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鸡儆猴
执法堂大门外。
因为国公府的执法堂不经常升堂的缘故，一大群知晓有热闹可看的普通百姓将大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几个被人群推搡的护卫，不断高呼着。
“退后！”
“退后！”
裴川被护卫围在其中，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推搡。
正常这个时候，裴川早就应该被传入执法堂，可现在等了有一会，迟迟未有动静。
裴川侧耳倾听，执法堂内似乎有些热闹，他转头看向潘三问：“现在不应该带我进入执法堂么，怎么还在外面等着。”
“我也不知。”潘三轻轻摇头，正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得了命令带裴川进去。
可现在命令迟迟未下，他心中也十分疑惑。
裴川想到刚刚听到的热闹，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里面似是有些热闹，能进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潘三把不符合规矩的话咽下去，道：“好，我从侧门进去看一下。”
过了一会。
潘三从侧面走进执法堂，回来小声道：“执法堂临时插了一个案子。”
“审谁？”裴川心中不好预感越来越强。
“似是叫……贾易。”
裴川沉声问道：“什么罪名？”
潘三回忆了会，道：“前几日去周掌柜府中，偷窃十两银子。”
裴川暗暗握紧拳头，心中陡然生出焦急情绪。
贾易本来是周掌柜安排栽赃他的证人，可如今他的案子迟迟未审，却先审起了贾易偷窃的案子。
他都不用想也能猜到，必定是贾易临时拒绝栽赃他。
裴川这次没有试探，看着潘三直接道：“我现在要进去。”
“可是……”潘三这次是真有些为难。
可是想到大姑娘对裴川一口一个“裴公子”，他咬着牙道：“跟我来吧，我试试。”
原本在阻拦推搡百姓的护卫闻言都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潘三。
“潘三，你疯了，打听一下消息就算了，现在还要带进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潘三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
说完后，便领着裴川走向执法堂的大门。
两人走了大约十几步，到了执法堂的正门，跨过正门的高高红漆门槛，进去就是执法堂的大堂。
大门口自然有护卫守护。
两根漆红杀威棒交叉在执法堂大门口。
一个膀大腰粗的护卫皱眉看向裴川，“执法堂正在审案，还没到下个犯人入内的时候。”
“潘三，你发什么疯，还不带犯人出去，省的恼了大人！”另一个和潘三相熟的护卫，皱眉劝道。
潘三没有看劝自己的同僚，而是看向膀大腰粗的护卫，咬着牙强硬道：“大人尚未审案，裴川目前并非犯人，怎么就不能进去旁观？”
“这……”被潘三问的哑口无言。
县衙官府审案子都允许百姓观看。
他们国公府执法堂审案子，不可能不允许普通人旁观。
只不过规矩是规矩，执行是执行，大多数想旁观的百姓都被护卫拦在外面。
执法堂内。
高堂之上，案子审了一半的李族老听到门口喧哗，眉头轻皱询问：“底下何事喧闹？”
一个靠近门口的护卫如实禀报：“护卫潘三要带着嫌犯裴川进执法堂观看大人审案。”
李族老眉头下意识皱起，刚想开口斥责。
就听高堂之下站着的周掌柜，轻轻一笑，道：“大人，执法堂审案自然不怕被围观，不如放其入内。”
李族老见周掌柜发了话，自是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颔首。
“放其入内。”
“是。”
听到李族老的命令，门口的两个护卫，把交叉在一起红色杀威棒移开。
裴川大步进入执法堂。
执法堂的一切，皆入他双眼。
高堂之上，手持惊堂木，神色严肃的族老。
站在堂下，穿着朴素长袍，表情和蔼，一副老好人样子的周掌柜。
还有手持杀威棒，不苟言笑表情严肃站在两侧的护卫。
气氛庄严肃穆。
裴川看向贾易，他此时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
贾易注意到裴川的目光，神色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张了张嘴，终究一句话未说，化作一声叹息，又复低头。
裴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周掌柜，拳头缓缓攥紧。
此时贾易的案子已经快结尾。
李族老并未理会进来旁观的裴川，严肃看向跪着的贾易。
“人证，物证俱在，贾易，你于周家偷盗十两银子之事，可有何异议？”
贾易跪在地上，听到李族老威严声音，心如死灰。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他知道自己辩驳无用，事到如今，承认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我认罪。”
高堂之上，李族老神色威严：“依照国公府家法族规，偷盗十两银子，杖刑三十，可认罚？”
“我认罚。”
高高坐在案前的执法堂族老，拍了下惊堂木，面无表情道：
“带下去。”
周掌柜这时站出来，轻轻叹息道：“大人，如今偷盗之风盛行，不如立即执行，以示国公府对犯人教化。”
李族老闻言犹豫片刻。
贾易之后还有一个案子要审，按照往常的规矩，应该在所有案子都审完后一同行刑。
但这也不是什么明文规定的规矩，既然周掌柜有所要求，那么小小的变通一下亦无不可。
权力范围内小小的任性，只要不造成大一些的影响就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李族老再次道：“杖三十，立即执行。”
“是。”
几个腰间挎着横刀的三等护卫抱拳，然后提着脸色苍白的贾易，并把他放到专门用来杖刑的长椅上。
裴川没有犹豫，直接向前一步，道：
“等一下！”
李族老皱眉看向裴川：“你有异议？”
裴川平静道：“国公府执法堂往日从未有过审一个案子打一次，皆是审完案子一起打，难道大人因周掌柜一言，便破了以往的规矩？”
从刚刚见到跪在地上的贾易后，他的心中狠狠的憋了一口气。
愤怒。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愤怒。
虽然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间不多，和贾易接触也才几日。
可贾易帮了他许多。
这三十杖下去，贾易半条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