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连头熊也不敢杀
傍晚，刮起了大风，远处有电闪雷鸣。
白云谷乌云盖顶，好在没有起雨。
谢六背着被褥行襄跑到西门家小院，朝开门的陈力道：“晚上我睡你们这。九弟呢？”
“哦，师兄看书呢。”
“又看书？”谢六对书不感兴趣，但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要不咱们耍会牌咋样？”
“师兄不爱玩牌。要不，你问他？”陈力一听玩牌，也有点心动，连忙帮他搬被褥进屋。
谢六大步前往西门欢的东屋。
西门欢一直聚精会神，捧着《西门跑山经》看得有滋有味。
这书《灵参篇》中竟记载着十多处老参窝，以及每处灵参窝的详细特点，老爷子为了让后人知道具体位置，还特地画了简易地图。
外山就有五处老参窝！
其中神鹿谷就是其中之一，这地方的灵参最难采，哪怕是秋天也寻着红参果，都让野鹿给吃了。
这记载的内容与他上次采参时了解的差不多，这一印证让西门欢无比欣喜。
他很快发现其中一处参窝在虎跳峡，正是自己去年用白玉盘踩出来的三点之一。
也是最后一个，还没有去探过的位置。
西门欢不禁击节拍掌道：“老爷子有点东西啊，不愧是家传绝学！”
此时，他隐约听见开门，以为是陈力过来送茶，不太在意，等那人站到床前，这才发现是谢六：“六哥，你咋来了？大晚上的没去玩牌？”
“三叔叫我搬来跟你们一块住，方便有个照应。”
“那你住我这屋，我搬到爹娘那屋去。”西门欢觉着三叔考虑挺周到。
“哪住不一样？我跟大力挤挤就行。大晚上的，你别看书了，咱们耍会牌呗？”谢六邀请。
“你跟大力玩吧，我看会书就睡了。”
“那玩意好看么？你这一天到晚的，不是练武，就是看书。不好酒，不耍女子，也不玩牌，过的好没滋味！”谢六痛心疾首。
西门欢闻言一笑，他不反对身边人闲暇时娱乐，只要不赌身家就行：“我这边是有点冷清，要不你搬回跑山院？那边热闹，不缺牌友！”
“嘿，你把我当啥了？”谢六愤愤道，“咱们这都歇息不短日子了，要不咱们进山吧？”
“等天好，咱们就进山！”
“那成！”谢六立马来了精神。
……
数日后。
时至立夏，万物繁盛。
这时节进山，毒虫最多。
清晨。
西门欢戴上斗笠，与谢六二人一同出谷，遇着李四在东谷口值守，随意打了声招呼。
“欢喜，来，给你说个事！”李四见三人进山，亲切喊他，一脸贼嘻嘻道，“李延他们昨儿也进山了。”
“他们哪些人？”西门欢塞了三枚金叶子，花钱聊天。
“有李舟……还有新入谷的五个外人……”李四拿钱说话，将李舟他们的具体情况都说了一遍，最后指了指他们离谷的方向，是东边。
西门欢微微点头，这才与谢六二人离谷。
“六哥，往东走。”离谷时，西门欢特地指了方向。
“好嘞。”
等三人脱离谷口的视线后，又走了十里路。
“六哥，往西，走野茶山！”西门欢又道。
“啊，那咱们绕啥路啊？”谢六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连陈力也有些意外。
“这李四鬼精鬼精的，他能把李延的方位卖给咱们。也能把咱们的方位卖给别人！”西门欢这段时间，也一直琢磨吴开是如何在山里找上他们的。
“我就说那李四鬼不是个好东西，你还给他送钱。这不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谢六又道，“往后咱们走西谷口得了。”
“东西谷口都是他们的人，只要有心人盯着，躲不了的。咱们还是自个当心点。”
“入它娘的，一群坏种！”
……
下午，未时刚过。
三人走到野茶山。
“那茶林子里有熊！”谢六远远张望，转身开口。
“把它赶走！”西门欢坚定道。
按照老爷子的记载，这野茶山里有处老参窝。
可惜西门欢多次用白玉盘探查这边，并没有发现绿点。
