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悄然改变

#第2章悄然改变

清晨六点，张一睁开眼睛，又一次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二岁。窗外，初夏的阳光已经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醒这美好的梦境。

厨房里，张一踩着小板凳，小心翼翼地打着火。前世的她在这个年纪从不进厨房，直到婚后被迫学会做饭。但现在，她要改变这一切。

“一一？“母亲时影推开厨房门，惊讶地看着正在熬粥的女儿，“你怎么...“

“妈，早上好。“张一回头微笑，“我想试着做早餐。粥快好了，您去叫弟弟妹妹起床吧。“

时影走近灶台，掀开锅盖看了看：“水放得正好，火候也掌握得不错。你什么时候学会煮粥的？“

“看您做了那么多次，早记住了。“张一撒了个小谎，转身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我再煎几个荷包蛋。“

时影站在厨房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这个平时连书包都要妈妈整理的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早餐桌上，张闯咬了一口荷包蛋，蛋黄恰到好处地流心，他挑眉看向女儿：“这是你做的？“

张一点头，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前世的父亲最爱吃流心荷包蛋，但在他生病后，医生禁止他吃半熟蛋。等张一学会做时，父亲已经只能吃寡淡的病号饭了。

“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妹妹张青咬着筷子问道。

“哪里怪了？“

“就是...“张青歪着头，“突然变得好乖，像变了个人似的。“

张一心头一跳，连忙夹了块咸菜放到妹妹碗里：“快吃，要迟到了。“

送走上班的父母和上学的弟妹，张一回到自己房间，从书包里掏出那本“重生计划“笔记本。她翻到第三页，那里记录着近期要完成的事项：

“6月目标：

1.期末考试班级前五

2.了解王杰家庭现状

3.改善家具店库存问题

4.阻止张豫接触网吧“

笔尖在第四条上停顿了一下。在前世，弟弟张豫就是在五年级暑假迷上网吧，后来成绩一落千丈。现在离暑假还有两周，她必须提前干预。

放学后，张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了清河镇。昨天与王杰的短暂交谈让她意识到，必须尽快了解王杰家庭的情况。前世的王杰很少提及童年，但她知道他的父亲酗酒问题始于初中时期。

清河镇中学的放学时间比小学晚，张一在校门口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汽水，耐心等待。十分钟后，她看到了王杰——他正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校门，有说有笑。

张一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前世的王杰曾提到他家住在中学后面的职工小区，但她需要确认具体位置。

跟了约莫十分钟，王杰和同学们在小区门口分开，独自走进第三栋楼。张一躲在电线杆后，看见他上了二楼。正当她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走出来——是王杰的母亲程平，比记忆中年轻许多，手里提着菜篮子。

张一的心跳加速。前世程平对她很好，即使在得知她怀孕时也没有过多责备，反而经常帮他们照顾久久。

程平走远后，张一鼓起勇气走进楼道。二楼有两户人家，左边那户门边贴着褪色的福字，门把手上挂着一个手工编织的平安结——这是程平的风格，她手很巧。

张一正犹豫要不要敲门，突然听到屋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叫：“钱呢？不是说发工资了吗？“

“都给你了，真的没了...“一个女声怯懦地回答，应该是王杰的姐姐王婷。

“放屁！这么点钱够干什么？“

又是一阵嘈杂，夹杂着女孩的啜泣。张一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敲下去。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心里沉甸甸的。前世王杰很少提起父亲，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

回到家，张一发现父母还没回来，只有弟弟张豫在客厅看电视。

“姐，给我两块钱呗。“张豫一见她就凑上来，“学校门口新开了家游戏厅...“

张一心头警铃大作。前世弟弟就是从这个游戏厅开始，一步步沉迷网吧的。

“不行。“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作业写完了吗？拿来我检查。“

张豫撇撇嘴：“你又不是妈，管那么多...“

“我是你姐，就得管你。“张一拽着弟弟进了他的房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检查你的作业。“

