室的墙上挂满了昔日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许多细长腿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怪银器，而分院帽则被摆放在一个架子上。
门后的一根栖枝上还有只老态龙钟的鸟——那是只快要涅槃的凤凰。
当雷纳图斯跟着麦格教授走进来，老凤凰突然抬起头，扑棱了两下，抖落出几点火星。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雷纳图斯都不会想食用一个凤凰，或者说绝大部分的神奇动物他都不想食用。
能不能吃先放一边，吃了会不会出问题也放一边，假设这些都没问题，那么它们好吃吗？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野味未必比家养的好吃。甚至可以说，为了让肉质更好，让消费者变得更多，人们会为了某个目标对家养的生物进行培育。而野味多半很柴，除了口味独特的人，还是家养的更适合大多数人的口味。
为了口腹之欲，带给自己感官上更大的冲击，雷纳图斯不会介意那些神奇动物是否拥有智慧。
可马人的肉就是马肉和人肉，鱼人的肉多半不会比鱼肉好吃。
如果是这样，他又何必自找没趣，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而他眼前这只叫做福克斯的凤凰虽然一直是由邓布利多养的，但它跟野味没什么区别。
当雷纳图斯正真进入办公室后，他发现邓布利多和另外三个院长已经到了。
斯内普如往常一般，隐匿在阴影之中，黑袍子将他整个人笼罩，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疏离。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一旁，围裙上还沾着些许泥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试图让这略显压抑的氛围轻松一些。
而弗立维教授，站在高脚凳上，他似乎想问些什么。
最中央的，当然是我们的老熟人邓布利多。
这位传奇校长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身形显得有些疲惫，银白的长发与胡须肆意铺散，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双眸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门口。
等麦格教授进来后，几个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则看着雷纳图斯一步步走近，待他走到跟前，轻轻挥动手中的魔杖，一把精致的椅子便出现在雷纳图斯身后。
“坐吧，孩子。”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随后，他又用魔杖指了指桌上装满糖果的盘子，“要来点太妃糖吗？味道相当不错。”
雷纳图斯微微点头，向邓布利多道了谢，轻轻拈起几块糖果。他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
可惜没有蟑螂堆，他真的很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
邓布利多手上的魔杖是15英寸长接骨木魔杖，这正是三大死亡圣器之一的老魔杖。传说中它的杖芯是夜骐的尾羽，只有能够掌控死亡的巫师才能控制它。
随着魔杖轻盈地划过空气，几位教授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随之流转，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好奇之光。
雷纳图斯细细品味完口中的甜蜜糖果，他从自己的袍子里拿出了一根断裂的魔杖，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邓布利多。
那是之前纳威不慎摔断的魔杖。
邓布利多接棒在手，只是一瞥，便认出了它的来历：“是弗兰克・隆巴顿的魔杖。”
伏地魔倒台后他和妻子被食死徒俘获，食死徒用钻心咒把他们折磨疯了，至今仍在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邓布利多细细打量着断裂的魔杖，从他的表情能看出他很是感慨。
在场的几个教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静默。雷纳图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斯内普，然而，斯内普的面容平静无波，毫无异样。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即将凝固之时，邓布利多忽地举起了手中的老魔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雷纳图斯后，对着断裂的魔杖低吟道：“恢复如初。”
断口处的木质纤维开始微微颤抖，断裂的部分仿佛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缓缓靠近。
原本参差不齐的断口如同拼图般精准契合，缝隙一点点消失，就连魔杖表面因断裂而产生的细小裂纹，也在魔咒光芒的轻抚下，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印，慢慢淡去直至不见。
修复完成的瞬间，邓布利多轻轻挥动魔杖，杖尖喷出一串金色小烟花，在天花板上绽开星星形状。
“这不可能。”竟是斯内普，那个最为人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从阴影中一步跨出，弯下腰仔细看着修复好的魔杖。
弗立维教授猛地一晃，几乎要从他的高脚凳上跌落，而其余两位院长的表情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皆是满脸愕然。
相较于雷纳图斯那淡然无波，甚至有些许理所当然的神色，教授们即便是亲眼目睹，内心也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的学识渊博，理论根基深厚，正因如此，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认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用魔法胶带还是用恢复咒都不能修理魔杖。
可邓不利多却成功了，是因为他足够强，还是因为……
此刻，三位教授神色各异，心中思绪翻涌。
雷纳图斯的占卜无法看透人心，但他也知道在场的几个教授在想同一件事情：老魔杖能弥合断裂的魔杖，那复活石能否召回逝去的灵魂？而接骨木与石头、隐形衣齐聚时，又能否改写死亡的规则？
斯内普和麦格死了挚爱，而另外两个教授也经历过太多的悲伤。
邓布利多环顾四位震惊的院长，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死亡圣器的传说，对吗？”
“于我而言，它们并无太多神秘可言。说到底，不过是某位或某几位炼金大师的天才手笔，三件威力巨大的魔法道具，仅此而已。”
邓布利多的语调平和而沉稳，却透露出不容任何质疑的坚定与权威。
为了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失去了他曾可以把握的一切，去没有获得任何东西。他不希望其他人再重蹈覆辙。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一片寂静，唯有凤凰福克斯偶尔抖动羽毛的声音。
雷纳图斯也觉得邓布利多说得很有道理，或者说以他的学识，他大概不可能弄错这些事。但他心中还有些许疑问，毕竟，对生与死的了解，有助于他去追求不死。
他突然开口：“邓布利多教授，能否借一支蜡烛？”这话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几位教授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邓布利多也挑了挑眉，但还是轻轻挥动手杖，一支黄铜烛台便出现在雷纳图斯面前。
雷纳图斯拿起烛台，将它稳稳放在办公桌上，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麦格教授微微皱眉，斯内普则抱臂冷笑，显然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雷纳图斯双手灵活翻动，摆出一个古怪的造型，随后将手缓缓靠近烛光。
一道影子投射在桌面上——那是一只小鹿。
“在烛光下，在现实中，我的手本质始终是手，”雷纳图斯盯着影子说道，“但当它的影子投射在桌上，对桌子而言，这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小动物。”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邓布利多：“那么教授，死后是否存在另一个世界？如果存在，三大死亡圣器能否在那个世界投射出某种东西？”
“或者，简单粗暴一点，如果一个人穿着隐形衣，能否穿过死亡厅的帷幕而安然无恙，能否进入另一个世界？用老魔杖战胜可能出现的敌人，再用复活石带回逝者的灵魂……”
“又或者，抛开圣器本身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力量不谈，仅凭这种想法，是否有可能制造出前往那个世界复活人的魔法道具呢？”
“教授，神秘学似乎不是如此不便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