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剧与悲剧
修会女子学院里，怎么可能出现老鼠呢？
更何况今天还是开放日，是以庄士敦大师为代表的，来自布吞国的修会大使前来考核的日子。
这出现的哪里是老鼠？
分明就是挡在修女们面前，那晋升教廷职务的路上，所不可忽视的拦路虎。
因此，她们自然是对陆鸿渐的说辞，感到十分不满。
“不是普通的老鼠，是人变的老鼠。”
对新国独有的道途一事，了解不深的修女们，显然是觉得眼前的陆鸿渐，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所幸，已经年过半百，且几乎后半生全在新国度过的庄士敦大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毕竟，他曾亲眼见证过，大庆王朝的覆灭。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有高阶道途的持有者，现在就蛰伏在学院里，打算对你和你的伙伴们出手？”
“对。”
可陆鸿渐刚一开口，就意识到不对。
窦振华怎么会知道，自己一行人会来？
他就算是能查，充其量也只能查到鹿呦呦在这里教书。
他不可能预料到，胡昕玥与自己也会待在这里。
况且，他的目标应该是银棋。
那鹿呦呦她，显然就不应该成为他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会是谁？
“不对，他应该是要对别的大人物出手。
一旦被他的老鼠咬到，就会出现强烈的自杀倾向。
恐怕他的计划，就是要在这人多眼杂的开放日里，把这次暗杀给伪装成意外。”
听闻此言，庄士敦大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马上派人，去找负责今日安保的，怒海巡捕房总巡，九阶铳修黄永生。
“年轻人，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你有办法给我们指认出那人嘛？”
正巧，这对身为二阶相修的陆鸿渐来说，属于专业对口。
礼堂内。
本依托着乞修二阶能力——尘埃之身，从而变得难以引起他人注意的窦振华，在堪称人山人海的礼堂里，化身硕鼠，搜寻着陆巍的身影。
但也正是因为没人注意到他的缘故，一路上他被踩了好几脚。
终于，在他被一位女士的高跟鞋踩中尾巴后，控制不住发出了哀鸣。
恼怒之下，他向那位女士发动了袭击。
可哪知，那位女士刚一发现窦振华所化身的硕鼠，便发出了远比被踩到的窦振华，来得更为尖锐凄惨的悲鸣。
然后，竟直接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此举，不仅让窦振华的能力无法对她生效。
更关键的，是暴露了他的存在。
于是，人群之中开始出现骚乱。
深知这样发展下去，有可能出现踩踏事故的唐寅初，立刻组织起戏曲活动社的女学生，开始维持礼堂内的秩序。
可殊不知，此举正巧帮了窦振华。
见前路变得畅通无阻的他，爬到了礼堂的天花板上。
自上向下看，众宾客的相貌一览无余。
他很快就找到了陆巍。
此刻，已是散场时间。
在唐寅初等人的指挥下，大家正在有序离场。
而陆巍则留在了礼堂内，想要与陈凯等人再说两句。
这便给了窦振华，一个绝佳的机会。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胡昕玥与鹿呦呦的身影。
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干掉陆巍，然后再捉回胡昕玥。
心中作此打算的他，开始召集起在学院四处的老鼠们。
陆巍这边。
看过剧本的他，显然是没想到，会临场加了这第七幕。
更何况，这第七幕的效果，要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出色。
就是这胡昕玥与鹿呦呦当众亲吻一事，多少还是有欠妥当。
虽说现在新国正大兴开放的风气，可这也未免有些过了。
“伯父，你要相信我，原来是没有这段的。”
陈凯当即矢口否认。
“别看我，我是被迫的。”
胡昕玥也把锅甩到了鹿呦呦头上。
于是乎，因为把自己代入女主角，在气氛的渲染下，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鹿呦呦，被迫接受陆巍的训话。
就在这时，悬在众人头顶的窦振华，同时对这一行人发动了袭击。
砰——
本是窦振华真身的硕鼠，当即就被打成了碎块。
窃天讨寿钵七阶能力——日取其半，发动。
受到致命伤害后，以临时损失部分道途阶数为代价，夺舍附近一只老鼠重生。
砰——
又是一枪。
窦振华再次身死。
日取其半，继续发动。
砰——砰——砰——砰——
最终，道途阶数临时掉回一阶的窦振华，总算是逃出了这修会女子学院。
重新变回人形的他，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再化身鼠群了。
礼堂大门外。
是带着黄永生过来的陆鸿渐。
本还在学院一角，和人打着麻将的黄永生，在庄士敦大师的授意下，跟着陆鸿渐开始抓捕起了窦振华。
正好刚才那把，黄永生他也快输了。
陆鸿渐算是来的刚好。
然而，这下直接和陆巍碰上面的陆鸿渐，终究是躲无可躲。
“你给我过来。”
于是。
当天晚上，陆鸿渐他，并没有回到复兴公馆。
同一时间。
戏曲活动社的房间内。
收拾东西打算回家的唐寅初，被突然出现的陈凯给拦住了。
“怎么了，小老弟？”
“我在想最后一幕的事情，想找你问问。”
唐寅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胡昕玥与鹿呦呦二人，亲吻的场景。
难不成，陈凯他也有这个意思？
这让唐寅初她，不禁感到有些羞涩。
然而，陈凯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这件事。
他在纠结，为什么宾客们会觉得，那个时候，这出戏并没有演完。
为什么加了个所谓的圆满结局，这场戏就演完了。
他看过不少戏。
可最终能打动他的，多是那些以悲剧结尾的戏剧。
只因那些悲剧，让他更有真实感，从而更能与角色共情。
可这，好像与其他人喜欢的，都不太一样。
对此，唐寅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大家并不是喜欢悲剧。
只不过在如今这世道，我们每天过的日子，可能底色就是悲剧的。
所以，我们才能对悲剧更能共情。
但最终，大家追求的都是喜剧，追求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像你这样的少爷，就是好日子过惯了，才会没事想从故事里尝些苦头。”
陈凯听后，若有所感。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红尘诗仙想要告诉他的东西。
“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我回去了，后会有期。”
说罢，陈凯转身打算离去。
“喂，等等。”
唐寅初拦住了他。
“所以，你对最后一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
陈凯没回头，只是向身后挥了挥手。
“首先，我的第一条原则。
我不接受年龄比我大的女人，一天都不行。
其次，我的第二条原则。
我也不接受女人穿男装。”
“你他妈。”
这时，唐寅初注意到了陈凯，随手扔在房间里的访客牌。
里面清楚的写明了，品茗花园的地址。
于是，第二天。
大清早，打算开始新一天猎艳行动的陈凯，一出门便发现了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那名女子面前，向她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然而，他总觉得这名女子的脸，看上去有些熟悉。
穿上女装，化了淡妆的唐寅初，实在是绷不住了。
她在开口前，先一步抓住了陈凯。
“你的原则呢？”
“什么原则？
我艹。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