晚饭时，张闯皱着眉头说：“店里积压的那批儿童家具还是卖不动，再这样下去，下季度的货款都成问题。“

时影叹了口气：“要不打折处理？“

“打折也亏本啊，本来就是薄利多销...“

张一放下筷子：“爸，那批家具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上次进的卡通造型的那批，书架、书桌什么的，质量很好但价格偏高，镇上人嫌贵。“

张一眼睛一亮。前世这批积压家具最后半价处理了，但三个月后，县城新建的小学招标采购，父亲因为库存不足错过了大单。

“爸，我有个想法。“张一组织着语言，“我们学校图书馆正在扩建，林老师说想添置些儿童阅览区的家具。您要不要去问问？“

张闯和时影对视一眼：“你们学校有这预算？“

“听说是有个校友捐了款。“张一信口胡诌，其实这是下半年才会发生的事，“反正问问又不花钱。“

第二天是周六，张一早早起床，把弟弟妹妹也叫了起来。

“今天我们去图书馆。“她宣布道。

“啊？不要！“张豫立刻抗议。

“不去的话，我就告诉妈你昨天数学只考了65分。“张一威胁道。前世弟弟就是因为成绩下滑才开始逃避现实的。

张豫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卷子还没发啊！“

张一笑而不答。她当然记得弟弟每次考试的成绩，前世母亲为此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图书馆人不多，张一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入口。她昨晚偷偷用家里的电话给王杰家打了电话（幸好号码没变），假装是学校读书会的成员，邀请王婷今天来图书馆参加活动。

九点半，一个扎马尾辫的瘦高女孩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正是王婷。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怀里抱着几本书，神色犹豫地东张西望。

张一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你好，是王婷学姐吗？我是中心小学的张一，昨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王婷困惑地看着她：“什么读书会？我只接到电话说今天图书馆有活动...“

“就是读书会啊，可能我没说清楚。“张一故作天真地笑着，“我们正在准备暑假阅读计划，想请中学的学长学姐给点建议。这边坐！“

她拉着王婷来到弟弟妹妹所在的桌前，悄悄观察这个前世几乎没什么接触的大姑姐。王婷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么抽打的痕迹。

谈话中，张一了解到王婷成绩中等，尤其英语较差，但很喜欢文学。前世的王婷高中没读完就辍学打工了，后来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生活很不幸福。

“学姐，我英语也不好。“张一故意说，“但我听说有个特别好的补习老师，价格也不贵，你要不要一起去试听？“

王婷犹豫了一下：“多少钱一节？“

“前两节免费，后面的我们可以一起上，分摊费用。“张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就在青少年活动中心，周六下午。“

分别时，张一“借“了王婷带来的一本《小王子》，说好下周还给她。这是个完美的借口，既能再次见面，又能顺理成章地去王杰家还书。

周日晚上，张闯兴冲冲地回到家：“一一，你猜怎么着？学校真打算买那批家具了！林老师推荐的，校长亲自来看的货，不仅全要了，还追加了订单！“

时影惊喜地抱住女儿：“我们一一真是小福星！“

张一笑着接受父母的夸奖，心里却在想更大的计划。这只是开始，她要改变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期末考试那天，张一看着熟悉的试卷，差点笑出声。这些题目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前世的林老师每次考前都会划重点，而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重点。

语文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前世她写了想当明星，被批评不切实际。这次，她认真地写道：“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经济师，帮助爸爸妈妈管理店铺，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成绩单发下来那天，林老师特意把张一叫到办公室：“张一，这次考试你从班级二十名进步到第三名，老师很惊讶。暑假有个市里的优秀学生夏令营，我想推荐你去。“

张一接过推荐表，眼眶发热。前世的她因为叛逆，错过了多少这样的机会？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表现的。“

走出校门，张一摸了摸书包里的《小王子》。明天，她要去王杰家还书，正式开启她的“拯救王杰计划“。

夏日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带来一丝栀子花的香气。这一世，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尤其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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