但他还是想顺路，过来实地探查一下，正好与老爷子的记载对比一二。
听说要赶熊，陈力也卸下大竹篓放在原地，抽刀跟上西门欢。
三人往野熊方向包过去。
野茶山多灌木，正是立夏时节，灌木茂盛，十分难走。
三人没有着急靠近，而是用刀挥斩灌木，造成巨大声响。
通常野兽见着这般动静，会转身躲离，并不会跟人硬碰硬。
但这次没奏效，那头野熊依旧不动。
三人只得继续靠近，这才发现野熊四周有蜜蜂乱飞，嗡嗡声震耳。
“艹，在吃蜂蜜，它不会走了。我来宰掉它！”谢六狠狠骂道，立马就要上前杀熊。
野熊护食，这时候谁靠近，它就袭击谁，不过谢六倒不怕。
“别杀它，弄出血腥味不是好事。等它吃完了，自己会走。”西门欢没必要不想动刀。
“等它吃完，天都黑了。这外山没啥事，我以前没少宰这东西！”谢六没敢提妖兽二字。
“不急，咱们回去，师兄你去搭窝。六哥跟我在周边转转。”西门欢有自己的思路。
“好。”陈力回身去搭地窝。
谢六有些无奈，人家都敢去招惹铁鼠王了，九弟竟连头熊也不敢杀！
他突然又想起应老七和铁蛋的棺材，立马转念一想，好像不招惹也挺好。
于是，他默默跟着西门欢，在附近走走停停。
西门欢寻着几处高点，不断观察着四周的山形地势。
谢六跟着观望，啥也瞧不出来，却也没敢打扰西门欢，安静地守在一旁，警惕着四周。
“那边有个老地窝！”谢六突然指着南边的山坡上。
“走，去瞧瞧。”
二人来到老地窝附近看了看。
“这地窝有些年头了！”西门欢心中隐隐有预感，似乎那处老参窝应该就在这附近。
“嗯。”谢六不停在地窝里外翻找。
“咱们上去。”西门欢沿着地窝后的山坡，走到高点。
西门欢登高四望，回忆着老爷子所记载的老参窝，看到位置。
“回去吧。”
谢六默默跟着，也没问。
三人早早吃了腊肉粥，喝了点灵参酒，进地窝轮班歇息。
谢六睡不着，与陈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跑山这么多年，只有跟着西门欢跑山最轻松，几乎没遇着啥像样的凶险。
见到头野熊都得避让，能不轻松么？
不过，他一想起差点就跟吴老四那个衰货，不禁又有些唏嘘，如今苟着也挺好，至少不会轻易死。
“大力，你说人这辈子到底图啥啊？”谢六问出心里话。
“啊？我就想习武，回乡当个亭长！”陈力说出自己打小的目标。
“艹，亭长算个球啊！你能有点出息么？”谢六不屑一顾。
“你让我说的。”陈力有点憋屈。
“罢了，我就不该跟你扯犊子。你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
说罢，谢六倒头就睡。
……
次日。
野熊已经离开。
西门欢带着二人进山，直奔那处老参窝。
来到地方，西门欢观察着地势，确实是灵参喜欢生长的环境，气温不高，湿度刚好，背阴，有腐土……
“排山？”谢六问。
“排两轮看看。”西门欢只是想确认这处老参窝还在不在，这样往后每年都可以来这附近探查一下。
有些老参窝是可以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但这外山寻灵药的山帮太多，很可能早让人寻过了。
一轮排山，排到一半，已经是中午了。
“有货！”陈力兴奋大喊。
谢六连忙跳过来，蹲下来一瞧，还真是，连忙系了红绳，这才慢慢清理表层浮土。
二人忙活了一阵，把灵参头露了出来，谢六没找着虬结圈，骂道：“艹，这神草毛都没长齐呢！”
西门欢并没有意外，这株参还差些年份才能入阶。
“那还采不采？”陈力不禁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寻一株山参，结果还没入阶。
谢六看向西门欢。
“不入阶的神草也就卖点金银，不划算。让它长着吧！”西门欢心中已经确认，这地方确实是老参窝。
只是这么多年来，这里的灵参早就被人采了。
至于是谁，他一时没有头绪。